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正殿,羽阳径直走向了殿中央的主座前,小青上前将她的披风解下,羽阳这才坐定在了殿上的主座上,回头一看,臻北曦一众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继续为她介绍道:“陛下,君心城已经为陛下与两位族长大人准备了单独的楼房,君心城前年刚刚重修,还算舒适,希望陛下与两位族长能在君心城住得安心。”
羽阳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夜风见状,扬起了笑容对臻北曦说:“劳伯爵大人费心了,君心城是我万亭国最古老的建筑之一,能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也是夜风的荣幸。”
臻北曦转向了夜风所在的方位,行了小礼回答:“族长大人抬举了。”
随后庆宁夫人也是一笑,对臻北曦说:“伯爵大人,我是见过臻家的各位的,但陛下和夜风大人与各位都是第一次见面,还得请伯爵大人为陛下与夜风大人引见一下。”
“夫人说的是。”臻北曦站到了身旁的中年女人身边,对羽阳介绍道,“陛下,此乃臣的长女,臻紫静。”
臻紫静上前,行了大礼问候道:“臣女臻紫静,拜见陛下。”
羽阳垂眼看着她,那张脸明明与她的妹妹百官长臻紫晴几乎一模一样,但姐姐臻紫静的脸上有更多让人显得疲惫的褶皱,眼神也飘忽地眨着,似乎心中不定,与臻紫晴的果决硬气相差甚远。
见羽阳没有说话,臻紫静忙拉来站在她身旁的女儿臻苏荷说:“此乃臣女的女儿,臻苏荷,按血缘关系来说,苏荷是陛下的表妹妹。”
羽阳又看向了一旁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臻苏荷与她母亲一样,眼神带着紧张与怯懦,惶恐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问礼道:“臣女臻苏荷,拜见陛下……”
台阶下,臻北曦的神情淡然自若,臻紫静有些紧张,但也未失了礼数,最小的一辈——眼下臻家继承族长之位的唯一人选,竟是那样狭隘的气度,羽阳想到这,不禁笑出声来。
女王陛下的一声轻笑,让台下的紫静与女儿苏荷都变得更加紧张,正在她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羽阳开口了:“苏荷妹妹与本王年纪相仿,本王见到,甚是亲切。”
苏荷愣住了,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迎接那高高在上的“亲切”,就在她不知所措时,紫静赶紧找补道:“是……小女比陛下小两岁,马上就成年了呢。”
羽阳勾起嘴角,说:“成年后,是不是就该担起属于她的责任了?”
此言一出,在一旁看热闹的庆宁夫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夜风不敢做声,臻北曦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他忙回答道:“陛下说得是,苏荷年纪小,不经世事,还是需要多历练历练,才能为臻家、为万亭做出自己该有的贡献。”
羽阳听到臻北曦巧妙地化解了她的试探,轻笑一声,起身往外走去,道:“带路吧,本王累了。”
众人皆起身行礼,探过路的夜空在门外迎着,小青快步上前为羽阳披上了披风,直到羽阳走出了大殿,众人这才直起身子。
庆宁夫人与夜风对视了一眼,不多言语,彼此心中都明白——臻氏一族,尚未被完全驯服。
羽阳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一处僻静的三层建筑,这里并非君心城最尊贵的地方,却是君心城最贴近一旁山林的楼房,风景独好。
当羽阳回到房间,屏退了众人后,羽阳“呼”的一声躺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夜空见状忙上前阻止道:“陛下,还是先换下王袍再躺下吧?”
“……你说得对。”羽阳翻身坐起,自行脱下了披风,还有瑶装最外一层的大袍,嘟囔着抱怨,“王袍是真重啊……搞不明白,弄那么多金丝绣样做什么。”
夜空一边为她收好衣服,一边笑着回答道:“这才叫女王的威严,对了,陛下看看这个房间可还喜欢?”
羽阳没有披上外衣,只身着单薄的两层瑶装,在房内转了一圈,点点头说:“还可以,外面的风景也好,还能听到一些琴声。”
说到这里,夜空觉得似乎哪里不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却没有听到一点点的声响,她问:“陛下所说琴声,是……?”
“嗯?”羽阳看向了夜空,皱起了眉头问,“我刚刚……说琴声了?”
“是啊,陛下。”
羽阳疑惑地看向了窗外,她到此时才发现,她一直都能听到这个隐隐约约的琴声。
“琴声?”
羽阳走向了阳台的门前,拉开了门,山里的寒风顿时吹在了她的身上。夜空见状忙上前劝阻:“陛下,外面风大,您快些把门关好来。”
“……”
“陛下?”
羽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耳边的琴声越来越明显,她仿佛能看到那拨动着琴弦的优雅手指,那如潺潺溪水一般缓缓流淌的琴声,勾动着她心跳的律动,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进了那绝美的冰冷琴声之中。
羽阳的双眼空洞了,她低声说了句:“它在叫我。”
“谁?”
羽阳没有回答,踏起脚边的风灵便往外飞去,夜空吓得忙唤起风灵跟上,而刚到空中就发现羽阳已经没了踪迹。
“陛下!陛下!!”
夜空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此时抬头一看,刚刚的晴空早就不见了踪迹,不知何时,天空中堆积了厚厚的深灰色乌云,下起了大雪。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