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夏在司徒焱桃花眼底那抹嗜骨的恨意上顿了顿,没有回答,一条金丝线直接窜出她的衣袖缠上大床上司徒淦的手腕。
“谢谢王妃!”司徒焱见状,眼底浮上一片真诚的感激。
“不用谢,我的酬劳很贵的!”幕夏毫不客气的接过这声感谢,同样毫不客气的索取报酬,她从来不会免费出手。
“自然!自然!一定让王妃满意!”司徒焱咧开了嘴,连连点头,他本就是爷的人,只要王妃要的,他必定双手奉上!
幕夏淡淡掠了他一眼,无视他满脸的嬉皮笑脸,在他泛白的脸色上顿了顿,轻弹出一个药瓶,“模仿就要模仿得逼真点!”这司徒淦可是被长剑直接贯穿了胸膛,离心脏只差那么几公分,不是脸色泛白就能模仿到的。
司徒焱自然明白这点,激动不客气的伸手接过药瓶,宝贝一样的揣进怀里,原本他就打算如果真的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只能肉痛的刺自己一刀,没想到王妃竟连这样的药都有,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大恩人啊!
司徒焱越看他们家这位神秘的王妃越觉得王妃就是一座移动大宝藏,是他们所有人的大福星啊!
万俟曜轻笑了笑,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都有,真不知道她这些古怪的点子是怎样来的,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看看!
幕夏没有发现万俟曜这恨不得撬开她脑袋的真爱心思,她此时所有的心思都落在司徒淦身上,半响探到司徒淦的真实情况后,她脸上的淡然徒然沉了下来。
“怎么了?”万俟曜第一个发现幕夏的变化,脸上的慵懒徒然消散了下来。
“王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司徒焱也发现了幕夏的变化,脸色不由紧张了起来,能够让这什么都不放在眼内的王妃这么凝重,这司徒淦身上究竟有什么?
“他是一个傀儡!”幕夏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司徒淦,脸色微微有点难看,“白弋国的傀儡术!”“白弋国”三个字微微加重了几分。
这种傀儡术她曾在媚娘的身上探到过,那应该是白诗诗放在媚娘身上的,那这司徒淦呢,难道也是那白诗诗?
万俟曜眸光深了深,越发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薄唇微微勾了勾,却不带任何的温度。
“傀儡?白弋国?”司徒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哪里都有这白弋国的踪迹?
作为情报头子,司徒焱自然知道这白弋国早已渗透到昭城这红昭国的政治中心,尤其是白云辰白太子与他们合作后,他更是发现这白弋国的势力简直无处不在,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白弋国竟渗透到这么深的位置!
一国的丞相那就是一国帝王的右手,然现在竟然告诉他这白弋国已经砍下了红昭国帝王的右手?
不!恐怕远远不止这些!
那白诗诗曾冒充文太傅家的千金文诗诗,直接当上了一国皇后,那是不是代表红昭国帝王的老师、妻子几乎被这白弋国囊括了?
等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似乎护国将军府也曾经与这白诗诗合作过,难道这白弋国连红昭国帝王的左手都一同砍下了?
这是不是说这红昭国的帝王已经完全控制在白弋国国君手上?
司徒焱被自己这想法吓到了,不过想到万俟冽与白灼在禁地里一同出现的画面,却莫名的肯定了这个可怕的猜想,不由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万俟冽连自己的禁地都能任由白弋国的人自由出入,这红昭国还有什么地方是白弋国不能行走的?!
幕夏深看了奄奄一息的司徒淦一会,突然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白弋国?不知道一寸一寸的砍下它的羽翼,它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幕夏真是怒了,这白弋国如一只烦人苍蝇一样时不时的粘上来,或恶心她一下,或咬她一口,真是烦不胜烦!
“王妃,不如你将这红昭国拿下来吧,这绝对是在白弋国的羽翼上狠狠砍了一刀,绝对的深可见骨!”司徒焱听见幕夏这话,桃花眼蹭得亮了又亮,走到她面前讨好的嬉笑道,桃花眼内却是一片认真!
王妃拿下这红昭国和爷拿下这红昭国的性质是一样的,都一样能让万俟冽痛不欲生,不,这应该是反过来帮那混蛋从被白弋国的控制中解放出来!
幕夏没有错过司徒焱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和痛快,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司徒焱也没有躲避,将自己心底的所有心思坦诚的呈现在幕夏面前,他就是恨万俟冽怨万俟冽,就是看不得万俟冽好!
万俟冽不是最看重这红昭国吗?那他就要这混蛋失去他最看重的东西,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哼,让他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感受,给他和施瑜赐婚?!
更何况他们爷对这红昭国的付出绝对比万俟冽那个灭绝人性的畜生多,他们爷才是红昭国名正言顺的老大!
只要他们爷愿意,这红昭国绝对能兵不血刃的落到爷手上!
想到此,司徒焱继续诱惑道,“王妃你大可放心,拿下这红昭国后你完全不需要操心,只需要坐享红昭国的珍稀宝贝,其他的麻烦爷的手下保证完美解决!”
认识幕夏不短时间了,司徒焱自然清楚她最讨厌麻烦,因此毫不犹豫的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她只要开这个尊口就可以了,一切有爷,有他们!
万俟曜抱着幕夏慵懒的坐在椅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焱自吹自擂,没有说话。
司徒焱说得或许有点夸张,不过他有一点说对了,如果这个小女人开口,不要说这红昭国,就是白弋国他都为她拿下来!
“你认为白弋国会让你这么轻易接手这红昭国?”幕夏却没有被司徒焱这顶大帽子吹得失去了理智,她是很想给白弋国一个狠狠的打击,拿下这红昭国无疑是砍下白弋国羽翼的最直接最疼痛的切入点!
只是,如果真是如她们估计的,连万俟冽都被白弋国控制在手心里,也就是说她们在这红昭国动一分都能牵动白弋国的全身,白弋国会坐视不理?
司徒焱怔了怔,张了张口,最后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是了,这红昭国已经成为了白弋国的后花园,他们想在白弋国这后花园里动土,势必会引起白弋国的注意,到时候绝对不可能兵不血刃的抢回这片后花园!
如果为了得到这红昭国而与白弋国直接对上,到时候极有可能两败俱伤,最后谁得到了便宜还真的不好说,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得不偿失!
“万俟冽这个孬种!”想到这里司徒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狠咒出声,堂堂一国帝王竟被人控制了,真是丢人!
那混蛋除了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玩意还能做什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她们已经在暗地里埋下了很多暗线,白弋国就等着被慢慢腐蚀吧,她真的很期待那位白弋国国君到时候那精彩的表情!
幕夏现在不知道,她埋下的暗线确实让白弋国国君的神情异常精彩,精彩得吓到了她自己!
想到她之前埋下的暗线,幕夏轻笑的从万俟曜腿上站起来,轻步走到司徒淦身前,轻挥了挥衣袖,近百根银针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一精准的落到司徒淦的穴位上。
木祁和小罗不是第一次看见幕夏这手天女散花,却依旧被震撼得瞪大了眼睛,眼都不眨的盯着这唯美的画面!
司徒焱和守在暗处的青鹰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幕夏这一手,身心狠震了震,看向幕夏的目光灼热又激动,他们这王妃果真强悍,果真是他们的移动大宝藏,是他们的超级大福星啊!
万俟曜轻笑了笑,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很好的欣赏幕夏这清冷迷人的风姿,他的小女人一旦认真起来,这世上没有人能挡住她的风华!
过了好一会,在一双双灼热的视线中,幕夏衣袖内的八条金丝线如活的一样飞扬起来,在司徒淦身上掠过一圈,那近百根银针再次齐刷刷的飞了出来,一阵淡淡的药香飘过后,司徒淦刚刚差点断掉的呼吸慢慢的慢慢的开始绵长起来。
随着一条金丝线在司徒淦的手腕上一紧一松,幕夏深看了眼这个躺在大床上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丢了一个药瓶给司徒焱,轻步走到万俟曜身边坐下,“能吊着他十个月的命。”言下之意,司徒焱务必在十个月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完全不能惊动白弋国的情况下,将这司徒丞相府完全拿下!
“保证完成任务!”司徒焱接过药瓶,紧握了握,桃花眼内是一片满满的认真和坚定,十个月的时间,绝对足够!
话音刚落,司徒焱就坚定的走到大床前,丝毫不客气的将司徒淦掩藏在大床上的一个暗格里,自己翻身躺在大床上,对幕夏眨了眨桃花眼,转眼如垂危病人一样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这份演技如果放在现代,绝对能拿下年度最佳演技大奖!
……
“倾绝公子,可以了吗?”司徒焱刚躺下没多久,等在外面的万俟兴开始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过来敲门,看似客气却难掩里面的不耐烦和狐疑。
万俟曜几人刚才说话的声音都故意压低了,不过万俟兴还是隐隐听见了房间里面传出了声响,像有人在说话!
万俟曜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一手随意的戴上那张黑色面具,一手拉过幕夏坐在自己腿上,为她轻柔的戴上那张玉白色面具后,轻弹了弹手指,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木祁和小罗相视了一眼,掩下心底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心思,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守在万俟曜和幕夏身边。
木祁和小罗将司徒焱和幕夏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内,虽有很多听不懂,却听出了他们话里的内容有多大逆不道!他们幕家地下势力确实一直想出世,却从未想过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没想到他们的圣主竟有这么疯狂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过莫名的,他们却感觉他们的圣主就该这么彪悍嚣张!
在房门完全打开时,木祁和小罗已经完美的收敛了所有的心思,仿佛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万俟兴进来之后,不着痕迹的环视了卧室一圈一圈又一圈,在万俟曜一行四人身上顿了顿,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发现,微皱了皱眉,须臾压下心底的狐疑,看了看大床上的司徒淦,见他脸色虽依旧苍白无色,呼吸却隐隐带着丝绵长,眸光亮了亮,难掩期待的看向戴上了黑色面具的万俟曜,“倾绝公子,本王的舅舅怎样?”
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想到此,万俟兴看向眼前黑色面具男子的眸底深处一闪而过了一丝阴狠和残忍!
“一百万两黄金,十支万年灵芝,十支万年人参,十朵天山雪莲……”万俟曜再次看都没有看万俟兴一眼,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反而直接报出了一长串的报酬。
“你说什么?”万俟兴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四个字,瞪着万俟曜的视线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瞪出两只大窟窿出来,仿佛眼前的黑色面具男子是他的杀父仇人!
一百万两黄金他勉强可以接受,毕竟这神医门出了名诊治费昂贵得吓人,可是后面那一长串稀有的珍贵药材叫他去哪里找?
以为那些万年灵芝、万年人参、天山雪莲都是大白菜吗?他的兴王府确实补药很多,但是万年灵芝不过只有一支,万年人参最多两支,天山雪莲更是一朵都没有,现在这混蛋竟一开口全部十十十的?
“你不是红昭国鼎鼎大名威风凛凛的兴王殿下吗?怎么连这么一丁点珍藏都没有?之前冽帝开给我们的诊费可是这些的十倍,面不改色的就给我们了,怎么这么一丁点你就一脸割肉的心疼模样,该不会你这鼎鼎大名的兴王殿下连冽帝的十分之一珍藏都没有吧?”万俟兴这咬牙切齿的四字刚落下,一直没有开口的幕夏顿时轻蔑不屑的接口,话音里面让人无法忽视的浓烈嘲讽让人忽视了她清亮通透的声线。
什么叫这么一丁点珍藏?说得真是轻松,有本事你给我拿出来啊?
万俟冽听着这个玉白色面具女子这轻蔑不屑的话,气得脸容都扭曲了,不过幕夏话里的言外之音让万俟兴暂时放下她话音里面的嘲讽和不屑,直接抓住了里面的重点,“你说什么?皇兄曾经找你们出手?皇兄得了什么病?”
万俟冽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得了什么病?出动了神医门且付了那么高昂的费用,难道已经命不久矣了?
难道是之前文诗诗那个变异的天花毒?
万俟曜眼角余光瞄了眼独自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万俟兴,宠溺失笑的凝望着怀中看不见神色却明显感觉到心情不错的小女人,轻笑了笑,默契的配合道,“夫人,你不能这么说,不能拿兴王殿下与冽帝比较!”
“哦,原来他们是不能比较的!”幕夏轻扬了扬眉,轻笑的接下去。
“是,兴王是兴王,冽帝是冽帝,是不能比较的!”万俟曜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趟在大床上装病装睡的司徒焱被这对无良夫妻这模棱两可的话憋笑得差点露出马脚来,什么叫不能比较,什么叫兴王是兴王冽帝是冽帝?这不明摆着说这兴王殿下比不上冽帝吗?
万俟兴最讨厌别人说他比不上万俟冽和爷了,听到这话他还不被气死?!
万俟冽确实被这对无良夫妻气得差点吐血,血气上涌涨红了一张俊脸,赤红着眼瞪着看不起他的无良夫妻,失去了理智般的泼出了一大瓢收不回来的水,“谁说本王不能与冽帝比较了,哼,冽帝能出的,本王同样能出,不就是一百万两黄金加那一串药材吗?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赖账!”
然这水刚泼出去,他就后悔了,只是已经收不回来了,他也放不下那个脸面收回来,只能咬碎了银牙和血吞下去!
不过万俟兴也不是一个心甘情愿咬碎了牙齿和血吞的人,咬牙切齿了一会后瞪向某对无良夫妻的眸子杀出划过一丝杀意!
幕夏看着万俟兴这打肿脸充胖子却还想不认账的模样,面具下的红唇愉悦的高高勾起,不着痕迹的掠了一眼万俟兴后面某位高雅的夫人,继续开口道,“恩,不愧是大名鼎鼎威风凛凛的兴王殿下,相信应该也会与冽帝一样提前给诊费的吧?”
“什么?”这下万俟兴真的想吐出一口血来,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那个玉白色面具女子,眼神凌厉,恨不得瞪破那张面具看清她那可恶的嘴脸,提前给诊费?
他刚还想着等这神医门医治好司徒淦后他就命人杀了他们,让这神医门去向阎罗王拿诊费,哼,以为他的珍藏是这么轻易讹的吗?
却没想到这神医门这么可恶狡猾,在他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时,提前将了他一军,让他没有任何退路!
这是哪门子的大夫?哪个大夫不是医治好了病人才收诊费的?
不过,好像,似乎,这神医门就是这么彪悍不讲理,一向都是提前收诊费的!
人家财大气粗本事大,根本不愁你这个财主,想求他们出手的人大有人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你爱给不给,爱治不治,最后受损的绝对不是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看了看大床上脸色苍白的司徒淦,万俟兴再次咬牙吞下了胸口的郁闷,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冽帝的病,你们治好了?”
幕夏轻笑了笑,就知道万俟冽不会让人知道鬼医的存在,高傲轻狂的扬了扬下巴,“我们神医门的招牌摆在这里呢!”
万俟兴噎了噎,说不出话来,是,神医门的招牌摆在这里呢,神医门出手从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从未失手过!更何况他们现在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昭城,不就明摆着救治成功了吗?
否则万俟冽哪可能放过他们?!
想到万俟冽逃过了一劫,万俟兴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这黑白面具的无良夫妻,眸子深处再次划过了一丝杀意,这神医门真该死,如果没有他们,万俟冽早就命丧黄泉了,现在红昭国帝王的尊位就是他的了!
幕夏看清万俟兴眼底的愤怒和杀意,不屑的冷笑出声,以万俟冽那份灭绝人性的本事,哪怕没有鬼医,那个变异的天花毒同样对他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万俟兴根本不是万俟冽的对手,对上万俟冽只有找死的份!
“兴王殿下,想得怎样?”想到这里幕夏再也没有与万俟兴玩下去的心思,直接给了一个最后通牒,没发现万俟曜面具下看向她的目光中一道幽光一闪而过。
万俟兴狠狠的瞪了眼面前这对无良夫妻,恨恨的咬了咬牙,愤怒的挥了挥衣袖,转身大步转身离去,“给本王等着!”
幕夏撇了撇嘴,也不担心这万俟兴会就这样丢下司徒淦不管,要是之前或许她还有这个担心,不过知道司徒淦是白弋国的傀儡后,幕夏知道肯定有人不会让司徒淦这么轻易死了!
随之,幕夏丢下万俟兴和司徒淦,眸光淡淡的看向跟着万俟兴进来却没有跟着万俟兴离去的高雅夫人。
只见这位高雅夫人一身淡青色长裙,整个人清清冷冷的,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从跟着万俟兴进来后,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绝丽容颜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波动,那双漂亮的水眸如一汪冰泉,淡漠无波。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好一个冷妇人!
万俟曜只眼角余光扫了眼这位冷妇人就收回了视线,揽着幕夏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整个人纳入怀内,低头隔着面具在她的耳垂上吻了吻,并以只有幕夏一人能够听见的声线低低的呢喃出声,“王妃似乎对神医门很熟悉?”疑问句,肯定的语气。
幕夏突然被万俟曜紧紧纳入怀内,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上的大手有点不太安分,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随即清凉的面具触碰到她的耳垂,让她轻颤了颤,而随之而来的那声喃喃低语却让她的身体僵了僵。
这一僵硬虽只有短短的一瞬,不过万俟曜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面具下的红眸微暗了暗,揽住幕夏的手臂再次紧了紧,隐隐带着一丝怒气,这个小女人有事隐瞒着他!
这么明显的怒气幕夏自然感觉得到,心轻轻颤了颤,她自然知道这妖孽气什么,其实她也没什么好对这个妖孽隐瞒的,不过想到坦白后某妖孽有可能对她的惩罚,幕夏犹豫了,这好像坦白是死不坦白也是死!
万俟曜察觉到幕夏的犹豫,轻挑了挑眉,这女人竟还给他犹豫?好,很好!
感觉到万俟曜的气息突然危险了起来,幕夏的心再次轻颤了颤,不知道是逆反心理作祟还是真是被压迫得太久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显然幕夏是那种在沉默中爆发的人,突然非常不怕死的抬起头,对某妖孽挑衅的扬了扬下巴,“摄政王殿下不是很能耐吗?有本事自己查出来啊?”
“呵……”万俟曜被气笑了,危险的眯起眼睛,温温和和的盯着怀内这个胆子肥了的小女人,身上的气息越发危险起来,四周的温度徐徐下降,让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万俟曜这突然爆发的危险气息并没有任何隐藏,卧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感觉到,小罗第一个对这危险气息敬谢不敏,悄悄的退后了两步。
她一点都不担心正处在危险风暴正中心的幕夏,万俟曜这股危险的气息确实让人心惊胆颤,却隐隐透着丝丝温和,明摆着就是威胁用的,对幕夏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
木祁怔怔的瞪着万俟曜和幕夏“打情骂俏”,似没有感觉到这股危险的气息一样,他没有听到他们两人在嘀咕什么,却能感觉到他们两人间第三者无法插足的感情,他清楚的看出了,万俟曜看似生气了,可是他的怒气却被他控制得很好,完全没有伤害幕夏的半点可能,而幕夏同样异常相信万俟曜,完全没有半点防备,完全不相信万俟曜会伤害她!
看到这里,木祁心底突地升起了一股明悟,他突然发现了自己这几天的异常,原来那就是喜欢,他喜欢上了他们的圣主!
不过他们圣主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子,一个非常出色非常爱她的男子,一个她也非常喜欢非常信任的男子!
木祁直直的盯着万俟曜和幕夏好一会,随之释然的笑了笑,默默的退后了一步,他没有插足进去的想法,只要他们圣主幸福就好,他会一直在她后面默默的守护她。
万俟曜眼角余光淡淡的斜了木祁一眼,见他释然过来并非常识相的退出了,眸光轻闪了闪,继续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怀内这个胆子越发肥大的小女人身上。
恐怕木祁不知道,妖孽摄政王殿下为了打退他这个情敌,简直将三十六计运用了一个透,否则以他这个木头脑袋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发现自己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想也不想的退出了?!
也幸好他只是纯粹的喜欢幕夏,完全没有想过将幕夏据为己有的心思,否则极度霸道小气的摄政王殿下绝对不会采取这么迂回的方法,绝对会一掌将他拍死在岸边,而他直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徒焱感觉到万俟曜这股危险的气息,悄悄的掀开了一点点眼皮,不小心瞄到某对无良的狐狸夫妻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差点没有一口气呛死过去,这对无良夫妻就不能稍微考虑考虑一下他这位“垂危病人”的感受吗?
不考虑他的感受就算了,难道他们就没有看见站在他们面前直直盯着他们的丞相夫人吗?人家的“丈夫”正生命垂危趟在床上,他们这对无良夫妻怎么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打情骂俏?
要说这丞相府内还有谁能让司徒焱稍微看得上眼的,恐怕只有这位丞相夫人了。虽说这位丞相夫人算是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也差点间接害他变成了傻子,可是这位丞相夫人却由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害过他!
而这位丞相夫人的身份确实尊贵,比他母亲尊贵了不知道多少倍,司徒淦贪图荣华富贵也很正常!
这位丞相夫人是名正言顺的真正千金大小姐,她的父亲是红昭国先皇的亲大哥顺王,而她是老顺王府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说来也奇怪,红昭国皇室的子嗣似乎接连几代都有点稀少,上一代,先皇只有一个大哥一个弟弟和两个姐妹,这一代万俟冽同样只有万俟曜和万俟兴这两位兄弟,外加两位姐妹。而先皇那两个兄弟的子嗣同样稀少,老顺王府就只有这丞相夫人一根独苗,还是一个郡主!
因此当年这位郡主可是非常受欢迎,几乎每一个大家族都想娶她过门,甚至有些权贵不介意入赘,因为谁娶了这位郡主,就等于得到了老顺王府,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美人归,又能得到一个庞大的势力,谁不想要?!
虽然万俟冽上位之后,先皇的两个兄弟手中已经没有多少权力了,可是其中的底蕴也不是一般的权贵可比的,因此当年这位霏郡主的婚事在昭城曾经可谓轰动一时,昭城的权贵们差点争破了脑袋,最后还是由司徒宁支持的司徒淦夺得了美人归!
可是事情似乎与司徒宁和司徒淦的猜想不太一样,司徒淦和司徒宁以为娶了这位顺王府的唯一郡主后,顺王府就会无条件的支持他们,结果却是这位霏郡主带着一笔不小的嫁妆嫁过来后,顺王府就从此闭门谢客,不但对这霏郡主不闻不问,更是闭门谢绝所有人的探访,包括司徒宁和司徒淦!
这个话题在当年可是轰动了半年多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直到今日,这顺王府依旧对这位霏郡主不闻不问,而这么多年来这位霏郡主都没有回过门,她唯一的女儿司徒敏同样被顺王府谢绝探访。
哪怕今天是司徒敏的大婚之日,顺王府也没有派人过来道贺,似是完全不承认万俟霏这个女儿,也不承认司徒敏这个外孙女!
而让司徒焱对这位丞相夫人稍微看得上眼的是,万俟霏身为顺王府唯一的郡主,身份尊贵,却既不刁蛮跋扈也不嚣张张狂,更没有一副高高在上不将人放在眼内的高傲,自始至终她都是这样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她不但对司徒淦清冷淡漠,对她唯一的女儿司徒敏也清冷淡漠,自嫁给司徒淦后一直待在自己的院落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司徒淦不闻不问,对司徒敏同样不闻不问,对丞相府的大小事务同样不闻不问,完全不将自己当成丞相夫人,似乎这里只是她暂时寄居的地方,可谓两眼不闻窗外事!
这次司徒敏出嫁,她依旧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落里,完全没有半点女儿出嫁的喜悦,也没有出面为司徒敏打点一二,只看她今天一身淡青色衣裙打扮就能看出一二。
说真的,刚才看着这位一向不闻窗外事的丞相夫人竟然跟在万俟兴身后进来,司徒焱是有点惊讶的,差点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而现在看来,这位清冷淡漠的丞相夫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似乎不是因为她的丈夫命悬一线,而是因为他家爷和王妃?!
看着眼前这位冷妇人神色清冷却隐隐透着一分意味不明的直直盯着带着黑白面具的万俟曜和幕夏,司徒焱微皱了皱眉。
“摄政王爷,摄政王妃,可以与你们谈几句吗?”
就在司徒焱猜测这位丞相夫人想做什么时,这位丞相夫人突然开口了,说话与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却吓了在场的人一大跳!
司徒焱差点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虽然最后堪堪忍住了,可是他的气息严重不稳还是出卖了他心底的惊骇,不过现在没有人在意他就是了。
隐在暗处的青鹰也差点忍不住跳出来,虽没有立即跳出来却全身绷紧,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瞳眸冷沉难掩震惊和凝重的瞪着这位诡异的丞相夫人,心底的震惊想压都压不下去!
爷和王妃一直隐藏得很好,一路来都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连万俟兴都没有发现,这位丞相夫人是怎样看出来的?
是的,这位丞相夫人的语气非常肯定,肯定并确定眼前这对戴着面具的年轻夫妻就是他们爷和王妃,完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万俟曜和幕夏!
幕夏愣了愣,转眸略带惊讶的看向面前这位冷妇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与他们说话,更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说破了她们的身份!
她们也不是说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只是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还是被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识破了,有点失败!
万俟曜面具下的红眸轻闪了闪,轻手摘下脸上的黑色面具,淡淡的带着一丝饶有兴味的看向这位“表姐”,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与这位表姐见面。
这位表姐听说自幼喜静,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字家中,哪怕是避无可避的必须参加一些重要的宴会也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角落里,不喜与人打交道,慢慢的众人都几乎忘记了这位顺王府唯一郡主的容貌,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
而摄政王殿下一向对女子敬谢不敏,更不会与这位所谓的表姐有什么交道。
而很快,万俟曜发现,这位表姐的视线一直落在他怀内的小女人身上,那双清冷的水眸隐隐带着算计,眸光冷了冷,周身的气息再次危险了几分。
这时,司徒焱和青鹰也发现了这位丞相夫人将主意打在他们王妃身上,面色沉了沉,司徒焱之前对这丞相夫人还有几分好感的,此时这丝好感荡然无存,微眯的桃花眼内浮上了几分凌厉,哼,他就说顺王府唯一的千金郡主怎会无欲无求呢?
原来是之前的那些玩意太低级她看不上眼?!
幕夏同样也发现了这位丞相夫人口中说着要与她和万俟曜两人谈谈,视线却直直的盯着她,轻挑了挑眉,摘下面上的玉白色面具,将她那张绝丽精致的容颜显露出来,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请说。”
而一直清清冷冷的丞相夫人,看见幕夏这张绝丽精致的脸容,那双冰泉一样淡漠无波的水眸突然破冰而出,眸光乍放,流下两道清亮的清泉!
幕夏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嘴角,她知道她现在这张脸确实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但是也不至于美哭一位容貌不下于她的美人吧?!
万俟曜微眯了眯眼,看向万俟霏的目光幽深莫测,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青鹰和司徒焱看到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怪异画面也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幕夏看着这位哪怕是哭也哭得这么清冷唯美的美人,抽了抽嘴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莫名其妙弄哭一个大美人,她有罪恶感的好不好?!
“失礼了!”半响万俟霏眨了眨眼,恢复清冷高雅的冷妇人模样,抬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在幕夏那张绝丽精致的容颜上顿了顿,好一会才继续开口,“摄政王妃,可以请您到顺王府一游吗?”
声音清清淡淡的却难掩里面的一丝丝恳求。
“到顺王府一游?”幕夏这下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可以说她完全跟不上这位冷妇人的思维吗?
万俟曜深看了万俟霏一眼,红眸幽幽闪了闪,轻揽住幕夏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