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祝和欣姐的情报和程双收集到的有些重合——比如急冻的食物损伤身体、糖的作用、单面镜的存在。
至于‘土着’不是人的问题,她们早就看出来了,顺势教了程双一招。来到死亡之地,不要在意遇到的是土着还是流亡者(鬼怪),因为只要是围绕在维护者周围的,都是关键,并且越看着无害的越危险。
程双即感到意外,又觉得不那么意外。
她想起了白云镇寄宿学校的薛老师,任谁看见他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绝对想不到他会亲手送转学生去死。
小姑娘非常感谢姐姐们的教导,并牢记于心,她也不小气,把地下室负一层的营养仓和流亡者所求的目的说了出来。
三人显然经受过大风大浪,听到深渊之城的流亡者们索要的是人类的躯体,没什么震惊的反应,宫祝还放出狠话,“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就是毁了这副躯体也不会让它们得逞。真是恶心死了!”
四月放下杯子,赞同道:“丧尽自尊良心,只为图谋别人的壳子活下去,不如早死早托生!”
欣姐没有发表意见,直到程双讲起自己关于维护者入住的楼层尾号为0或5的猜测时,她点头,“我也注意到这件事了。原本不太确定,但现在我倒是能肯定了。你注意到宅子前廊的圆柱了吗?雕的图形各不一样,我住的宅子是赤鸟,宫灯上画的图案便是赤鸟。”
程双惊讶,“就是您身边凑过来了一男一女?”
“对。”欣姐笑了笑,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给自己定位的身份是贴身仆从。你可以注意一下,虽然所有住宅都会挂宫灯,有人住的挂四盏,没人的挂两盏。开始我以为是根据宅子大小或入住人的性别区分的,但你说维护者总共也就二十几个,那么肯定挂两盏的是空房了,在我上下的两栋宅子都是两盏宫灯。”
“这些小问题无关紧要。四月你呢?”欣姐说完,看向四月。
“我没什么大情报,就是听说负二是他们的厨房,那些水果、蔬菜全部源于那里。他们看得很重要,有守卫。跟我连线的人说,混到城主身边的人得到的这个消息,他的位置不太好动弹,很多时候无法深入。”
宫祝挑眉,“越是这样越应该去看一看。不过混入城主身边的人可靠吗?”
是都隽哥哥和刘娟姐姐!
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跟她联系呢?程双咬下唇,在意识里再次呼唤丧丧怪,丧丧怪倒是及时回应了。
原来都隽一直把它藏了起来,不让它随意出现,可见确实如四月所言,他的身边比所有人都要危险。
程双索性放弃,只叮嘱丧丧怪,若是都隽和刘娟有危险,一定要通知她,至少把丧丧怪留在那里,遇到关键时刻也可以出其不意。
“可靠。”四月保证,“非常可靠。”
“四月好歹有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办法,我们则跟自己的同伴没什么机会接触。”
欣姐说到这里时,宫祝发出不屑的轻嗤,“呵,男人!”
欣姐苦笑:“我休息站里的那些家伙真的是放开了玩了,想找他们不比收集信息容易。”
“也不能这么说。”四月清冷冷的嗓音加重道:“有些男人还是挺好的。”
这个话题几个女人默契的翻页不再提起,临别前,程双借给了欣姐和宫祝各一个鬼娃娃,不是四月吝啬,能够和人联系的是她的同伴,而并非她,之所以与宫祝、欣姐凑到一起,是三个女人刻意往女性专营店铺扎堆的缘故,所以鬼娃娃的存在简直是太重要了。
宫祝有她的傀儡做掩护,招呼着程双跟她走,两个人准备去地下二层闯一闯。
欣姐和四月则携手去负一,欣姐对电子设备很有办法,即使救不了人,也要尝试着把其它空闲的设备毁去。
宫祝办事比她的年轻的容貌要沉稳很多,她在四个奴仆面前作惯了,一句话就弄得兴师动众,加上其中一个奴仆是她的傀儡,看似更亲近一些,导致见到她又带回来一个引路使的另三个奴仆诚惶诚恐,恨不得把她的命令当做终身贯彻的圣旨。
所以这妹子一句要玩‘捉迷藏’,四个人连反对意见都不敢提,还是程双干一行爱一行的劝说道:“贵宾,您要是走丢了,小的们会着急的!”
四个奴仆立刻看向引路使,满含嫉妒戒备的眼神顿时转为同情和鄙夷。
正当他们以为宫祝扬拳又要暴力时,她的手轻拿轻放,掐了下小姑娘粉嘟嘟的脸蛋,调笑道:“宝贝儿,你跟我一起,咱们藏,让他们找!”
这声宝贝喊得程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爸爸妈妈都只是叫她小宝宝、叫姐姐大宝宝,宝贝儿是爸爸对妈妈的称呼好不!
小姑娘揉揉脸,暗自翻了个小白眼。
等到宫祝支开了奴仆,程双把那身她穿过的淡绿色的袍衣拿了出来,她本以为像宫祝这种全身打扮的很精致的小姐姐会排斥男引路使的制服,没成想,她转过身利落的把衣服换好了。
不但如此,宫祝小姐姐力气超大,直接把程双托举着塞进了暗门里,自己则一个跃步,矫捷的站在了小姑娘的身旁。
两人直接下到负一。
此刻负一层只有欣姐一人,四月被引路使缠上了,索性留下来牵制住两人的跟屁虫们。
欣姐对她们说了句小心,轻手轻脚摸向了那百台营养仓。
“有人把守,咱们怎么去负二?”程双小声问。
宫祝自信满满的取了一张卡,卡片在她指缝间秒变披风,披风展开的那一瞬,程双发现被它掠过的物品有刹那的晃动,像是被短暂的隐藏了痕迹。
小姑娘羡慕的看了眼,她只得到过自带咸蛋味道的隐身裤,还是一次性的……
待披风裹在两人身上,宫祝僵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茫然的程双也向下望去。
只见被披风遮住的位置倒是消失不见,唯露出了两双大小不一的脚。
披风长度够,宽度不够,多一人,便膨胀的撑了起来。
“我不用,既然是厨房,我给贵宾拿些吃的总没问题吧!”
程双体贴的摆摆手,缓解了宫祝的尴尬。
宫祝点点头,认可了她的办法。倒不是相信小姑娘的能力,而是把披风让给程双,自己脚上的黑皮靴也无法过关,碰上细心的护卫绝对会被抓个正着。
等到了负二,程双深呼一口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