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梁暗暗点头:孙献策的说法不无道理。自己看来还是有些太过于相信他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出来。
“那依你看来,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维梁问道。
孙献策说道:“此事肯定有主谋,但主谋一定不是这个村子。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孙维梁点头,“你的说法有道理。但关键是谁才是此事的主谋?”
孙献策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这个主谋一定小不了。打的主意打到天下枭雄身上,这人得有多大胸襟?要我说,大宋朝廷或者契丹朝廷,最有可能。”
“他们?他们要钱做什么?”
孙献策微笑,“宋辽大战,并不是什么机密啦。天下有识之士,都能看出,宋辽再次大战不远了。要备战,没钱行吗?”
孙维梁摇头,“宋辽是当世两个最大的帝国,帝国之间的战争,若是靠着这般敛财,根本不行。有些东西,是有钱买不来的。譬如说,大宋缺马,契丹会卖马资敌吗?不会,你们会卖吗?也不会。也就是说,大宋有钱也买不来马。所以说,宋辽大战,不是钱的问题,比的是国力。”
孙献策点头,“先生对天下大势议论的头头是道,在下佩服。只是除了大宋和契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方有这般大手笔。敢一个墓穴一百万贯忘往外卖。”
孙维梁想了一下,“这事我需要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
孙献策连忙点头,“兹事体大,当然要好好考虑。我不着急,什么时候考虑清楚,告诉我便是。”
孙维梁回去,召集他的寻宝团队,告诉他们自己与孙献策的交流经过。询问他们的意思。
跟孙献策他们一起下去找镇国鼎,这事确实太过危险,所有人都有些打怵,只有孙忠义和白玉堂认为,此事可以一试。
孙忠义的想法是,此事蹊跷很多,地龙什么的,从未见过。他也不相信,底下有如此神物。既然来了,不下去瞅瞅,实在是生平憾事。
白玉堂的想法是,此事牵涉到白家,他之前从未听说过什么镇国鼎,只听说周氏宝藏。他想找出二者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只有亲自下去一趟,才有可能揭开谜团。
孙维梁也不说支持哪一方,提出另外一个问题:这件事的幕后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孙维梁帮他们捋了一下思路。他们是从白家的案子入手,知道了周氏宝藏,然后追踪胡氏案子,找到了藏宝图,根据藏宝图,来到永息监。在那里,碰上蔡老板,几经周折,拿到新线索,这才辗转来到这里。
这里面,似乎有一条线隐隐在指引着他们前进。他们走过的每一步路,似乎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会不会是闻氏?”胡小妹知道孙维梁最关心闻氏的消息,问道。
“我一直怀疑是,却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我们碰上这般大手笔,我怀疑,闻氏是否能够做的出来。”
关守中说道:“白家和胡家怕是也没这么大手笔。那个孙献策说的不错,敢跟朝廷做生意,至少本身不虚朝廷才行。如果不是朝廷本身,谁有这份大手笔?”
孙维梁提醒道:“而且,他们村里人似乎不怕朝廷的报复。这便说明两点,要么他们是根据朝廷的指点做事,自然不怕朝廷的报复。要么,他们有足够硬的后台,能够确保他们的安全。”
孙大军说道:“可是,朝廷需要钱,不需要费这般事,直接征收税费不就行了?”
孙维梁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幕后人不是朝廷,那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选择与朝廷做生意呢?编造这么一个故事,从几家豪富家庭弄出点钱来,应该不难吧?”
孙忠义说道:“如果你们倾向于这是一个骗局,那我们就更应该下去看看。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孙维梁犹豫,“这我也知道,就是害怕危险太大,我们不值得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命搭进去。”
武大勇不在乎道:“既然都来了,只要你决定下去,我们就跟你下去。有什么大不了。”
孙维梁说道:“就算我们要下去,我们为什么要跟定难军那帮人合作?我们与他们之间,有彼此信任的基础吗?”
“这倒是个问题。”武大勇搔搔头,不说话了。
关三娘这时候说话道:“既然我们议论这么多,仍然拿不定主意。我想,还是我们掌握的讯息太过少的缘故。导致大家都不敢凭感觉做决定。
我们已经与村子打过叫道,与那定难军也打过交道。我想,我们为什么不主动去找契丹那帮人,找朝廷那帮人接触一下呢。接触一圈下来,说不定,我们就有自己的决定了。”
孙维梁眼前一亮,“对啊,自己做决策这般困难,不就是因为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吗?而扩大信息的最好办法,就是与相关人等接触。关三娘的主意,算是上佳的主意。就这么办好了。”
晚上,他们在存在支起帐篷宿营。
孙维梁睡不着,就出的帐篷,漫无目的的散步。孙大军是个不安分的主,看见孙维梁出来,便凑上来,想跟孙维梁一起,围着村子转悠转悠。
孙维梁不想做如此无聊的事。孙大军却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围着村子转一圈呢。
没想到,孙大军还懂得目标管理。孙维梁很是欣赏,也就顺便同意了。
俩人开始说着话,信步走在街道上。有的地方没有街道,两人也不在乎,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低。
孙大军眼尖,在俩人到村子的一角拐弯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不见。孙大军斥候出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追踪的机会,几个起落就追了过去。
孙维梁刚想呼喊,半途中自己捂上自己的嘴巴,找了一个角落地藏起来。
黑灯瞎火的,就孙维梁自己一个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孙维梁躲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孙维梁实在憋不住,孙大军还没有回来,连个声音都没有听到,也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