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神秘高手接近之事,韩健一晚上都没睡,他也在警惕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雯儿可不管那些,小妮子睡的很香甜,呓语连连,睡觉也吧嗒着嘴像是在食美味佳肴。
尚未到天明,司马藉带的第一批去延宁郡王府放火的人已分批次回来。分批次是韩健的安排,毕竟他们是纵火犯,击中在一起回来容易被发现,分开走不容易被找到。再者这方便给其中可能存在的细作单独行动的时间,方便洛夫人的人手暗中查探。
“少公子,你是没见到,我们把那老家伙的府宅点了十几处,我还找了几个功夫好的直接去内院烧,那叫一个壮观。”司马藉兴冲冲道。
“没伤及人命吧?”韩健问道。
“这怎么会?从我们一开始放火,府里就大呼小叫敲锣打鼓的,那么吵,怎么会有人傻傻留在火场里不出来?”司马藉说着,不好意思一笑,因为韩健给他的任务仅仅是烧延宁郡王府外面的马棚和柴房等一些无关紧要的宅所,司马藉放火放上瘾,直接跑去内院烧有人住的地方。
“出了人命找你算账。”韩健瞪他一眼道。
之前延宁郡王给韩健送来璞玉,这次韩健以一场火礼回赠,也算是礼尚往来。
“少公子,没什么事我先去睡了,累了一宿,也该歇歇了。”司马藉有些犯困道。
“先别去,一会还有事做。”韩健道。
“还有何事?”
“等张侍卫他们回来再说,你忘了昨晚我是如何对你说的?”
韩健这一提醒,兴奋过头的司马藉才想起抓细作的事。司马藉一笑,往旁边一坐,才发现屋子里还睡着一个。
不多久,临近黎明时,张行带的人也回来,因为张行带的人是负责去救火的。回来的就比较齐整,所有人近乎同时回来。因为之前司马藉火放的实在太凶,这些人去的时候是衣冠笔挺,回来却是灰头土脸。韩健心说张行这救火可真不是在演戏。这架势放在洛阳城的火龙队也不能相及。
“张侍卫,火势现下如何?”韩健问道。
“少公子,火差不多都已扑灭,剩下已为廷尉府所接手,另外收到林右监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新任的廷尉府少府今日到任。”张行救火也累得够呛,缓口气道。
“是何人?”韩健再问。
“尚且不明。”张行行礼道,“回去属下再找人查问。”
韩健摆摆手示意先让张行回去休息,至于新任廷尉府少府,韩健已不关心是谁。虽然洛阳市公安局长这个位子很重要,但说到底,谁当对他来说差别不大。
等张行退下,司马藉抱怨道:“少公子你可有些偏心了,张侍卫一回来你就叫他休息。我回来你还让我在这干等着。”
“那派你去救火你去不去?”韩健问道。
司马藉窃笑一声,不置可否。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把火放的有多严重,把张行累的够呛。
“少公子不是说有话说?现在张侍卫已回来,总算可以说了吧?”司马藉迫不及待道。
“你去一趟廷尉府,带个话给林右监,让他对看管犯人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健道。
“啊?少公子的意思……我为何听不太明白?什么看管犯人?”司马藉道,“先前张侍卫不是说了。林右监带人去救火了,怎会回廷尉府?”
韩健想说,廷尉府被劫狱这么大案子发生,林詹能不回去处理?右监的职责可是缉捕和看管囚犯。
“林兄是廷尉府右监,不管火龙队之事,他过去不会太久便会回廷尉府。你过去便是,定能遇上他。”
司马藉一脸不情愿,让他等了半天原来只是让他去传个话,他觉得这种事谁去都行,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记得亲自将话送到。到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别多管闲事,切记!”司马藉林出发时韩健再加叮嘱。
司马藉心中很不以为意,等他带了几个人到了廷尉府,才发觉廷尉府当下的情况混乱的有些过头。此时刚到黎明,正是一天中白昼初临,街上热闹非凡,有早起准备出城的百姓,也有出来准备早市的摊贩,除此之外便是廷尉府的衙差和身着囚犯的犯人,像是发生了越狱案。廷尉府衙差为了追捕越狱囚犯,甚至动了刀剑,光是司马藉亲眼见到的被杀的逃犯就有两名。
“只是邪见鬼了。”司马藉不由自语道。
到廷尉府内,司马藉没找到林詹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林詹带着人出去追捕逃犯去了。
“这里昨夜发生什么情况?逃走的都是些什么人?”司马藉抓着个衙差问道。
“这位爷,您还不清楚呢,昨晚城里乱的稀里哗啦,有群亡命之徒到咱廷尉府来劫狱,那叫一个狗胆包天,还真有些不怕死的跑了,基本都是这次刚被拿住的犯官,曾经可都是朝廷命官,现在不但下了狱,还当了逃犯。”
司马藉一听上来劲,喝道:“他娘的,我家少公子抓的人你们也给看丢了?养你们这群官差有何用?哥几个,走起,咱去帮忙抓几个过来。”
“司马公子,少公子不是说了,除了传话之事,其他事咱一概不管?”旁边一名侍卫提醒道。
“嘿,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件事。”司马藉一笑道,“这应该就是少公子为什么让我本份的缘故,莫非这犯人是少……当我没说,想办法赶紧通知到林右监,别让他太拼过头,跟刚才的张侍卫一样,累虚脱了可算如何是好?”
正说着,林詹带了几个人手刚从外面回来,顺带还押着几名囚犯。
司马藉上前把韩健的话一说,林詹有些惊讶道:“少公子真是如此所言?”
“当然,要不你跟我过去向少公子求证一番?”司马藉语气不善道。
“那倒不用。”林詹叹口气道,“也怪我得知城中有地方走水,让一些弟兄过去帮忙救火,才落得个牢房空虚,被乱党有机可趁。罪责,还是由我来当……右监之职,当有能者居之……”
说着,林詹就要往下摘帽子。司马藉笑道:“林兄说的哪里话,你不当这右监,谁来当?今天的案子也别太在意,洛阳城总归才多大,逃走的又非亡命之徒,将就算他们逃窜进民巷,又能对百姓造成多大影响?林兄你还是按少公子说的,不用管太多,能抓几个回来是几个。”
林詹叹口气,大概觉得事情很棘手。
司马藉将走,林詹又叫了典狱官将牢里逃走犯人的名单整理好。
“劳烦司马公子回去转告少公子,这次廷尉府牢房共有四十余名犯人逃脱,除一人费涉案之外,其余都是贪污案的同谋。如今被捕回来的有十九人,尚有十七人在逃,六七人被就地斩杀。因为当下有几人单独囚押,因而对案子的进城无法造成影响,也请少公子放心。”
要究治贪污案,最重要的便是这些人证物证。因为涉及贪污案的很多人把钱藏的很好,若无人证,难以令其俯首认罪。
司马藉点头,带着几名侍卫回到东王府别馆,他才知道韩健已经进宫去,像是有重要的事去办。
“少公子没留下什么话吧?”司马藉问起来吃早饭的阮平。
“没……不是,有,少公子说,你回来就可以去休息了。”阮平边吃边道。
“靠,我这不是大材小用?回头一定跟少公子说说,下次再去杀人放火,一定记我一份,你也可以去跟少公子报个名。”
阮平苦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之后一语不发。
……
……
韩健进宫的很早,恰好此时延宁郡王也入宫面圣。二人在应天门不期而遇。
“延宁郡王,有礼有礼。”韩健行礼道。
“东王昨夜烧我府第,到底是何意?”延宁郡王冷声道。
“郡王何出此言?”韩健虽然早就料到延宁郡王会猜出来,但他还是不会承认,“郡王府府邸遭遇火灾?哎呀,这是何时的事,为何我一无所知?可能是刚睡醒,清醒一下就好。”
韩健之前怕延宁郡王猜不出他干的,还特地让张行带着人去救火。要真是救火,后半夜的那么巧东王府的侍卫队长会带着一批人在门口等着出事?韩健就是告诉延宁郡王,你的火就是我放的,我还不怕你知道,你能拿我怎么着?
“东王你……你……”延宁郡王指了韩健两下,突然什么都不说了。韩健猜想这老家伙心里也在盘算一些报复的手段。
很快,二人便到烨安阁前,此时女皇尚未从寝宫出来,即便二人进宫还算早,却也只能等待。
韩健索性无事,好像很殷切劝解道:“郡王你也要看开些,不就是几套旧居?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郡王你恰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跟陛下索要一些银钱修缮一下府第,管保比现在大上一百倍。”
延宁郡王听了前面,觉得还算人“好话”,听到后面他嘴角不由冷笑。
“东王你可别信口胡言,老朽的府邸已经足够老朽居住,就是烧几间也无妨。但若是大上一百倍,岂不是比……”
话说了一半,延宁郡王一扭头不说了。
韩健一笑,其实他就是暗讽这层意思。一百倍的延宁郡王府,怎么也比洛阳皇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