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想了一下,说道:“我帮白天政往这里搬过一些玩意,都是些瓷器什么的,怕碎。所以我就记住了这个地方。当时只觉得这个地方好大,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后来白家不是灭门了吗?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捞一笔。这是我行走江湖的经验,大案过后,只要有心,总能捞上一笔。何况我这个在白家大院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要捞一笔太容易不过。
可惜,白家大院里,我没找着什么好东西,于是,我就想到了这里。我马上赶过来,把这里占据下,然后这里就成了我的地盘了。”
“官府备案的房契,你有吗?”孙维梁问道。
“哈哈,”韩刚狂笑,“那个白天政也不干净,官府备案的人,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这是江湖上常用的手法。所以,只要没人找上官府与我争这个房子,这里就是我的!当然,也不会有人与我争。”
“那我明白了,碧月山庄里的财产,其实就是白家的,不过被你顺手牵羊,宣布为自己的了。”
“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反正不管是我的,还是白家的,现在都是你们官府的,与我,与白家没有关系了。”韩刚无所谓道。
孙维梁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着其中能够有什么曲折的算计呢,没想到如此简单。
孙忠义却问道:“你说你帮白天政搬运过一批瓷器,大概什么时候?”
孙维梁一怔,知道自己遗漏了这么一条重要的信息,幸好孙忠义提及,否则可能就错过了。
韩刚想了一下,说道:“大概两三个月之前吧。具体时间记不准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难道白天政那老家伙准备搬到这碧月山庄居住吗?”
韩刚说道:“我也问过他。他说那些好东西,留在大院也是浪费,不如搬到这里,物尽其用。”
孙维梁问道:“这两三个月,你帮着白天政搬了几次家?”
韩刚想了一下,说道:“三四次吧。”
“你不觉得次数有些多吗?”孙维梁继续问。
韩刚一下警觉起来,“你怀疑白天政在转移财产对吗?我想想,那段日子,他确实有些奇怪,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神神叨叨的,我有一次还跟老柯提起过这事。”
孙维梁摇头:“得到了藏宝图,当然要躲起来研究。这些很正常。”
韩刚连连点头,“不要说他,我们得知有藏宝图这件事,都跟着疯狂了一把。”
孙维梁心中一动,问道:“藏宝图你们把他送出去了吗?”
韩刚说道:“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是不敢不报的。”
“你们报上去多久,白家案就发生了?”孙忠义问道。
韩刚想了一下,说道:“很快,也就十来天吧。怎么,你们还是怀疑白家案子是我们做的?”
孙维梁摇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办案的原则。我再问你,你可知道,白天政为什么不自己直接联系主子,非要通过你们两个呢?”
韩刚笑了,“这一定是柯正说的,对不对?”
“没错,难道柯正说谎了?”
“也对也不对。”韩刚说道,“白天政的地位比我俩高得多,他要见主子,随时都可以见,根本无需通过我俩。可偏偏事情就是这么怪,白天政明明可以直接联系主子的事,却非要通过我俩来进行。后来他又转移财产,我怀疑,他一定是跟我们的主子产生了矛盾,想要自立山头。”
孙维梁感觉没什么可问的了,悄悄看向孙忠义。孙忠义慢慢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了。于是,孙维梁便请韩刚回去了。
韩刚反倒不愿意走,连连表示自己可以将功赎罪,戴罪立功什么的。
韩刚走后,孙维梁问孙忠义:“忠叔,有什么想法没?”
孙忠义点头道:“你的猜测,说不定真有些道理。”
“喔?”孙维梁眼前一亮,“说说看。我就怕自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但如果忠叔也这般认为,那就值得我按照这个方向,往下查了。”
“白天政确实在案发前转移财产,这就表明,他确实意识到了危险即将来临。作为一族之长,白天政那时候考虑的肯定是族系的延续,而不是什么藏宝图。他转移财产,也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后面的惨案里,白家灭门,就有两个可能了。一种是表面我们看到的,白天政虽然做了努力,但还是没有扛过去,全族被灭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白天政试了瞒天过海的手段,把世人都骗了过去。
如果是第二种,最容易拆穿他的就是当晚的凶手。但如果凶手都是白家的人呢?那这就是白天政在演戏了。戏演的再逼真,那也是假的。
所以,如果白天政没死,那白家其他人肯定也没死,一定生活在某一处地方。碧月山庄的暴露,对白天政来说,应该是个意外。毕竟,他不会想到,韩刚竟然会直接将碧月山庄据为己有。”
“但我们没有在碧月山庄看到白家的人。这就证明,像碧月山庄这样的地方,白家不止一处。”孙维梁说道。
孙忠义说道:“韩刚那小子占据山庄,未必会有那个心思搜索地下密室什么的。白家人就算藏在碧月山庄,也早就找机会逃出去了。”
孙维梁想了一下,暗恨道:“牛卫的斥候还是来的晚了,否则,应该能够侦查到。”
“现在就说白天政一定没死,还不能下这个定论。如果白天政真的没死,我想,少爷一定要考虑这样一种可能:韩刚和柯正的主子,有可能就是这个白天政!”孙忠义说道。
孙维梁吓一跳,“忠叔,你可真敢想!”
孙忠义笑道:“没什么敢不敢的。既然白天政从没有与那位主子联系过,就说明他们之间不需要联系。白天政显然在他们的组织里,是很高位的存在。这样的存在,竟然与主子不来往,这正常吗?除非他们就是一个人,无需来往。”
孙维梁暗暗点头:有道理!如果白天政就是那个主子的话,案子的一切都要重新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