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夏见万俟曜只是看着她傻笑,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禁不住狠皱了皱眉,愤怒的将他压在身下,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低喝出声,“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这低喝声惊醒了苏施瑜和司徒焱,一抬头就看见幕夏双脚压住万俟曜的双脚,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俨然一副欲求不满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彪悍样子,吓得全身狠震了震,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
转过身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在瞎想什么,王妃即使再欲求不满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随即冷汗涔涔的想要再次转过身去,却在听到接下来的话时,硬生生的顿住了,隐隐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本王现在想吃了王妃!”万俟曜心情非常不错的勾了勾唇,同时巧妙的用力,压下骑在他身上的某个女人的脑袋,攫住她的红唇,想要品尝她的美味!
幕夏却反应迅速的撇开头,须臾转过头来无视某妖孽严重欲求不满的控诉,再次恶狠狠的低喝了声,“给我认真点!告诉我,你现在心底最想做什么?”
万俟曜无奈的叹息了声,强忍着体内的火山和冰川大战,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现在很想吸血!”妖瞳却隐着丝丝异样直直的凝望着她那双带着丝丝着急的墨瞳,不放过她的每一丝反应!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与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可是他依然不确定她能接受到哪种程度,她能够接受得了自己是一个吸血狂魔的事实吗?
这样想着,揽着幕夏的手臂不自知的紧了又紧!妖瞳深处甚至划过了一丝危险悚然的杀意,第一次对那个将他变成这样的人泛起了杀意!
不过,幕夏听到他这个答案,却似一点都不意外,墨瞳内反多了几分着急,“你有没有吸过血?告诉我,你之前有没有吸过血?”抓住他的衣领紧了又紧,差点让万俟曜窒息!
“咳咳……”万俟曜轻咳了两声,轻挑了挑眉,妖瞳内快速闪过一丝疑惑的幽光,同时凝望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
确实有无数次他被折磨得想吸血来着,潜意识里不断有个人在告诉他,只要吸了血,他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只要吸了血,他就不需要每个月都承受这火山和冰川碰撞的折磨了;只要吸了血,他就能彻底解脱出来了!
只是,每次闻到苏施瑜等人为他准备的那些血,无论是新鲜的,无论是谁的,他都只想作呕,完全无法下口!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他吸了血后,绝对不是彻底解脱出来,肯定会有一个更漆黑寒冷的深渊在等待着他!
那个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也因此,这十年来,他宁愿每个月承受这火山和冰川的碰撞,也没有一次强迫自己咽下那些血,那些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他的“美味”!
不过,这个女人的血,似乎与那些人的不太一样,或者……
幕夏听到万俟曜的答案,长舒了口气,不经意间看到他妖瞳里面的幽光,狠皱了皱眉,毫不留情的“啪”一声打了他一掌,“收起你心底那些想法!”
苏施瑜和司徒焱眼角余光瞄到这一幕,再次狠震了震,蹬大了眼睛呆滞在当场,他们红昭国伟大尊贵的摄政王殿下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一巴掌,被一个女人打了一巴掌,打了一巴掌……
天啊,来一道雷将他们劈晕吧!
这个世界确实比幕夏想象地开放很多,然而无论再怎样的开放都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一个女人骑在自己头上,更不会容忍一个女人打自己的脸,这明摆着就是不将自己放在眼内!
更何况,这位还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尊贵无比的摄政王殿下!
苏施瑜和司徒焱已经隐隐感觉到,一场狂风暴雨将要爆发了!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
伟大尊贵的摄政王殿下并没有变脸,他只是半眯了眯眼,凝望着依旧骑在他身上的女人,邪肆妖异的勾起了红唇,“王妃,你想好了要怎样补偿本王了吗?”其中的暧昧意味,哪怕是清心寡欲的尼姑都能听出来!
苏施瑜和司徒焱霎时嘴角狂抽,禁不住以手掩额,虽知某位尊贵的摄政王殿下已经彻底堕入爱河,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堕得竟已经那么那么的深,他们可以说不认识这位妻管严吗?
与此同时,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因为万俟曜发作的沉重心情,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散了大半,似乎某位彪悍的王妃出现了之后,所有天大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天还没有塌下来,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幕夏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甚至完全无视万俟曜这暧昧邪肆的威胁,少有的异常严肃的看向他,“万俟曜,我告诉你,你不能吸一滴血,尤其是在你发作的时候,更是半滴血都不能沾,否则你将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吸血狂魔,每天都必须以血为生!”
万俟曜在幕夏这异常严肃的警告下愣了愣,须臾冷冽漠然的勾了勾唇,呵呵……果然,他就说那个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果然还有一个更加漆黑寒冷的深渊在等着他!
幕夏看着万俟曜脸上那抹冷冽中透着丝丝苍凉的笑容,如漆黑深渊一样见不到半丝的阳光,除了冰冷就是孤寂,墨瞳微微暗了暗,松开他的衣领,情不自禁的抱着他不知道是因为火山和冰川的碰撞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微微颤抖的身体,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
万俟曜清晰感觉到幕夏的心疼,妖邪脸容上的笑容缓缓染上了温度,心底也缓缓涌出一道暖流,缓缓流经他的四经八脉,缓缓温暖他冰凉的身心,同时一道温暖的阳光缓缓从他那片漆黑冰冷的深渊上升起,一丝一丝的温暖那片漆黑的荒地!
好一会,幕夏感觉到万俟曜身心的冰凉缓缓平复下来,埋在他胸膛上轻声低语了一声,“是他吗?”
这声音很低很轻,一出口就会被空气带走,然而万俟曜还是听见了,听见了她的心疼,听见了她话音中隐藏的冷冽和杀意,满足的笑了笑,低头在她的发心上无声的吻了下,无声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啊,就是那个对他又爱又恨的好哥哥,让他这样一个月比一个月更加冷冽清楚的记住他,记住那个美好的夜晚,那个美好的月圆之夜!
幕夏听见这个无声的答案,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墨瞳内却染上了一片彻骨的冷冽,呵呵……又爱又恨,舍不得杀了他,所以就这样每个月折磨他?
同一时刻,幕夏也终于明白了万俟曜的那一句“我只要他活着”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万俟冽没有要他的命,所以他同样保住了万俟冽的命!
然而,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对万俟冽再也没有半分的感情,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个月复一个月的发作中湮灭了,所以哪怕万俟冽受尽痛苦,哪怕万俟冽被算计折磨,他都不会再有半分涟漪!
幕夏的声音确实很低很轻,不过听力敏锐且八卦的竖起了耳朵偷听的苏施瑜和司徒焱依旧清晰听见了,顿时如遭雷劈的呆愣在当场,久久平复不过来!
那,那个残忍的让曜(爷)每个月承受痛苦折磨,让他每个月都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人是当今的圣上,是曜(爷)的亲生哥哥万俟冽?!
怎,怎么可能?!
很久很久之后,他们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个残忍残酷的现实,僵硬的转过身来,沉重复杂的看向紧紧揽着幕夏,身体已经渐渐忍不住微微颤抖的万俟曜!
狠握了握拳头,这下,他们终于明白,万俟曜对万俟冽的冷漠是怎么来的了!换作是他们,痛苦的承受了近十年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们绝对会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哪怕他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哪怕他是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而正是因为罪魁祸首是自己的亲兄弟,才更加的痛苦,更加的生不如死!
苏施瑜看着万俟曜强忍着痛苦微微颤抖的样子,拳头青筋凸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指甲印,他怎么也想不通万俟冽究竟是怎样狠下心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又过了很久,苏施瑜痛苦的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酸意,艰难接受了这个残酷现实,稍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沉重,“王妃,您知道曜这是怎么回事吗?”
“王妃,您知道曜这是怎么回事吗?”
苏施瑜没有忘记幕夏刚刚的异常以及她那句极度严肃的警告,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司徒焱闻言,狠狠握了握拳头,勉强压下心底的思绪,复杂沉重中带着丝丝期望的看向幕夏,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哪怕一丝丝的好消息!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提剑杀进皇宫!
幕夏却没有任何回复,一手紧抱着已经忍不住微微颤抖的万俟曜,一手扣住他僵硬的手腕,认真感受着他紊乱的脉搏。
好一会之后,她抬头透过天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这才刚刚天亮,离月亮再次升上半空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幕夏微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墨瞳内凝上了一片坚定,随即强忍着被万俟曜勒紧的疼痛,腰身一扭,与万俟曜调换了一下位置,挥手粉碎他身上的黑色镶金边衣袍,紧接着动作飞快的在他背上插满了银光闪烁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银针,“万俟曜,长痛不如短痛,你最好给我撑住!”
苏施瑜和司徒焱怔了怔,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看见那近百根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入了万俟曜的身体!
没过多久,万俟曜不再颤抖了,他身上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身子的僵硬也缓缓放松下来,妖瞳恢复成魅眸,如同过了十五的子时,挺过了每个月这特别漫长的两天一夜的发作一样!
苏施瑜和司徒焱再认真感受了一遍,苏施瑜更是大步走过去探了探万俟曜的脉搏,确定万俟曜的发作真的已经停止了,惊骇又惊喜的看向幕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她真的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