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梁想了一下,“你们可能阻止下一次宋辽大战吗?”
耶律奇摇头,“不能。”
“不能?”孙维梁诧异,“那你们来的目的难道不是这个?”
耶律奇笑道,“当然是,但却是为了后来的和平。当前的大宋皇帝一心要收复幽云十六州。所以,没有人能够阻止下一次的宋辽大战。”
孙维梁问:“那在你看来,下一次大战,谁能最终获胜?”
“当然是我大辽!”耶律奇一昂头,说道。
“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
耶律奇点头,“幽云十六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既然大宋要进攻的地方是幽云地区,我们只需分兵把守,重兵屯于幽州。凭借幽州城的坚固城防,再多的兵马,也休想破城而入。”
孙维梁点头,“跟我的看法差不多。”
耶律奇看着孙维梁,“既然你能看到这点,你可能说服你们朝廷,放弃这次大战?”
孙维梁摇头,“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就算有什么见解,也不可能递到朝廷去。再说,我从府州来,府州也只能听命于大宋朝廷。”
耶律奇摇头,“看来,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
……
从契丹使团驻地出来,孙维梁一脸的轻松。至少,他已经获得很多有用信息。
契丹使团对镇国鼎没有什么兴趣,大宋使团对镇国鼎,也同样没有什么兴趣。真正对镇国鼎有兴趣的,是定难军使团。
还有这个村子的人很奇怪,明知不可能卖出去,为什么还要见到每一个寻宝队,都要推销一下他们的镇国鼎地块呢?
吓阻作用?孙维梁不相信这样的吓阻能起什么作用。
孙维梁觉得,应该让孙大军潜入村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晚上,孙大军带着孙维梁的命令走了。孙维梁在屋里,却总有些坐立不安。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就在使团里,那就很有可能也知道孙大军是斥候出身。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不防备被人偷听。
孙大军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想到这,孙维梁坐不住了,他起身收拾停当,出门悄悄喊上孙忠义,一老一少悄悄消失在夜幕中。
“少爷,孙大军那小子机灵的很,一有不对,他会回来的。”孙忠义对孙大军很有信心。
“斥候做事,越是老到的斥候,越会形成一套自己的行事办法和原则。其他斥候很容易针对这一点设下陷阱。
我就怕孙大军天不怕地不怕,对自己太有信心,掉入陷阱。咱俩在孙大军后面摸进去。对方若真有准备,注意力也护会放在孙大军身上,绝对想不到,后面还有咱俩呢。”
孙忠义笑,“你这不是出来就孙大军呀。”
“救当然要救,事情也要想办法完成。救人办事两不误。”
孙维梁有孙忠义陪着,胆子大了不少。至少不用匍匐前进。猫着腰跑进村子,远远看见几处亮光的房子。
孙维梁直觉就是那里是陷阱,不能去。
孙忠义也不说话,反正由着孙维梁折腾。孙维梁想了一下,朝着光亮的反方向摸过去,来到一处破烂的宅院,孙维梁小心的围着它绕了一周。
“就它了。咱们上房,听听你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孙忠义直笑,“这里明显是废弃的院子,不会有什么人的。”
孙维梁却坚持自己的意见,“要是没人,至少咱们找到一处落脚的地。”
两人悄悄爬上墙头,观察了半天,确认安全后,孙忠义悄悄落地,伸手接住孙维梁,轻轻放在地上。
孙维梁小心的朝一个窗口摸过去,侧着脑袋贴着墙面仔细的听。
本来只是碰碰运气,孙维梁自己也没想到,里面竟然真有人!
吓得孙维梁一下捂住嘴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孙忠义看见不对,也急忙过来,在孙维梁身边蹲下。两人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
“地龙宫那边情况如何?”熟悉的男子声音,孙维梁身子一震:这不是昨晚与郡主争斗的那个男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主人放心,那边一切正常。原有品种生长态势很好,龙师傅另外还培育出三个新品种。希望能够给主人带来惊喜。”
“很好,经费筹集的怎么样?”
“契丹使团的钱已经到手,但是不多。大理国距离太远,他们没有兴趣,已经提前离开。定难军的使团一直逗留,想来有机会在他们身上捞一笔。”
“府州使团呢?”
“最为谨慎小心的就是府州使团。再说府州本来就穷,从他们身上,怕是捞不到什么油水。”
“不要小看府州,盯着他们,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是,主人。”说话那人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主人,这里无事,主人身份尊贵,最好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万一京城那边……”
“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那人连忙说道,“郡主那边……”
“郡主的事,你不用插手,我自会处理!”
“郡主很聪明,我怕她留在这里时间长了,一定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主人最好尽快把她支走。”
“她是那么听话的人吗?”那人不耐烦道。
“可是——”
“没有可是。郡主的事,我自会处理。”那人烦躁道,“行了,我走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走了出来,施展轻功离去。
孙维梁与孙忠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做出决定,放弃那人,全力追踪屋内的人。
里面继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了半天却只不见人出来。后来声音消失了,却仍然不见人出来。
孙维梁还在诧异着呢。孙忠义突然起身冲了进去。孙维梁当然不敢怠慢,也跟着进去。
孙忠义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这里肯定有密道,那人从密道走了。”
孙维梁建议道:“黑灯瞎火,不好寻找入口,既然知道了这里,明天白天咱们过来仔细找。”
孙忠义摇头,只不说话,还是仔细的寻找、摸索。突然孙忠义摸到一处,摆手示意孙维梁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