七天之后,沛国杼秋往南。
寒风瑟瑟,枯草翻飞,隆冬的旷野一片的凄凉萧瑟。
远处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阵阵,还夹杂着放肆的喊杀声。
“痛快!痛快啊!!”
正是卫臻领衔的,突入豫州境内抄底的兖州世家“先遣大队”。
一道横亘数百丈的庞大军阵,密密麻麻的人头和翻飞的旗帜,铺天盖地一般,以“卫”字为首的几面世家大旗,正在凌冽寒风中耀武扬威的飘扬。
这几日,杀得的确是痛快,从来没有踏出过兖州地界的卫臻,一开始还是有些谨小慎微的,
但从丰县一路杀来,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数百人规模的县兵,各个村落中自发抱团的乡绅豪强武装,在这人的集团军面前,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不光地方的杂牌军,沛国的老百姓也遭了殃,打着“为徐州百姓复仇”的正义旗帜,
先遣大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鸡蛋黄都给晃散了,
上至卫臻,下至普通士兵,一个个抢的脑满肠肥,纷纷将出此良策的陈宫奉若再生父母。
嚣张跋扈+没有人性,却不代表这群侵略者会轻敌大意。
恰恰相反,他们知道自己将要在哪里作战,更是知道野战模式下曹军的战斗力,
单兵作战能力可是在袁公的冀州兵之上的!
万一陈宫他们拦不住怎么办?性命可是自己的。
所以,此次出战,武装到了牙齿:
最前方的是2000多盾牌手,手中所持大盾共有三层,牛皮+木+铁皮,寻常弓箭无法轻易穿透。
盾手之后是5000多的长枪手,长枪长度在2—3米,足以压制骑兵的冲阵(防的就是虎豹骑)。
军阵左右两翼,则分布着3000多的弓箭手,外围还有2000左右的骑兵游弋用以防范敌军偷袭。
七天下来,动作其实并不算快,但几乎如一只钢铁巨兽般无懈可击,
虽然是豪强武装的战斗经验,却凭借强大的装备支持,对沛国地方的正规军武装成碾压态势。
……
……
……
“少主,前方便是汳水了,过了汳水,我们便可以分兵出击了~”
前方斥侯侦查一圈后,回来汇报。
按照陈宫的安排,过了汳水,完全可以将战斗群一分为二,一部攻打沛国治所相县,一部挺进梁国境内,威逼治所睢阳,将战火彻底燃烧起来,
而且,就此“远离”豫州和徐州的边境地带,也可以减少遭遇曹军主力援兵的可能。
“汳水水情如何?”
“……今年冬天不是很冷,所以并未上冻,而且很浅,尚不及膝盖,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这还算不得是好事吗?”
“少主,好是好,就是这水流太小,水道太浅,据抓来的向导说,往年不是这样子的~”
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明所以,但斥候还是如实汇报。
“管他往年是什么样子,今年是今年,再说,如此,不正是体现了我们是吉人自有天相?”
卫臻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传令下去,渡河!”
……
……
……
“轰轰轰~”
卫臻率军渡河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得阵阵巨响,
紧接着,便是一道道、一波波的洪峰转眼已奔腾扑至。
惊涛怒涛瞬间骤起,能没过胸口的洪流,在一股强大力量的驱使下,轰然撞向了河中士兵。
洪流冰凉刺骨,更挟上游俯冲之势,眨眼间就将士兵拍倒在水中,
紧接着,汹汹的水流便冲卷着数不清嚎叫的躯体,奔腾不休的向着下游继续卷去。
片刻之后,留下一片狼藉。
未及上岸的士兵有一半被洪流卷走,另外一半则嚎叫着在刺骨的水中翻滚。
那些因为还没轮到渡河而侥幸逃过洪流的士兵乱糟糟的四散在水岸边,
因为率先出阵而已经上岸的卫臻,心有余悸的看着身遭惨烈的吧部下,一时间竟忘了救助。
貌似坚不可摧的铁阵,就此分崩离析。
“杀!!!!”
正在震惊和懵逼的时候,上游,忽然传来了一阵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