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看在我们两家也算是相爱相杀了几千年的份上,特地来给楼姑娘你一个忠告的,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长风道。
对于长风的提醒,楼心影表示很不屑,长风此人倒也干脆,既然人家不信,那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楼心影问道,似乎有些被长风的阵势给吓到了。
“还谈不上发现,只是直觉罢了,你爱信不信吧!话已至此,你且随便。”长风头也不回的说道。
……
长风走后,龙泽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家伙的话,从立场上,长风当然是盼着他们离开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掩饰过,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那个家伙的话可信度才不高,不过他那副严肃的表情,还是让众人心里头有些毛毛的。
于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终于被提了上来,到底该什么时候离开?有不祥预感的可不止是龙泽和长风,到了此时,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该明白,祭坛里面的诡异情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所知的范畴,事情已经出现了不可控因素,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众人之所以没走,不过是被眼前唾手可得的造化冲昏了头脑,就连那些什么都得不到的人都不愿离去,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龙泽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了,所以到最后也并没有商量出个头绪来,“拖”字诀成了大家不约而同想到的唯一方案。
山谷中的其他人也都不见有离开的,长风的警告并不只是给了楼心影他们一伙儿,只不过是第一个来通知的他们罢了,离开楼心影等人的驻地后,长风就开始大声的将自己的想法和危机感公之于众了。
只可惜这次他哪怕是有山海盟的身份作为担保,也没人听从他的安排,因为长风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凭感觉说的而已,很多人暗地里都觉得长风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把众人当成了傻子来忽悠,所以也就注定了没有任何人会理会他的警告,甚至有些平日里和山海盟不对付的人,此时少不得阴阳怪气的讽刺几句。
长风没有辩解,也不理会别人的误会,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驻地,静观事态的发展,仿佛真的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传话筒的位置上。
……
“唉……”
楼心影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巨大祭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她要找的东西完全没有头绪,如今哪怕是意外的来到了此地,却也迈不过那临门一脚了,只能望洋兴叹。
“你很想去那座祭坛上吗?祭坛上到底有什么,以至于让你如此的挂念?”龙泽问道。
长风的话到底还是给让楼心影有些忌惮了,她已经在这里站了足有半个多小时,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呆呆的看着那座巨大的祭坛,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你说那上面啊?那上面有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也有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它是诸天万界邪恶的源泉,也是所有人共同追逐的目标,我也不知道该说它究竟是好还是坏,或许长风是对的,这个家伙比我强,至少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却还徘徊在迷茫之中。”楼心影含糊不清的说道,与其说回答龙泽的问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的。
“不明白你想要表达什么,你们一个个整天都神秘莫测的,明明知道很多秘密,却都埋藏在心里,既然憋得这么辛苦,何不说出来和我们分享一下?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苦闷着。”龙泽道。
“呵呵,好小子,你以为我真的心神不定,就会胡言乱语吗?鬼心眼不少啊,居然还敢来套我的话,简直是欠揍得很。”楼心影讥笑道,一副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我可没有想要套你话的意思,你可以当我这是在光明正大的询问。”龙泽道。
“臭小子,还想在本姑娘面前耍心眼,就凭你?还太嫩了点儿。”
楼心影根本就不听龙泽的解释,轻蔑地一笑后,扭头就走了,祭坛是上不去了,缺少了关键性的东西,在场的没有人能有本事跨过深渊,别说他们,就是真正的龙珠境界的强者来了,也没有办法。
不过楼心影已经很满足了,她原本也只是中二病发作,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证明自己,熊山又有鬼车出没的消息在修道界传开后,楼心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自以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才头脑发热的一个人跑到熊山禁区来尝试。
原本在她的预想中,最难的一关应该就是寻找祭坛所在的位置,可是这一关却不攻自破了,不过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七八成把握能找到的东西,却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熊山禁区太大,里面地形很复杂,野人们有很多,让她感觉力不从心,最终,她没有倒在最难的地方,却被一个小问题给困住了脚步,导致最后临门一脚始终迈不过去,甚是遗憾。
“或许是时候该去找找那件东西了,不过长风这个家伙也在这里,看样子他在短时间里应该是不会离开了,还真是有些麻烦啊,这个可恶的绊脚石……”楼心影有些恨恨地想道。
她之所以长时间的逗留在山谷里,并不是缺少这点机缘,就像是长风说的一样,她的出身非同一般,还不至于被这点造化冲昏了头脑。
之所以留在这里,养伤和顺便查探祭坛的状况,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楼心影在来到熊山禁区的之后,因为此前长时间的身居高位,养尊处优,养成了她目空一切的性格,以至于没有及时认清状况,后来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轻敌大意的结果,就是导致她被一只很厉害的初代堕落者击伤,留在山谷里静养,顺便从祭坛上窃取一点造化,可以很好的帮助她疗伤,在这里呆了几天,她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关于祭坛的状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至于如何才能登上祭坛,也就成了她目前最该考虑的问题。
“啊……救命啊……”
“快跑,它们就要来了……”
“快看啊,前面的山谷里有人……”
……
楼心影的计划还没能准备实施,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扼杀在了摇篮中。
这场变故来的很突然,当山谷中绝大部分人还在嘲笑长风发神经的时候,当大家都还被眼前的机缘蒙蔽了双眼时,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难无声无息,悄然而至,给山谷之中所有人都来了个当头棒喝。
楼心影的想法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击得粉碎,那是一群真正的逃难的人,他们人数不算很多,加起来也就十来个左右,但是每个人的模样看起来都很凄惨,仿佛是经历过九死一生一样,个个身上带伤,衣襟染血,一看就是从长时间的恶斗中逃脱出来的。
“怎么回事?这群人怎么搞的?这么惨……”
“还能是怎么搞的,无非是惹了某个惹不起的厉害家伙,被追杀至此呗!”
“活该,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嘛,出来闯什么祸啊!”
……
山谷中很多人还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并不觉得有什么祸事临头,因为这里聚集的修道者很多,已经快有一百人了,所以他们从不觉得有什么狠角色来到这里后,还能撒野。
不过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很快也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追随着那群逃难者来到山谷的狠角色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多得很不正常,此时正源源不断的从那几处不大的峡谷中涌出来,五十,一百,两百,五百……仿佛没有止境一样。
“卧槽,这些野人怎么回事?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龙泽大惊失色道。
听到有人惨嚎救命后,龙泽等人的第一念头还是有人被阴了,正准备组团去看看是那个倒霉鬼的时候,也恰巧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此时的山谷之中,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闹大了,熊山禁区的野人们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几乎是全都一股脑的挤到了山谷之中,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它们就已经攻陷了几处狭窄的入口处,发疯似的朝着山谷中的人们扑了过去。
但凡是来过熊山禁区的人们,都知道禁区里的生物很难缠,就连野人们也不例外,这些家伙的名称里虽然也带了一个“人”字,但是它们并不具备和人类一样高等的灵智,所以几乎没有人真的把它们当做人类的同胞来看。
很多人在心血来潮的时候,甚至会指着它们嘲笑道:“看啊,这些和禽兽一样的家伙们可真愚蠢啊!搞不明白它们怎么也配称之为“人”,这简直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
不过如今,没有人再敢小看野人们了,至少被围堵在山谷里的人们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大难临头的神色,他们甚至来不及怪罪把野人们引到这里的几个罪魁祸首们,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寻找着脱身之策,真正出手抵抗的人少之又少,或许在那些只顾着逃走的人们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傻子,死了也活该。
……
“看来这回可真是要完犊子了,难道真的被长风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他该不会是早就知道,野人们要集体攻进来了吧!早知道我们就该听他的跑路的。”银剑苦笑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楼心影道。
就连一向镇定的她,此时都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情况,当时她还以此来吓唬过龙泽,没想到现在很有可能真的要应验了。
“看样子乌鸦嘴可不止有长风一个。”龙泽道,他也想到了某种可能,于是下意识的撇了楼心影一眼。
“什么意思?”银剑不解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是跑是战,赶紧统一意见,都这个时候了,一个团队最好不要出现两种声音。”熊处默道。
“战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吴奇无奈地说道。
“战个屁,最险要的关卡都没能把握好,现在冲上去,还不是分分钟就会被完全淹没?完全没有任何意义。”银剑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算要逃,也要杀过去才行啊!这些家伙们不仅堵住了出路,还切断了翻山逃走的路径,我们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这些我也知道,可问题是光凭我们几个,完全没了冲过去的可能性……”
……
熊处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吴奇和银剑两人各执一词,一个想要战,觉得应该趁现在野人还没有完全集结齐的时候冲杀过去,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另一个只想暂时退避三舍,因为冲上去的人,基本上都成了野人们重点照顾的靶子,被野人们形成的浪潮给淹没了,就算多加他们几个,也无济于事,除非山谷里所有人都能齐心协力。
然而这几乎也同样是不可能了,他们才五个人的小团队,尚且都有不同的想法,山谷中一百来号人,想法必定五花八门,留下来的人,谁都不想挡把子去给别人铺路。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是在为自己的小命做打算,很难说他们两个谁对谁错。
因为错失了最佳的机会,山谷里的人不仅没能扼住最险要的出口处,连翻越山岭成功逃跑的人都少之又少。
大家先前为了更清楚的聆听仙乐,驻地基本上都是在离悬崖比较近的一面,当他们发现野人们成群结队的攻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退路了,前面被野人们堵死了,而在他们的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据说掉下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山崖下已经被传言变成了一个噬人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