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龙泽这个设想成立,那一切就应该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陆离犯下大错,雪尘散人没有重责自己的弟子,出于愧疚,他只好不遗余力的帮助罗小言延命,希望能挽救这个小姑娘的性命,在此期间,他发现罗小言天赋很好,奈何罗小言那时候已经小命难保了,只能打消了收徒的念头。
当龙泽从根源上解决了罗小言的问题后,也是从心里解决了雪尘散人的内疚,额外赠送龙泽一份报酬也就是情理之中了,从这点上看,雪尘散人还是有些原则的,至少不像很多修道者,完全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小子,长者赐不可辞,你就当是老夫送给你的就好了,你救了小言这孩子的性命,不也等于是送了老夫一个好徒弟吗?”雪尘散人道。
既然人家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龙泽自然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该讲原则的时候,还是尽量坚守自己的原则,事情讲清楚了,该拿的好处不拿白不拿,就是不知将来自己的身份曝光时,雪尘散人会不会气得吐血,龙泽有些不厚道的想着。
随意品了两口高档红酒,吃了几块精致的点心,再次确认这些以前吃不起的高档美味,已经不在再合适自己的口味了,不是这些东西做的不够好,入嘴后,鲜美的口感刺激依旧在,但是脑海里却总是在回荡着正在咀嚼一堆垃圾的念头时,任谁都不会有好胃口。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对龙泽的身体提供能量,已经微弱到可忽略不计了,吃上一大堆的东西,最后跟不吃也没什么两样,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他需要时间破除掉这些障碍,才能慢慢适应过来。
该来看的已经看过了,该办的事也都办完了,龙泽没有在庄园呆太久,以有急事为借口,不顾罗小言的再三挽留,就和银剑一起告辞了。
一大帮仇人就在身边,让龙泽如何能安心?这个地方太危险,他可不敢久留。
见龙泽走的惶急,简直像是要逃命一样,银剑很是不解,龙泽可以用有急事为借口搪塞别人,但糊弄不了他,再加上还有个突然消失不见的小奶狗,以及龙泽睁着眼睛说的一大通瞎话,这两个家伙的怪异举动,终于让银剑忍无可忍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先别说话,离开这里再说,待会儿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龙泽抢先一步堵住了银剑的嘴巴。
离开罗胖子的庄园已经足够远了,小奶狗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今天多亏了这个家伙的狗鼻子,要不然铁定被当场戳破龙泽的身份,能否活着出来都是个大问题。
但龙泽看到小奶狗后,仍旧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死狗,你早就发现他们在里面对不对?居然都不提醒我一声,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罗胖子的庄园里面有仇敌,小奶狗这时候无缘无故的突然玩消失,肯定不会是巧合,一想到这家伙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却只顾自己悄悄的溜走了,都不提个醒,龙泽就忍不住想要狠削它一顿。
“汪汪汪……”
小奶狗有些心虚的狡辩着,它的狗叫声龙泽当然听不懂,只是看它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龙泽也能明白,这货是心虚了,它果然没安好心,还好自己也不怂,没有当场露馅。
银剑满头的雾水,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今天差点被这死狗给坑死,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杀上门来的老家伙吗?就是庄园里的雪尘散人,还好前些天我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过身份,否则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死呢。”龙泽道。
银剑:“……”
得知了真相后,银剑都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说是龙泽太衰,世界这么大,恰巧却让他们几个相互有仇的人聚在一个屋檐下喝酒。
养只妖宠也是个坑爹货,明明可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却蔫黑坏的独自跑了,让龙泽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刀尖上跳舞的心跳感觉,难怪龙泽现在都还是一副想要吃狗肉的模样。
“这狗确实是欠收拾了,该好好教训一顿。”银剑道。
“汪……呜呜……”小奶狗龇牙咧嘴的看着银剑,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姿态来。
“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都不知道罗小言那个傻丫头会不会说漏嘴。”龙泽道。
哪怕是离开了庄园,依旧让龙泽很不安心,他离开前,依稀听到罗小言在和她那几个师姐们说有关龙巢秘境的事情,所以龙泽才在趁她还没提到小奶狗时,匆匆告辞离去,生怕几个女孩子一聊到小奶狗身上就会露馅,毕竟小奶狗的外貌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两人一狗找到一处较为荒僻的地方,银剑吹响了一声特殊的哨声,尖利的哨声似乎有刺破云霄之能,响起后不过片刻功夫,几人头顶上就传来呼啸声。
飓风鼓荡,掀起一大片的灰尘,巨鹰降落在地上,这个大家伙双翼全部展开,足足有近十米长,据说这还不是它的极限,随着修为的增长,这只妖禽的个头还会继续朝着突破天际的方向发展。
个头太大,虽然有时候很碍事,不过也有不少好处,就比如现在,两人一狗爬到巨鹰宽阔的背上,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再也不会出现像上次乘坐巨蝠时,挤成一团的尴尬处境了。
随着巨鹰缓缓煽动翅膀,尖厉的鹰戾似乎是在提醒众人做好准备,利箭般直刺长空的速度,让人不由得朝后仰倒,耳畔有的呼啸声响起,仅仅是几个呼吸间,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云端,高高在上的俯瞰大地上渺小如蝼蚁一样的现代化建筑群。
“呼,这下可算是安全了。”龙泽长出了一口气。
“小泽,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我看这个雪尘散人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帮了罗小言,他还替徒弟还你一份恩情,好像也是一个蛮有原则的人。”银剑道,有些事情他还不知道,因此对雪尘散人的举动挺有好感的。
“那是因为罗小言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和他脱不了干系,你说雪尘散人是一个蛮有原则的人,这点我也同意,但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护短了,当然,这其实也算不上是缺点,但是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冲突上时,就对我很不利了,所以他平时为人的原则只会更加的让我信不过。”龙泽道,把自己知道的和猜想的都该诉了银剑。
雪尘散人在别的事情上会怎样,龙泽不知道,不过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徒弟上,以他那护短的性格,龙泽很难相信他还能有多少原则可坚守,所以他从来都是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这个老头可能会做出的行为,只为让自己多几分活下去的把握。
“嗯,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倒也是个大问题,老头子越是护犊子,你就越是危险,的确不能用他平常的行事风格作为参考。”银剑道。
“算了,不已这茬了,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白白赚了几瓶修行资源,我很想知道老头子得知真相后,会不会气的跳脚。”龙泽喜滋滋的说道。
“你这家伙还真不厚道,不过我喜欢……”
……
另一边,罗富商的庄园里,此时玄夜等几个年轻男女正聚在一起,一个个满脸严肃的讨论着什么,咬牙切齿者有之,愤愤不平这有之,满脸苦笑,无可奈何者也有。
“师妹,你确定吗?你说那位龙道友就是杀害陆离师弟的罪魁祸首,前些天困了我们好几天的也是他?龙道友是小师妹的救命恩人,这点连师傅都承他的情,此事儿可千万马虎不得。”玄夜满脸严肃的问道。
“大师兄,我也希望不要是这样,但应该不会有错的,我们刚刚已经很仔细的问过小师妹了,她说龙泽去龙巢秘境的时候,身边就带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妖犬,长的非常的可爱,据小师妹描述的外形,和前些天那恶贼扔出来的小妖犬极为相似,世间妖兽本就稀少,相似度如此之高,还都住在同一座城市,我看不会有错的,这个可耻的恶贼……”
一名女子说道,此女正是前些天被龙泽困在迷幻阵法里几人之一,龙泽在搜罗她身上的资源时,趁机大肆揩油一番,此时想起来都不免脸颊发烫,一想到龙泽刚刚还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便不由得恨的咬牙切齿起来。
“我赞同玄霜师妹的看法,那家伙走的这么匆忙,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了,大师兄,我们要不要立即追过去先把他控制起来?免得这恶贼逃了。”
另一个年轻男子说道,他道号玄城,如果刨除被开革出门的陆离不算,他就是妥妥的排行老二,玄霜排行老三,剩下的那个女子名叫玄雨,罗小言因为还没有正式行拜师礼,所以还没有被赐予道号,至于已经被龙泽宰了的陆离,因为被逐出了师门,所以他的道号也被收回了,只能用俗家本名。
“此事先不急,待确认清楚了再说。”玄夜说道。
他知道这几个师弟师妹们因为被龙泽抢走了所有的积蓄,一个个怀恨在心,想要立刻找到龙泽一雪前耻,但若是万一搞错了,不仅让小言师妹难做,师傅的脸面也肯定挂不住,所以想要等有了确实证据再做决定不迟,反正如果真的是龙泽,身份都搞清楚了,还愁找不到机会报仇吗?
“大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想要搞清楚还不简单,把那小子抓起来审问一番,我就不信问不出点什么来?”玄霜说道。
“没错,抓起来都不用问,直接先搜他的身,绝对能找到最有利的证据。”玄城也叫嚣道。
“都给我闭嘴,知道师傅这几天为什么一直郁郁寡欢的吗?不是因为我们栽了让他老人家蒙羞,而是我们栽了,却还不知悔改,不懂得反省,如果我们今后还是一直这么莽撞,师傅一定会对我们失望到极点的。”玄夜斥责道。
“那个……小言师妹手机里应该有照片吧?要不我们先找她问问?”小萝莉玄雨弱弱地说道。
玄夜等人皆是眼前一亮,一个普通世界的小姑娘,初次接触到陌生的世界,留下一些照片的可能性极高,况且此前罗小言就把小奶狗的颜值夸到了天上,说不定还真留有照片之类的影像资料也难说。
“师妹此言有理,我这就去找小言师妹问问。”玄夜道,说罢就起身去找罗小言求证去了。
说起追究龙泽的身份,玄夜比几个师弟师妹们更加的积极,身为大师兄,在同辈之中,他们这一脉的颜面很多时候是靠他来维持的。
玄霜和玄城齐齐怒视着玄雨,既然想到了这点,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小萝莉玄雨也很委屈,你们几个性格霸道,一说起感兴趣的东西就吧拉个没完,哪有自己插嘴的份儿?
片刻后,玄夜满脸苦涩的拿着一部手机,不停的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眉头忍不住皱成一团,一无所知的罗小言还在旁边热情的向他讲解着什么,完全没想到自己拍下的得意之作给这个大师兄带来了怎样的复杂心情。
……
巨鹰朝着西方一路飞去,速度之快,眨眼间就把江城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从天上俯瞰,地面上的山川河流就像是一道道小土丘,亦或是忽明忽暗的线条,缓缓朝着身后倒退而去,唯有龙江那条庞然大物仿佛一条巨龙,横贯整个大地,从西方看不见的天际,延伸到东方目不可及的去处。
江城已经被抛在了遥远的身后,早就不可见了,龙泽坐在巨鹰的背上,听说耳畔风声呼啸,心绪复杂,他这次可以说是完完全全被逼出走的,虽说银剑的邀请,恰到好处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但心中的屈辱并不曾因此而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