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蓄势待发,正要付诸于实施,突然听到外面有宫女脚步临近声音。韩健和杨瑞二人本能警觉起来,二人都是精通武功之人,虽然在一些紧急关头懂得如何应付,可这么一种尴尬的处境,二人还真不知怎样应对。
杨瑞用裹巾盖住自己的身体,与韩健一起望着门口脚步传来方向,低声道:“何人敢到此处来?”
韩健微微摇头道:“可能是见到这面有光亮,过来一探究竟。”
说着,韩健手指一弹,将手上的扳指探出,扳指打破灯笼的罩子,将里面烛火熄灭。
这时候门外也传来一名娇滴滴宫女的声音:“奇怪,明明看到这面似乎有光亮。”
另一名声音厚重一些的宫女道:“大约是你眼花了,这里除了平日有人来打扫,何曾见过有人进来?”
之前那年轻宫女道:“莫非……有鬼魂?这宫里上下,都流传着之前有一位贵妃死在这里,若是这几天是他的寿诞……”
年轻宫女一说,年长一些的宫女明显也有些害怕,道:“还是别看了。”
“不行,这种事,还是看看为好。”说着,门吱嘎一声打开,因为韩健和杨瑞处在黑暗之中,大约也能瞧见外面的景象。而外面在相对光亮一些,看里面则是漆黑一片,眼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过来。
“好……好像是没人。”年轻的宫女道。
“都说了是自己吓唬自己,这里怎会有人?”年长的宫女一说,正要拉着那年轻宫女走,年轻宫女突然惊呼一声,她的眼睛似乎眼尖一些,发现了韩健和杨瑞的存在。
“啊!有……有什么东西!”年轻宫女指着韩健方向。
韩健知道这次是躲避不及。而这时候,杨瑞也已经用裹巾整个将自己包裹起来,躲闪到韩健身后。
韩健直接从水里站起身。只听水声哗啦一声,这下那年长一些的宫女也惊叫起来。
韩健喝道:“别喊。是本王。”
两名宫女这才知道里面是人不是鬼,而且是男子。
“……谁?”两名宫女显然因为过渡惊恐,没听清韩健说话。
“本王乃是东王。”韩健道。
两名宫女颤颤巍巍举着烛台进来,登时房间里有了些跳动的光亮,两名宫女定睛一看,却见里面并非只有一人,只是有一人躲在赤着上身穿着一条马裤的韩健身后,瞧不清楚是谁。但隐约可辨是一名女子。
“给东王殿下请安。”两名宫女紧忙将烛台放到一边,行礼请安。
“不必了,你们出去,本王是奉了陛下旨意,商议大事,因为劳累,陛下特地让一名贴身宫女过来服侍本王沐浴。”
韩健说了一句,意思便是身后的杨瑞是皇帝赏赐给他的宫女。
本来皇帝赏赐个宫女给东王,算不上什么大事,两名宫女也很清楚这种事她们过问不得。但现在韩健既然言明。她们留下便有些不合时宜。
韩健见两名宫女头伏地,根本不知说什么,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再冷着脸道:“你们把烛台留下,本王沐浴之后,会自行回去,本王不喜欢有人打搅。”
年轻宫女道:“殿下是否让奴婢出去将外面的人赶走?”
韩健一想这样会大费周章,反而会令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便道:“不必了。本王今日在此沐浴之事,不许有任何泄露,但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去,本王绝不会饶你们性命。”
“奴婢不敢。”两名宫女连头都不敢抬。惊恐道。
“你们先回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回去做你们自己的事。不许惊扰到别人。”韩健道。
“是,奴婢告退。”
说着。两名宫女浑身颤抖着起身,匆忙出了房间,连门都不记得关。
韩健仔细辨别了一下脚步声,脚步声是往隔壁池子去的。等人走远,韩健才稍稍松一口气,起身来要上去将门关上。
“都是你做的好事。”一直躲在韩健身后的杨瑞不由抱怨一句,“还说我是陛下赐给你的宫女,这种鬼话,谁会信?”
“难道你不是陛下赐给我的?”韩健笑盈盈说着,将门关上,顺带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挡着烛火防风,走到池水边,将烛台放在池边。
杨瑞不说话,只是白了韩健一眼。本来她已经作好了与韩健在这池水边合卺的准备,但而今这件事一闹,两个人都没了心情。
到底说来,此处人多,要是一会再有什么人过来打搅,可能会令两人彻底扫兴。韩健本来也作好准备,此时也只能先将自己的色心收敛。
“快点沐浴完,也好回去。”女皇催促了一声。
“嗯。”
韩健点点头,走到池水前,这时候杨瑞也重新回到池水中,两人并排而坐,韩健匆忙洗了几把,却是很不用心。
杨瑞看他一眼,突然起身来,回到池水边,自己撩起池水,帮韩健洗了洗后背。随着柔荑触摸到自己的肌肤,韩健便感觉一股柔情。身为女皇的杨瑞,竟会在这种地方服侍他洗澡,尽管手法上很不娴熟,可以说是毫无经验。
“自己来就好。”韩健转过身,笑着说道。
“别动。”杨瑞沉着脸道,“让你自己来,还不知要洗到何时。”
韩健一笑,便帮着杨瑞的忙,在自己身上搓了几把,不用多久,已经差不多洗干净。
“你不冷。”韩健见杨瑞一直在岸边服侍着他,不由问道。
杨瑞道:“这里还不太冷,不过……要赶紧擦干身体,这冬天天寒,出去被风一吹,就容易得病。”
“那倒也是。瑞儿,我帮你擦身。”
韩健说着,正要去解开杨瑞身上的裹巾。杨瑞却一把捉着他的手,道:“没安好心。我去给你拿另一条。”
说着,起身走到柜子前。却又补充一句,“我身上早干了。”
韩健一笑。
随着杨瑞将另一条裹巾拿过来。韩健匆忙将身体一擦,道:“你里面的衣衫……”
韩健目光看着女皇散落在一边的亵衣亵裤。
“一起带回去。”杨瑞道,“留下来,被别人看到不妥。”
韩健点头,正要帮杨瑞去捡,杨瑞却自己捡起来,道:“这些东西,男人可碰不得。”
说着。她自己已经捡起来,往屏风后面走,显然是要去船上衣服。
因为亵衣和亵裤已经染湿,软甲也太麻烦穿不得,因而杨瑞只是将中单套在里面,穿上狐裘的衣服,便将原来的华贵外衣穿好。
韩健看着杨瑞仔细的样子,也把自己衣服穿戴好,却因为马裤被水浸湿,穿在身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还穿着刚才的……唉!说你什么好。换下来,我帮你一起带回去。”杨瑞没好气看了韩健一眼道。
“无妨,无妨。这段路本就不远,撑一撑就过去了。”
韩健一说,这时候杨瑞却不理会韩健,亲自为韩健解开衣带,像是要自己动手的模样。
韩健见杨瑞如此恭顺模样,不由便想起顾欣儿,顾欣儿的温柔体贴便好似眼前的杨瑞一般。不过这毕竟不是房里,而且他跟杨瑞之间还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如此“帮忙”。令他觉得有些消受不起。
却在韩健正要拿住杨瑞手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继而有人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韩健和杨瑞又一起停下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外面仍旧乱哄哄,似乎连宫廷侍卫都惊动了。外面一片人像是在追逐什么人,很长时间都没停下来。
“这……都是你。”杨瑞也不再去帮韩健解衣服,埋怨道。
“看来,你也不能穿现在这一身回去。”韩健道,“要是路上被宫廷侍卫见到,那可大事不好。”
“那……穿什么?”杨瑞问道。
韩健将衣带系好,先让杨瑞等候,随即一个人往屋子外面走去,之前他便注意到,隔壁的池水间已经剩下三四个人,其中便包括刚才两名刚过来的宫女。
韩健直接将隔壁池子的房门打开,里面登时传来女子惊叫声。韩健目光所及,四名宫女都在池水中,都是浑身赤着,在氤氲水汽中,看的并非真切,却也是春光无限。
“是本王,你们起来,把替换的衣衫拿过来。”韩健冷喝道。
“是,奴婢……奴婢这就好。”
随着声音响起,却是刚才过去打扰的那个年轻的宫女。韩健也终于能看清她的脸。模样很娟秀,看上去只是十六七岁,却有几分干练和精明,也不拖泥带水。在韩健面前,她全然不顾身上未着片衣,便当着韩健面,起身到衣架前,将叠好准备替换的衣衫拿好,恭敬跪在韩健身前,双手将衣衫奉上。
“嗯。很懂事。”韩健笑着一赞道,“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知道吗?”
“是,殿下。”年轻宫女娇声应道。
韩健拿过衣衫,转过身,本来他想的是让女皇换上宫女的衣服,这样走到路上即便被人发现,只要是身着宫女的衣服,也没人想到会是女皇。
可他再转念一想,要是回去时候只带一名宫女,终究还是会被人所怀疑,不如让几名宫女穿戴好,随他一起过去,这样便显得有些顺理成章。
“你们起来,穿戴好。随本王去陛下寝宫那里。”韩健道。
“是,奴婢遵命。”
其他三名宫女也都从池水里出来,紧忙上岸擦身穿戴衣服。
韩健这才拿着衣衫回到杨瑞身边,杨瑞刚才听的很真切,完全不知韩健要作何,见到韩健,不由埋怨道:“你要作何?”
韩健将自己的意思一说,杨瑞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也还是不能理解:“要是被这几名宫女察觉,消息外泄岂不糟糕?不如这就……”
“瑞儿,你虽为帝王,可也要善心一些。这些人本无错。杀了他们,遭冤孽,这可是佛家中人所为。”
杨瑞点点头。像是有些知错的模样。
韩健却又道:“要杀,也是为夫来。只要她哪个不听话。我第一个把他宰了。”
一席话,又遭来杨瑞的白眼。
杨瑞匆忙换上宫女的衣衫,不过因为宫女本身痩削,而杨瑞身体则丰满了一些,杨瑞穿戴上去并不太合体,显得有些拘谨,另外之前杨瑞的华服也只能叠起来。韩健直接用裹巾将衣服一包,外面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拿好。做宫女就要有宫女的模样。”韩健直接不客气地将包着华服的裹巾放到杨瑞手上。
杨瑞发出不屑的一声,却拿好裹巾,阴阳怪气欠身一礼道:“是,东王殿下。”
韩健心说这角色代入还挺快,正要往外走,却想到女皇这么出去,光是容貌便会令宫女怀疑。
“把脸遮一遮。”韩健道。
“没事,低着头就行。”杨瑞捧着裹巾,跟在韩健身后道。
“嗯。”
韩健不再多说,与杨瑞一起出了房间。这时候四名宫女都已在外面跪地恭候。
“起来,你。”韩健指了指刚才的小宫女,道。“到外面走,其他三个在前引路。”
“奴婢遵命。”
那小宫女娇滴滴立到韩健身后,全然还不知旁边捧着白色裹巾的宫女,便是九五之尊的女皇,还当真是皇帝赐给韩健的宫女。
一行六人,便这么出了宫殿的门。这时候外面仍旧乱糟糟的,一些太监和侍卫也来来回奔走。
宫廷侍卫在东王府接管了洛阳之后,已经全都换上东王府的士兵,而且都是随着张行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虽然与敌人真刀真枪作战有经验,但面对身处在暗处的刺客。则显得有些无措,只能是到处找寻。试图将刺客抓出来。
“给少公子请安。”
本来韩健不想招惹这些人,不过走了一段路,便被士兵所发觉,一名小将领上前给韩健行礼。
“到底是何情况?”韩健面对这种境形,也只能先问一句,也算是了解情况。
“回少公子,有刺客山野闯入到皇宫,来无影去无踪,弟兄们已经在找寻。”说着,那小将领招呼一声道,“过来保护少公子。”
登时十几名士兵过来。
韩健摆摆手道:“你们在后面跟着就行,本王去向陛下回奏。”
“是,少公子。”
士兵和将领都跟在后面,一行继续往女皇寝宫走。不多时,寝宫便在眼前。虽然韩健和杨瑞已经出来半个多时辰,但里面的红烛仍旧没有熄灭。
“行了,都退下去,这里聚拢这么多人,岂非被人知道这里就是陛下寝宫?”韩健冷声道。
“是,少公子。”那将领又招呼众人各回各位。
韩健对走在前的三名宫女道:“你们也先退下。”
“是……东王殿下。”三名宫女如蒙大赦一般退下。
最后只剩下刚才那个“不识相”的小宫女,韩健本也要赶她走。但宫廷之中,有很多“规矩”。比如说是宫女行走,绝不能单独走,都是要成双。这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韩健没有停留,继续走在前面,进到宫殿里,里面的火盆因为无人照看基本都已熄灭。韩健对那小宫女道:“你留在外面,等我们进去见了陛下,你直接退下就可以。”
“奴婢遵命。”那小宫女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也松口气。
韩健则是掀开布帘,先让杨瑞进去。杨瑞捧着裹巾,莲步进到自己的房间里,韩健正要一起进去,却见那小宫女正目瞪口呆看着刚才光亮传出的地方。
因为之前都是黑灯瞎火的,她根本没察觉到身边宫女是谁。可当杨瑞进布帘的时候,一瞬间却被小宫女所察觉。
“你看到什么了?”韩健冷声问道。
小宫女登时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完全说不清楚。
韩健叹口气,本来他不想遭杀孽,可现在看来,也不由得他了。
韩健正要动手,这时候杨瑞却闻声从里面出来。
“住手!”杨瑞仍旧是一身宫女装扮。喝止了韩健。
“陛……陛下,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小宫女惊慌失措之下,也等于是不打自招。
“看到也无妨。起来,随朕进来。”杨瑞一脸威仪道。
小宫女哪还敢起来。韩健却冷声道:“陛下的话,你没听到?”
小宫女显然怕韩健更多一些,只好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腰都弓着,一起进到里面女皇的居所。
这时候女皇还是一身宫女衣衫,坐下来正在为自己倒茶喝。
“这个宫女留不得。”韩健见杨瑞一脸平和,不由提醒道,“忘了之前如何说的?”
“你之前不是也说。宫女本就是无心之失?她谨慎去查探,何错之有?”杨瑞回了一句。
韩健听这话的意思,杨瑞是不准备杀这宫女。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杨瑞道。
小宫女仓皇抬起头,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敢与杨瑞对视。
“不错,模样倒也俊俏,叫什么名字。”杨瑞笑了笑,问道。
“奴婢……奴婢名卉儿。”小宫女道。
“卉儿?哪个卉?”杨瑞继续问。
“花卉……的卉。”小宫女道。
“你识字?”
“奴婢自幼进宫,十二岁时候,蒙孙女官不嫌弃。教了奴婢几天读书写字。”
杨瑞点头道:“孙女官?你说的是去年出宫嫁人的女官孙晴左卫吧?”
“……是。”小宫女回道。
“孙左卫可是个好女官,以前有不少宫女都是随着她读书认字。看你模样,也乖巧。以后留在朕身边,当朕贴身宫女罢。”杨瑞道。
“奴婢……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难道你要违抗朕的命令?”杨瑞板起脸道。
“奴婢……你比遵旨。”卉儿显然是很识相,这时候不应承的话,回头就被东王给宰了。
韩健问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本是该死的。不过她既然已经看到你和我的事,朕又不想造杀孽,思来想去。朕身边缺少贴身之人,以后朕与你相处。难道身边连一个服侍之人都没有?”
韩健听这话意思,稍微一想。便大概明白过来。杨瑞是准备把这小宫女留在身边,当个“陪嫁丫头”?
杨瑞再道:“卉儿这小丫头。模样娟秀可人,等大一些,必定是个尤物。留在朕身边,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你?”
韩健一叹道:“话说到哪去了?”
杨瑞一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卉儿,你起来,为东王宽衣,朕今日是要与东王合卺,你便在旁边伺候着,不许你说话,就一句话别说,也许你服侍朕服侍的好了,将来朕也会将你赐给东王,进入到东王府,你后半生也就衣食无忧了。”
“谢……谢陛下。”卉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女皇这才起身,到韩健面前,道:“东王,以后朕该称呼你什么?”
“当然是相公。”韩健摆起脸色道。
“不妥,听苁儿称呼你为相公,朕身为九五之尊,总要有些特别才成。便称呼你为夫君便是。夫君在上,妾身这厢有礼了。”
韩健心说,你还不知道在家里顾欣儿称呼我就是夫君呢。你知道是不是又要改口?
不过这种时候他知道说这种话不合适,旁边还有个小灯泡在看着,一些话能不说就不说的好。
“卉儿,你到外面伺候着,没准许你进来,也不许进来。”杨瑞见卉儿根本就不敢靠近韩健,更别说帮韩健宽衣,只好宽赦了卉儿一次,让她先到布帘外面去。
“奴婢遵旨。”卉儿这才紧忙退到布帘前,倒着出了布帘,随后听噗通一声,人已经跪在外面听命。
“好了夫君,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二人。”
杨瑞脸上带着几分媚笑,手伸过来,帮韩健解开衣带,韩健却不由杨瑞来主动,直接将她横抱起。却听杨瑞惊呼一声,显然是没料到韩健会偷袭。虽然她会武功,却也不阻拦韩健,任由韩健将她抱到床榻上,便在韩健要解开杨瑞身上的宫女装,杨瑞却指了指桌上的酒水道:
“这新婚之日,最着紧乃是合卺交杯。先待这一杯酒之后,我们再……洞房花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