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庸睁开眼睛,说道:“狡兔尚且三窟,何况人呢。再说,你们的目的是藏宝图,藏宝图已经拿到,难道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韩刚笑道:“藏宝图拿到,我的目的自然达到,就看这位白老弟,能不能放过你们胡家了。”
胡庸冷笑,“我既然把他们藏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藏在什么地方吗?”
韩刚怒道:“别忘了,我们在胡家有人!”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找得出来,那是天灭我胡家,我无话可说。”
白玉堂盯着韩刚,说道:“你的人可否知道胡家人藏在什么地方了?”
韩刚摇头,表示不知道。
胡庸眼中光芒一闪,显然一件事已经得到验证:闻氏与白玉堂的合作,很有限。闻氏只想得到藏宝图,只要拿到藏宝图,闻氏不介意留下胡家,牵制白玉堂。
只要白胡两家互相仇视,闻氏就可以安稳的继续隐藏在暗处,掌控全局。
白玉堂转而狠狠盯着胡庸,上前狠狠踢了胡庸几脚,“说,他们藏哪里了?”
“当初你爹可曾供出你的下落,方便凶手对白家斩草除根了?”胡太爷不屑的说道,“我们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早就享受够了。现在死在你们手上,没什么遗憾。你不是想报仇吗?那就动手吧!要想我告诉你胡家人在哪里,却是休想!”
白玉堂大怒,“杀了你,我一把火把这里全烧了,就算胡家有人活下来,也休想东山再起。”
“儿孙自有儿孙福,凭他们自己的本事,我相信,他们活的不会比你更差。”胡庸甚至都没有睁眼,淡淡说道。
白玉堂研究着胡太爷,确信胡太爷已经心存死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一味的折磨他,也没有什么意思。白玉堂便一横心,掏出匕首,上前一步,一下刺进胡太爷的心脏。
“既然你有了死的觉悟,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胡太爷猛地睁眼,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渐渐软倒在地不动了。一双眼睛仍然睁着,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
韩刚被白玉堂的举动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快就把这老头宰了?咱们还要问话呢。”
“还问什么?”白玉堂强作镇定的用衣袖擦拭匕首上的血迹,“藏宝图你们已经拿到。胡家大院剩下的东西,都是我的了。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拿不走的,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面没你们什么事吧?”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胡家人藏到哪里去了?”韩刚说道,“这几天,我们可是全天候盯着胡家,可以确定,胡家人并没有离开这里。”
“胡家毁了,我的大仇就相当于报了!至于剩下的胡家人,没了胡家这棵大树,以后还不是任我随意蹂躏?所以,今晚能找到,当然是好;找不到,我也不着急。”白玉堂淡淡说道。
“你这人,倒是冷静的可怕。”韩刚不得不说道。
白玉堂想起一事,主动对韩刚说道:“你们有内线在胡家,难怪这么有把握。现在整个胡家大院,由我来收尾。我不会漏过一个活着的人离开。你确定你的人已经安全离开了?如果没有,那就赶紧的,我的时间可不多。”
“一个优秀的内线,若没有这点自保的本事,还不如死在你的手上,你要做什么,尽管动手好了。”韩刚毫不在意的说道。
白玉堂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到底也没有锁定谁是那个内奸,胡太爷生前没有,自己到现在也是失败。
这足够说明,此人对闻氏非常重要,闻氏不想任何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如何挖此人出来,只能靠官府,靠后面的孙维梁了。
白玉堂转身,正要吩咐自己的人动手,远处墙头突然一个人冒出来,张弓搭箭,对准白玉堂就是一箭射来。
事出突然,没人想到大局已定的时候竟然会遗留有如此敢死之士,是以无人能够做出及时的应对,白玉堂胸膛中箭,鲜血狂喷。
白玉堂大叫一声,往后便倒,胸口的伤口仍然汩汩的冒血,一张脸变得煞白。
白玉堂带来的家丁连忙围上去,手忙脚乱的加以救治,然而已经晚了,箭正中要害,已是神仙难救。
韩刚的人反应过来后没有参与救治,而是气急败坏的冲着凶手奔过去。
凶手一箭得逞,扬天哈哈一笑,留下一句:“老主子,小人为你报仇了!”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墙后。等韩刚的人追过去,早就没了人影。
韩刚有些惊愕,又有些愧疚,亲自上前探视白玉堂的伤势,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个,真真没有想到。”韩刚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白家的家丁此时放弃了挽救白玉堂的努力,自发的聚集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
韩刚很识趣的避嫌,躲得远远的,等待他们商议的结果。
不大一会,为首一位家丁走过来,对韩刚说道:“我家小主去了,我是我们那伙人领头的,我叫卓宝龙。白家倒了,我们跟着小主,一是尽忠诚之义,再就是小主跟我们许诺的重酬了。
现在小主死了,我们期待的重酬自然也没了着落。但我知道,你们跟我家小主是有约定的,藏宝图归你们,胡家的财产归我家小主。
照眼下这情况看,胡家显然早就有所准备,现成的银钱一定不多。我们没有小主的门路,一些笨重的辎重可以拿去换钱。所以,那些东西看着值钱,但在我们眼里,一文不值。
我们刚才商议了一下,想跟你打个商量,胡家的东西我们不要,全归你们。我们只要两千贯现钱,除却安葬小主的费用,剩下的我们这些人分了,也就最终散伙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韩刚心中暗喜,假意踌躇了一下,说道:“我们并没有足够的人手拉走胡家的东西。一到天亮,这里就会被官府控制。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说实话,就算加上你们帮忙,我们拉出去的东西,能否值上两千贯,都很难说。你的要价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