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日升月落,星移斗转。
晴空如洗,皓日镶嵌在天幕上,洒下明澈莹润的光线,令龙岛的万顷碧绿,成就苍翠欲滴之象。位于岸边,临近山林的竹屋,得海中吹来的水汽之助,一片清凉。然王昊所居的二层竹楼内,却是闷响不息。
王昊着一件白皙长袍,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明澈光辉通过敞开的门户,落在他身上,脊骨处有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逸散,隐隐更有一条九色神龙虚影,在王昊身后若隐若现。
王昊全力运功,以天碑玄法与西皇母所创的西皇经互相映照,再加上自花千骨世界所得正魔两道修炼法门,配合龙元,意图促使自身蜕变。万千幻影在王昊眼前浮现,戮神散手、逆乱三式、镇魔八法等篆刻在天碑石栏上的手法,被他纳入无相玄罗诀内。
完整的天碑玄法,恐不逊于西皇经,然而王昊在死城内所看到的,不过是其中七面,缺了最博大精深的第八面与第九面。王昊欲将之纳入秘境古经,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此时,龙岛上已不太可能出现对我造成威胁的因素。加之,叶子那边应该也不会出现意外,且在龙岛上苦修一段时间。再猎杀几头蛮龙,取其龙元修炼!】
王昊的心神,几乎全部用在将天碑玄法纳入古经一事上,但与生俱来的警惕,让他并未忽略身周,这样一个念头自已达空灵忘我之境的心头升起。
哧!哧!哧!
天碑玄法,可神化躯体,使之为充沛生命灵能填充。未来的命运之子——萧晨,因此修炼出一具神体。以致于,虽死于虚幻半祖大劫,却在死亡世界成功死而复生,卷土重来。王昊自踏上修炼之路以来,他自己都有些数不清,到底服用过多少天材地宝,获得过多少机缘。
凭借自身独特境遇,王昊成功自凡体内蜕变出破灭战体。心神渐趋空灵忘我,沉浸于无尽道韵,道道虹光自王昊周身穴道内射出,凝为斑驳光影,在这纵横数丈的竹屋内演练,旋生旋灭。
轰隆隆!
王昊那蕴着金色神识的识海亦掀起波涛骇浪,繁琐玄妙,似阐述了‘道’的经文出现在他识海内,道道金色波涛不断席卷而上,无声无息的替换一个个字眼。初始,只需一道波涛,就可替换一字;越到后来,经文字迹的替换就越缓慢。
西皇经出自西皇母之手,是她对道之领悟,想将之修改替换,谈何容易?也就是王昊情况特殊,自身根基雄厚,否则想对西皇经进行修改,使之更贴合自身,无异于异想天开,自掘坟墓。
…………
“嗷呜!”
一头背部遍布剑叶的剑龙,为一抹从天而降的金色流光笼罩。剧痛无比的惨叫,自剑龙口中发出,凝着无尽绝望,伴着凄厉不甘的龙吟,剑龙之躯重重倒下。继而,贯穿了剑龙龙躯的金色流光由内而外,遍布剑龙周身,化为一把熊熊燃烧的金色火海。
噼里啪啦!
在太阳真火的煅烧下,剑龙庞大龙躯,以肉眼可辨之速度缩小。期间,一股浓郁的肉香逸散,在海风助力下,传遍龙岛每处角落。
“嗷!”
“哞!”
“唳!”
……
无法操纵烈焰的龙岛诸般异兽,嗅到虚空中已不再陌生的肉香,却没有哪怕一头生物,敢寻香前往,尽数瑟瑟发抖,更有色厉内荏的吼叫自它们的巢穴内发出,以这种方式驱散心头的惧意。
龙岛岸边,竹屋前。
沙沙沙!
冷艳彪悍的胥山,埋首湿润海滩,沙地上被刻下一幅幅神秘难测的图案,更有数十根被龙血浸泡后,凝着死亡与不详的白骨被插在那些图案的关键部位。随着胥山的动作,天地间忽然刮起阵阵阴风,接着乌云密布,阴雷震耳,更有一重重血色大浪在天上地乌云间涌动,场面说不出的邪异与可怕!
这,只是召唤君王船的前奏!
君王船又叫恶鬼船,上面封印有君王的部分残魂,一般的活人乘坐它,连性命都会搭上,非常邪异与恐怖。一个月前,王昊开始着手召唤飘荡在龙岛外禁忌之海的君王船,取岛上龙族的龙血与骨骼,制成法器。
胥山虽心有不忍,但为了离开龙岛这鬼地方,只能依照王昊的话去做。
“第四头!”
被禁锢住一身法力的女圣主,虽因身躯常年得法力洗礼,保留着道宫秘境的战力。真的动起手来,四极秘境的胥山,未必就是她的对手。但毕竟无法调动法力,只能守在一边,坐观胥山布置法阵。
当王昊猎杀剑龙的动静传来,岛上生物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后,女圣主美眸微凝,一缕眸光向龙岛中央投去,喃喃道。话毕,女圣主扭头看向胥山,语调悠悠:
“胥山妹妹,你主人为修炼化龙秘境,自来到龙岛后,先后猎杀了八臂恶龙、暴龙、狮王龙、剑龙四头潜力无限的龙族。一个月前,更杀了九头龙,取他们的骨骼,祭炼为召唤君王船的法器。同为龙族,你就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女圣主此言,挑拨之意尽显。
胥山闻言,停止手上动作,淡淡道:“当然有!但,主人并不滥杀,待他猎杀六头符合要求的龙族后,自然就会罢手。”话说一半,胥山不忘向女圣主投去讥讽眼神,“不得不说,你的挑拨一点都不高明!”
尽管,因来自同一方世界,更有了重建冥神宫的希望,女圣主对王昊存有感激与乡情。但,她不愿做王昊的傀儡,对于胥山这个王昊会留下,成为她助手与奸细的人,汲汲营营欲分化她与王昊的关系。
女圣主毫无尴尬,“就算我的挑拨并不高明,但我不相信在漫长岁月里,你能始终保持对王昊的忠心。”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胥山闻言,向女圣主投去挑衅表情。
哧!
二女唇枪舌剑间,王昊化为一簇流光,返回此地,双足甫落地,就明知故问道:“你们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