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叶轻悠已经开口说了这句话,显然也明白未来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但也都眼巴巴地望着她。
叶轻悠沉一口气,才说了眼前太子针对洛宁王府的事。
“……四殿下吉凶参半,眼下也没有什么胜算,所以我才把你们全部召到了王府来,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离开京城,也是为了保住一条命。”
“湖心岛的传说,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下面这一条地道就是可以通往城外的。”
“依照我的意思,你们可以分成三路走,在洛国会合。我会去信给洛国的东叔,让他在那里接应你们。”
“但这只是我对你们的安置和打算,也并没有问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另有想法,就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她说完就看着面前众人,十分淡然的笑了笑,“生死攸关之际,也别再计较什么主仆情深不深,完全随心而论。”
“愿意跟着我们逃到路过去的,我只能保证绝对不会亏到你们。如若不愿跟着去的,也别耽搁时间,拿不上一份王府给你们的安置费,想去哪里去哪里,多一个字我也不会问了。”
……
叶轻悠这一番话说得恩怨分明,甚至有那么一分淡薄。
她的语气虽然十分轻巧,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洛宁王府大难临头了。
“我还能去哪儿?我自然是要跟着女儿走的。”叶明远看向叶菁之,“他也会守着妹妹,轻悠在何处,他就在何处!”
叶菁之愕然地看了一眼老爹,刚想开口就被一脚踹到闭嘴了。
叶轻悠可没有什么感激涕零的心思,“父亲和大哥的心思我领了,但是你们最好先离开。”
“这怎么能呢?”叶明远瞬时要急。
“你们二人跟在这里只会拖后腿,毕竟都是一个叶字,真的落了太子手里,我是管还是不管?四殿下是管还是不管?”叶轻悠说得更加凉薄了,“所以最先走的就是你和大哥,龚家的人也与你们一并离开,路上有夏老大夫跟随。”她已经安置好了第一批人。
龚尚君已经不在京城,他的夫人女儿自然要先安置好,至于未来怎样,就等龚尚君和龚楚戈路面之后再议了。
龚家的女眷没有异议,可叶明远却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在女儿的心里成了累赘了?
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他也只能哀叹一声不说话。
夏樱兄妹自然站出来,愿意跟随叶轻悠,而秋荷和她的丈夫也站了出来,几乎是没有异议的。
“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才是最该离开京城的人!”叶明远自然是惦念叶轻悠,可是说了半天,他都没听到女儿要跟着哪队走?
叶轻悠抿了下唇,“我自然是要留在洛宁王府善后的,而且我不能留下宴哥儿,我一定要陪着他到最后。”
“你这岂不是胡闹?!”叶明远难得的火了,“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呢,真的被太子的人给拿住了,无论谁都救不了你了!”
“你们不必再管我,我自有打算。”叶轻悠也没透露燕国宝物之事,“只要你们安稳的离去,我心才安。我的命就是宴哥儿救的,誓死相随。”
何况当初宇文宴流落京城街头,成了乞丐,他最大的痛就是被燕无卿遗弃。
她绝对不会让心爱的人再品尝一次被遗弃的痛。
但这等话说出来,只会被人说做是肉麻。故而她只藏在心里就好了。
“奴婢陪着王妃,无论王妃去何处,奴婢都陪着。”春棠第一个站出来道。
“老奴也会陪着。”常嬷嬷也站出来,“老奴就是四殿下送给王妃的护卫嬷嬷,这也是老奴的使命。”她是不会离开叶轻悠半步的。
秋荷和夏樱也想留下,包括红苕也要开口。
叶轻悠却立即挡住她们,“这个时候莫要儿女情长,你们先到洛国是去打前站的,而不是留下来陪着我一同等死。”
“我只要常嬷嬷和春棠陪着,其余的人都按照刚刚计划走,谁都不要再废话,眼下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了!”
她此时突然能够理解燕无卿。有时候情义太深,反而影响决策。
“在下也留下。”
上前一步的是卢大夫,“王妃还有身孕呢,在下陪在身边,也可保证王妃的身子万无一失,各位离去时也才能彻底安心。”
他这说得倒是一句大实话。
“要不然,还是老夫留下吧?”夏老大夫感叹道,“老夫虽然手抖眼花,但这一手针法还是无人能比,何况这大梁的京城呆了一辈子,是真的不想离开……”
“还是卢大夫留下吧。”叶轻悠想到夏老大夫的针就内心打怵,“您是药膳阁的顶梁柱,去了洛国是要帮衬着继续做事的。”
“对对对,赚钱第一!”叶菁之也不想放过夏老大夫,“而且洛国的学堂也要您去主事,您呆在这京城有何用?这里已经教不出什么好徒弟,您就莫再儿女情长了!”
夏老大夫思忖了下,似乎也是?
叶轻悠再也不肯让任何人妥协,只肯留下三个人在身边侍奉了。
众人明白这就是离去之时,再见叶轻悠也不知猴年马月,一时悲从中来。
再多的言语都是赘物,索性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随后便拉着物件下地宫,一批一批的离去了……
叶轻悠这一趟折腾已经有些累。
她让常嬷嬷盯着,随后去了角落中小寐,临闭眼之时,她则吩咐了春棠道,“一旦四殿下有消息,无论我睡得多沉都要叫醒我。”
“放心,奴婢知道。”春棠立即应下了。
叶轻悠的眼皮好似在打架,合上之后便再也睁不开,直接进入梦乡了。
待她醒来之时,却发现此处已经不是湖心岛?
“春棠?”
“常嬷嬷?”
“人呢?”
她发现居然一个人都不在身边?!
她突然猛地起身,还不等下床就看到门口闪进来一个人。
“行了,别乱动,小爷还能吃了你?”
叶轻悠视线逐渐清晰,“潘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