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食店又被偷了!
这次偷得更蹊跷,不光门锁窗户都没动,就连刘金凤在橱子上的锁都没动,橱子里的东西却丢了。
而且,这次丢的不光烟,还有酒。
刘金凤和孙兰英都懵了,她俩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偷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把东西偷到手的。
两个人在狭窄的小仓库里找了半天,终于在橱子旁边的地面上,发现了一点木屑。
木屑很少,在地面上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刘金凤和孙兰英顺着往上看,上面正对着橱子上面的锁扣位置。
“哎呀!真是祸害!你看!”
刘金凤首先看出猫腻,叫道。
孙兰英抬头去看,刘金凤指着橱子上的锁扣说道:“把螺丝卸下来又装上的!你看,这两螺丝都没拧到底!”
橱子上的锁是挂锁,锁扣一边一个,用螺丝固定在橱子上。
“这贼是盯上咱了!”
刘金凤说道,脸色冷峻。
“谁呀这是,这么偷下去可不行!”孙兰英说道:“金凤,要不咱盘点,看看到底少了多少东西,不行,咱就和领导说,上派出所报案也行。”
“……嗯,咱先盘点。”
刘金凤知道事情重大,这次没有拖延,立马答道。
刘金凤和孙兰英一边卖货,一边清点,忙了一上午,清点出结果。
丢了三条烟,四瓶酒。
“这是谁干的?要是小偷干的,进都进来了,还不都偷走,每次偷一点。”
孙兰英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熟人干的?趁咱俩不注意,拿了咱俩的钥匙偷偷出去配了再放回来?”
刘金凤问孙兰英。
“……那,咱把门上的锁都换了吧。”
“嗯。”
刘金凤点点头。
这个事情有点麻烦,刘金凤心里装不住,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国庆说了。
“妈,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
国庆说道。
“……开始,我寻思是我记错了,没寻思是真丢东西,你说就我和你孙姨有钥匙……要是真少了东西也找不了外人,我在橱子上加了锁,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拿着,没想到这小偷竟然把锁扣卸下来再按上,这不才觉得是真招了贼。”
听刘金凤说完,国庆埋怨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妈,你也真行,你和孙姨干了那么多年,你还怀疑她?”
“不是怀疑,你说就我俩有钥匙……”
“妈,你和孙姨的钥匙给过别人吗?”
国庆问道。
“……没啊,平时开了门,我俩都把钥匙放在柜台里面,外人根本就不进去。”
“……”
“我和你孙姨说好了,今天就换锁,换了锁,过几天看看,要是没什么事,我和你孙姨还是晚上去值班,现在不换锁,值班都不敢去,你说万一碰上来偷东西的,还不吓死?”
“那你们丢这么多东西咋办?不和领导说吗?”
国庆问道。
“咋说?领导让晚上值班,这自己不去值,丢了东西咋说?”
“那你们怎么办?”
“……以后再说,慢慢补吧。”
刘金凤说道。
“妈,你们先别换锁,晚上我去替你们值班。”
国庆说道。
“那不行!”刘金凤立马反对:“你要是碰上小偷去偷东西咋办?多危险!不行。”
“小偷哪有这么偷东西的?一次只偷一点,这肯定是熟人。”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那咋办?这个人已经偷顺手了,你要是不抓住他,没完没了啊,妈,你现在是组长,人家孙姨只是个临时工,店里出了事,你要担责任,是你不让晚上去值班的,不是吗?”
“……”
“没事,妈,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有防备。”
国庆安慰刘金凤道。
……
国庆决定替刘金凤和孙兰英值班,没想到还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他不想再去接送王琴上下班了。
又不是对象,每天骑车接送,像什么样子?
“我妈班上有点事,晚上我得去替我妈值班,早上我就不回来了,你看……”
国庆把王琴载回家,在她家的门口,对王琴说道。
王琴眼里涌起一丝失落,随即就消失了,她笑着对国庆说道:“有事你先忙,我这脚好得也差不多了,没事。”
“……那,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不用过来,阿姨那边有事,你先忙。”
“那,你咋去?”
国庆问道。
王琴仰起头看着国庆,不由得笑了起来。
明明就是对自己没意思,却还是来接送自己上班,明明是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不情愿的差事,却还是想着问问自己怎么去上班。
“咋了?”
国庆看王琴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没咋。”
王琴说道,笑得更厉害了。
国庆不知道王琴笑什么,就看了她一眼。
王琴站在国庆面前,身高和丁丽差不多,都瘦,可王琴的瘦,单纯是瘦,丁丽的瘦,苗条婀娜。
“走了。”
国庆匆匆说了一句,骑车走了。
……
“妈。”
刘金凤听见有人叫她,她睁开眼,在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刘金凤看了看屋里,没有人。
国庆不是去替她值班去了吗?回来了?
刘金凤在在心里想着。
“妈。”
又一声。
这次听得更真切。
刘金凤下了床,循着声音往外走,刚走到堂屋,又听到叫了一声:
“妈。”
声音好像是从国庆的屋里传出来的,刘金凤走过去,推开屋门,她看见国庆的床上空无一人,再看国生的床,刘金凤看见床上的被子摊开着。
咋把国生的被子打开了,也不知道叠起来。
刘金凤在心里这么想着,就走过去想把被子叠好,可刚一掀被子,突然看见被子下面有一个人。
是国生!
国生蜷缩着躺在被子下面,好像很冷的样子。
刘金凤吓了一跳,喊道:“国生,你咋回来了?”
……
一吆喝,刘金凤把自己喊醒了,她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但又好像不是个梦。
刘金凤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往对面的屋里跑。
打开灯,国庆和国生的床上,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刘金凤站在屋门口,脑子逐渐的清醒。
看来,真的是做了一个梦。
天凉了,这是担心小儿子在外面挨冻,才做的梦吧?
刘金凤这么想着,逐渐的释然。
……
在两百多公里以外的省城火车站,国生和曹坤两个人,正坐在火车站旁边的街心花园里。
要想进火车站的候车室,得有票,他俩没票,不光没票,他俩连去哪都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