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伊洛瞳孔微缩,浑身僵硬,思绪停留在梦境中的那个男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他了,如今恍如隔世。
“高柏,那就是,你爱着的人是吗?”睡梦中的谢伊洛反复喊着阿柏,阿柏,又或者高柏。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谢依洛紧紧地拽着身下的沙发边缘,蜷缩在沙发里。
谢伊洛突然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sheng,片刻之后她猛然抱着许汐月,顿时泪眼婆娑,声嘶力竭:“月月,我想他,很想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我等了他十几年,寻了他十几年了,我撑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是生是死,给我一个答案就好。”
许汐月连忙拥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陪着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察觉到谢伊洛渐渐平静下来。
许汐月这才开口,她声音轻缓:“伊洛姐,压抑了这么多年,哭出来就好了,但是你现在有孩子,一定要注意冷静。”
孩子二字瞬间点醒了陷入悲伤的谢伊洛,她扬唇苦涩一笑,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月月,你说孩子的到来是不是在预示我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了?”
“伊洛姐,这样想会不会让你放下,让你释然?”,许汐月扬起的嘴角带着丝丝的温柔和暖意,“如果可以的,那就把这个孩子当成是你的一个救赎吧。你很伟大,你苦苦等了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或许你尝试一下放开了吧,以这个孩子为新的起点,给自己一个新的开篇,把人生寄托转移到这个孩子也是一个好办法。”
谢伊洛靠在许汐月的怀里,静静地听着许汐月说的话,她先是心头一酸,然后又是一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她怔怔望着某处,沉默良久。
最后她点点头:“对,或许孩子的到来是我的救赎和寄托,我真的该释怀了。我等了他13年,从22岁等到了35岁,我是该释然了。”
谢伊洛抬起头,看着许汐月,坚定地说道:“我决定了,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或许对这个孩子,在这之前有过犹豫,有过彷徨,有过纠结,但是刚才的梦境再现,她再次梦见那个男人,她该认清一个事实,或许他早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结婚生子,也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只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过往爱得再轰轰烈烈又如何?一别13年,就算有机会再见面,谁又能确定不是物是人非呢?她何必死死守着那个男人呢?
许汐月莞尔:“嗯,伊洛姐,你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母亲,我相信这个孩子也一定会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谢伊洛吸吸鼻子:“好。”,随即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难为情,尴尬一笑,“月月,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情绪失控了。”
许汐月善解人意:“伊洛姐,怀孕期间,孕妇的情绪是比较反复和起伏的。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及时说出来,要保持心情愉快。”
谢伊洛颔首:“嗯,月月,谢谢你。”
“伊洛姐,雪媚娘我做好了,你试下?你喜欢什么味道?”,许汐月边转身走向厨房边询问谢伊洛的意见。
“嗯,芒果吧。”
许汐月把雪媚娘放到碟子里,放上刀叉递给谢伊洛。
谢伊洛毫不客气地率先尝了一口,猛然睁大眼睛,止不住的点点头:“嗯,好吃,很好吃。”,甜而不腻,让人食欲大增。
许汐月见状,声音更柔:“好吃就多吃,不然差不多时间会有孕吐了,会很辛苦的。”
谢伊洛顿住,偏过头好奇地问:“哦,孕吐会怎么样的?”
许汐月不确定:“听说有些孕吐严重的话,吃啥吐啥。”
谢伊洛惊讶且疑惑:“那还会有乐趣吗?你以前也是这样?”
许汐月摇摇头:“我怀菲菲的时候没多大反应,是到了四个月晕倒了才发现的。”,说到这里她情绪突然低落了一下,“坏第二个的时候也是没有反应。”
很快,许汐月转移话题安抚:“不过,或许你也是属于孕期没有反应的人也不一定。”
谢伊洛顿时松一口气:“好,那是最好了。”
谢伊洛在许汐月的陪伴下,心情总算开朗起来。而许汐月贴心地陪着谢伊洛直至晚餐后,谢伊洛还是不舍得让许汐月离开,最后秦百川亲自上门接人。
秦百川和庞溢濠到来的时候,许汐月正在为谢伊洛画人像素描。谢伊洛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任由许汐月安静又专注地描绘。
眼看着秦百川和庞溢濠猛然闯入她的私人空间,她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啧,不是说没你们男人事吗?你们怎么过来了?”
秦百川瞥了她一眼,淡声说了一句:“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谢伊洛神态悠然,语气挑衅:“哦,你老婆今晚不打算回家,她今晚要和我一起睡。”
秦百川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你做梦。”
谢伊洛:“……”
“走了,月月,我们回家。”秦百川不由分说地上前拉过许汐月的手站起来,拿过她的手机和包包就打算往外走。
许汐月:“啊?可是我还没画完。”
秦百川拉着她的动作轻柔,语气强硬:“先回家。”
谢伊洛眼底浮现一丝丝笑意,戏谑:“啧啧啧,帮我画完再走怎么了?”
秦百川平静而莫名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想画完你的画像?”
谢伊洛支着脑袋,悠然道:“这不废话吗?都酝酿这么久了,还差那点收尾工作吗?”
秦百川勾唇:“行,画像素描?阿濠也很在行,阿濠,接手吧。”
谢伊洛“……”
庞溢濠微一颔首,转而温和笑开:“嫂子,今天辛苦你陪伊洛了,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秦百川二话不说,拥着许汐月离开。
谢伊洛不服气地站起来嘟囔:“诶,月月,你别走啊,月月……”,可秦百川就不给许汐月回头的机会。“嘿,还真走了,月月竟然是夫管严?”
房子只剩下庞溢濠和谢伊洛,气氛一下子静谧下来。突然单独面对庞溢濠,她神色尴尬。
庞溢濠神情自若,他拿起许汐月留下的那张素描,抬眸含笑:“我帮你画完?”
谢伊洛摆摆手,轻笑一声:“呵呵,不用了,都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庞溢濠眼睫轻垂,轻声开口:“伊洛,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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