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府的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甚至连栾老夫人都一个晚上没睡好,只有桑月他们一个个一觉睡到大天亮。
今天是个阴天,气温往下降了些。
大大小小一院子的孩子运动之后,桑月亲自去做了早点,一会诸葛连云说了要过来吃。
栾子琛身体被病痛与毒侵害得太久,虽然余毒解了,但是那千苍百孔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愎元,就是有神医出手也得连来三日才能放手。
说到诸葛连云,立马就到了。
只是当他身后跟着一串人时,桑月傻了眼:“你们这是…”
诸葛铭一张小臭脸:“听说我二伯昨天收了一对义女及女婿,我们这些当兄弟的特意过来瞧瞧,到底是何方妖怪竟然能入得了我二伯的眼!”
明明是一串赌气的话,听在几个下人耳中却全然不一样:看来这诸葛家族对这神医收义女非常不满啊?
——天啊,这可是个好消息!
桑月哪能不知道这个中二生的脾气,她看着院子里好几个下人,便不与诸葛铭计较了:“义父请进、各位兄弟请进,早饭马上就好了,煎好最后一锅饼就能开吃了。”
——只不过,他们自己得挪后吃了。
诸葛家来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栾府,自然她不受诸葛家族兄弟待见的事也很快就让人知道了。
“我就说,那诸葛家那样的大家大业,怎么会看得起一个村妇呢?要不是这神医性格怪僻,她哪有这种好命攀上这样富贵的人家呀?”
“就算是好命,那也得有命来受!那些个世家子弟千金,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他们要是能打心眼里接受这样的一个村妇当姐妹,那才叫真怪呢!”
仿佛诸葛家的不待见,都给众人心中出了口气,顿时有不少院子派丫头婆子过来故意探消息。
说一串人,其实也就是诸葛连云带了家中几个从医的弟子过来观摩而已,吃完饭庄大牛就陪着他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了。
今日要给栾子琛做的是“药浴”,自然他的院子里只能有男人。
几个孩子闹着桑月继续讲《葫芦娃》的故事,桑月先给诸葛彩虹布置了指导金宝、银宝、小韵儿三个小的先写字读书,然后她来梳理脑子里的动画片情节。
正当桑月在苦思冥想把脑子里的故事串成串时,却说余府来请:请她带着所有的孩子都过去一趟,说是余老夫人想孩子了。
小韵儿也接来了快三天了,桑月见小丫头粘得她实在紧,就开不了口送她回去。
可这会余府来人接人了并说让她也过去一趟,想着把人家的宝占扭了几天,桑月只能带了所有孩子一块来了,这一下连诸葛彩虹也跟了来。
那天来余府桑月就知道这余老夫人瞧上不她,只是惧于霍老夫人的原因没找成茬,今日她知道恐怕这老婆子并不是完全想孩子了,否则怎么会让把所有的孩子都带去?
看来,余家在栾家没有眼线啊?
一进余老夫人的院子看到正厅上坐着那么一大群女子,桑月就知道今日她猜对了。
摆架子,这是世上许多人都有的虚荣心,桑月见怪不怪。
走上前桑月带着孩子们恭敬的行了礼,栾老夫人朝小韵儿招了招手:“宝贝儿,赶紧到祖母这里来。你这个小疯丫头,怎么一出门就忘记回家了?”
好一个慈祥的祖母,好一幅亲昵的画面。
不过桑月明白,这栾老夫人并非在她面前秀亲昵,而是借机忽视他们,让她带着孩子站在那不叫坐也不叫退。
上回一个下马威没下到,今日这老夫人来补了。
桑月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老慈幼亲的一幕,脸色一点也没有变。
也许是觉得这威风耍够了,余老夫人仿佛才清醒一般:“哎呀呀,庄夫人赶紧请坐!看老身这年纪一大就是不行,光顾着亲近我家宝贝孙女了,却忘记了吩咐请坐了。”
“老夫人一翻纯情,民妇自是理解,小韵儿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谁见着了不会迷神?您不必客气,桑月只是特意来说声歉意,把老夫人的宝贝占据了几天,请您老见量。”
余老夫人今日可不是请她们来喝茶聊天的,听了桑月这客气的话她并不客气:“你以后也难得来应京,就这么一回算是还她在柳湖镇你对她好的人情了。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个事得说清,听说昨日湖边你家这两个小子竟然当着我家宝贝的面脱裤子,可有这么回事?”
这话一出,桑月一怔:金宝银宝当着小姑娘的面脱裤子,这就是说他们没教养不知羞耻了?
银宝快八岁的人了,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听余老夫人的话立即反驳了:“我没有脱裤子!”
孩子的反驳让余老夫人更不高兴了:“大人说话,孩子插什么嘴?你没有脱裤子,难道是别人脱了你的裤子?”
听到这,桑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扬了扬眉:“老夫人,孩子还小说话比较直,您老人家莫与他计较。不过这件事我得说清楚一下,昨天在湖边玩,两个孩子在玩乐间小韵儿不小心拉脱了银宝的腰带摔在了一起,怎么成了我家银宝故意脱裤子了?再说,我家银宝连八岁都不足,他还是个孩子!”
是个孩子又如何?
难道是个孩子就没有男女大防了?
万一这事传出去,她家宝贝的声誉不是让这个野小子毁了么?
还有,她这是想把事情赖到她宝贝身上不成?
余老夫人顿时怒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他脱了裤子,而是我家丫头脱了他的裤子?”
面对这种不讲理的老人家,桑月真心不喜欢。
本来一点小事,却来兴师问罪,她这是什么意思?
看在小韵儿的面子上,桑月忍住了脾气,口气依旧非常谦虚:“老夫人,桑月并非这意思,其实昨天的事也就是两个孩子的意外,不存在谁脱谁的裤子问题。”
余老夫人认定了桑月这是想打赖,顿时脸色更加愠怒了:“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事已经出了,就是事儿,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这事就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