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了一个人渣,桑月觉得心中很痛快,唱着小曲往张家走去。
下了彼到了路口,桑月知道张家离庄家有五个院子,也就是五户人家,她按庄大牛的交代一个个数着往前走了。
一路走来桑月仔细打量着农舍,农村里的建筑基本上都差不多:清一色的木头屋子、木头篱笆,比庄大牛好的地方不过屋子多了两间、院子干净平整一些。
张大娘正在喂鸡,看到桑月站在门口张望便她招呼着:“桑月快进来,小心别踩到脚下的鸡屎,今日草药可泡了脚?”
张大娘如此关心,桑月红着脸赶紧点了头:“泡了。大娘你养了这么多鸡?”
看着地上抢着食的鸡群,张大娘笑呵呵的说:“我这身子也不太争气,山上地里的重活都做不得,只有多养些家畜。一来可以攒个油钱银子,二来你大伯得时常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来这边坐,这边我刚扫干净。”
张家的院子不小,看得出来是专门为了圈地而建。
桑月知道农村里人都有圈地的习惯,特别是儿子多的人家,不圈些地等儿子大了成了家,家里就住不下了。
农村又讲究热闹,一般大人都喜欢后代住在一块,大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随着张大娘的说话声,桑月进了院门。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张家院子里那棵枣子树,此时树上的枣子快要熟了,整个树枝往下压。
枣子树下的躺椅上半躺着一个老男人,花白的头发、消瘦的模样,桑月以为这是张家的祖辈。
正当她不知如何与这老人招呼时,张大娘笑呵呵的说:“桑月,这是你张伯,他身子不好,已多年不能走动了。老头子,这是大牛那小媳妇儿,你没见过吧?”
这是张大虎的爹?
听着张大娘的介绍,桑月怔了怔:听说张大虎不过二十几岁,他爹应该也就四十几不到五十吧。可眼前这人的模样张大娘要是不介绍,她真以为是个七八十老头子。
果然,人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
病是恶魔,能活生生的把个中壮年拖累成一个墓年人。
桑月礼貌的与张大叔打过招呼后,然后坐下身身张大娘认真的请教栽衣服。虽然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清淅了不少,可模糊的地方更多。
加上自己根本没动这项手艺,这时代布全是手工纺的,粗布的价格也不便宜,光靠点记忆中的技术,桑月是不敢就这么下剪子了。
张大娘听闻桑月是想给庄大牛做衣服,顿时笑得很开心,一直以为她都把庄大牛当半个儿子看,自然喜欢桑月对庄大牛好。
古代的衣服本就比较宽大,再加上庄大牛那雄伟的身材,张大娘特意让桑月帮她抬了一块门板出来搁在门院子里的马字架上,然后拿来了粉线包与针线,教她栽起衣服来。
张大娘虽然身体不够好,可手艺很利索,看在桑月眼中就那么几下“涮涮涮”的一件衣服就栽好了。
“好厉害。”
桑月眼中的敬佩让张大娘笑了:“这有什么?世上有女子要是不会做衣服,有钱人家是可以请绣娘、进衣铺,咱们穷人家要是不会这手艺,那还不得穿块布在身上?你只不过做得少,等以后做多了呀,手艺比大娘还要好呢。”
好吧,算她大惊小怪了,谁让她近几年生活的圈子里一个个都是有钱人呢?
衣服剪好了,自然就开始缝制了。
刚开始桑月发现自己笨手笨脚,好几次把手给扎着了,痛得她想把手上的衣服给扔了。
好在凭着记忆与她的聪明,缝了几条歪七扭八的直线后,总算渐渐上了手。
不过她这手艺还是让张大娘觉得奇怪,谁家的娘子一件衣服缝了大半天才缝得几条直缝出来?
“桑月,你以前很少做女红么?”
看着手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桑月有点脸红为了掩饰她编起了谎言:“那个…大娘,我自小没了亲娘,这个学得不多…也不是做得少,而是有段时间不做了,这手就缰了…”
张大娘看她小脸红朴朴的顿时“噗”的一声笑了:“别紧张,大娘可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其实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没娘的孩子啊,哪个不苦?没关系,多练几回就熟练了。不过呢,咱寨子里人绣花倒是不必,可做些粗衣布鞋的手艺还得有。我与你说说这缝衣的要点…”
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桑月本就脑子好,虽然读书不行,可这手艺上的事还真一听就懂。
听了张大娘说之缝补要点后,她的手艺有了不小的进步:不仅能缝直线、也能缝边角了。
“哟,这是谁呢?”
桑月正在为衣袖奋斗之时,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走了进来。
“长明嫂子,你咱过来了呢?桑月,这是你长明伯家的伯娘,你得叫一声朱大姆,她家堂叔子正是你村长叔。”
桑月明白,这里“大姆”二字,是前世那伯姆的变相称法。
听闻这是村长的堂嫂,桑月非常礼貌的站起来叫了声。
张朱氏看着桑月乐呵呵的说:“大牛媳妇在做衣服啊?这是你家大牛的衣服吧?那小子还真是个有福之人,竟然无声无息的就得了个俏媳妇。”
看来人家认得她呢,桑月也大方的说:“朱大姆夸奖了,桑月不过一个苦命女子,是大牛不嫌弃给个栖身之地。要说福气,应该是桑月有福气才对。”
桑月对外的身份寨子里人都知道,见她如此懂礼,张朱氏笑着说:“要说是你有福气倒也说得过去,大牛那小子要不是自小爹娘不得力,也不至于到现在穷得个媳妇都娶不上。不是他没能力,只是他那个家拖不起啊。”
知道这朱氏是看不起大牛呢,张大娘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