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深拿出红本本的时候,画面突然静止了。
红本本上的五角星太醒目了,那是无法忽略掉耀眼的红,是整个国家的信仰。
所有人视线都被这个红本本吸引了,包括苏冉初在内,她对红本本上的文字比较感兴趣,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现在是什么级别。
其他人看到红本本就有肃然起敬的自觉,唯独女人脸上露出阴沉的脸色。
乘务员翻开红本本仔细看了上面的文字后,脸色一变。
他严肃站直对陆言深敬了一个礼,“同志您好,抱歉,刚才完全是一场误会。”
随着乘务员的动作,大家也清楚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纷纷露出尴尬的表情。
陆言深还乘务员回敬了一个礼,“刚才这位大姐在吃东西,没有看到孩子要掉下去,我就过去把人接住,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眉头紧皱,说完站回苏冉初身边,也不管女人什么表情。
苏冉胡气呼呼地站了出来,“大姐,上车的时候,我见你抱着孩子不方便还和你换了下铺,你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们是人贩子,你可想过万一大家动起手来,我们会脱一层皮。”
苏冉初很生气,想打人的那种,她直接就指着女人谴责。
八十年代,人们对坏人的惩罚第一就是开打,刚才如果不是乘务员来的快,被这么多人围着,她和陆言深肯定会被打成重伤。
诬陷他们的女人脸上露出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抱着孩子躲在一边,懵懂的孩子在怀里看着人群,好奇地看来看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要抢我孩子,心急才会那样说的。”她低着头,一脸害怕地看着地面,声音中带着哽咽,一副弱势群体的模样。
众人见她如此,纷纷谅解地点点头开口安慰,好像这就是一个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关系,说清楚就好了,现在也没出什么事。”
“对啊,对啊,说开就好。”
“做母亲的紧皱孩子很正常,是个误会而已。”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完全忽略当事人的感受。
苏冉初眉头皱得紧紧,她看得很清楚,对方根本就不是个认错的主,她表面上认错了,说着对不起之类的,但是她的表情却没有认错人该有的诚恳,明显是一个污蔑人的惯犯!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惹到这个女人,无缘由的要置他们于死地。
现在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想揭过,苏冉初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她凌厉地盯着人群,语气严肃地开口,“谁说没关系,污蔑军人和军人家属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完了,以后谁还去参军,谁去上战场守护我们的领土。”
吃瓜的众人一瞬间个个都垂下头,不敢与苏冉初对视。
女人也被苏冉初的气势吓到了,看着众人没有人开口帮她,她开始瑟瑟发抖,求助地看着乘务员。
乘务员看着女人抱着个娃娃,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同志,这位大姐也是无心之举,不然让她接受一下公民法教育一番,这事就过去了,你们看成不?”
很可惜,女人听到要接受教育脸色一惊,“乘务长,能不能饶过我一回,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女人贴近乘务员祈求,眼眸含泪地看着乘务员,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
乘务员一僵,脸色也沉了下去,不由分说就带着她往列车头走。
乘务员带走了女人,众人纷纷准备散去。
沉默的陆言深却突然开口,“各位,刚才冲上来太急了,这会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
他语气平淡,带着冷冽的眼光环视众人,那些要迈开的步伐生生被他唬住。
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一直是他们在出手,女人在旁边叫喊,这会儿解决了女人,到他们了。
“莫要寒了千万将士的心。”陆言深又再次开口。
听了这么一句话,他们脸色更僵,羞愧地低垂着头。
能坐上卧铺车的人,家境都不会差,并且关系也多少有一些,那就代表着和国家挂钩,陆言深这么一说,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郑重地跟你们道歉,是我们冲动导致你们承受不该承受的欺压。”
一些看上去有文化的人很快出声道歉,有一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看着这些人诚恳地道歉,苏冉初的脸色总算缓和了,虽然治了一下女人,但是却因为她无辜地被人按在玻璃窗上,换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我们接受你们的道歉,都散了吧,以后万事要先问清楚。”苏冉初挤出一抹笑容对众人开口道。
等人群散去,苏冉初有些崇拜地看着陆言深,她完全没想到随便两句话就能够让这些人道歉,比起自己的口舌之争,真的有效果多了。
“有没有哪里伤到?”陆言深扶着她往床位上,再次查看她的情况。
碍于是公共场合,他只能大致得通过问苏冉初的方式来确认。
“没有,你好厉害,两句话就把这帮人搞定。”她眨巴着眼睛崇拜地看男人。
她原以为陆言深可能会还手,一个七尺男儿被人冤枉,很多男人都会忍不住动手,她都准备好了要拆架,结果他的男人淡定如斯,全程只说了几句话。
“我以为你会打他们一顿,让他们长记性。”苏冉初缩着脖子有些后怕地开口。
陆言深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己媳妇,上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小傻瓜,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明白吗?”他认真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缓缓开口。
来自后世的苏冉初上过那么多计谋解说课,没想到就这么实打实地被上了一课。
通过这件事,她开始对陆言深的行事作风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是一个冲动的莽夫。
她突然有些好奇,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没见过陆言深动手,挺想见识一下兵哥的血性。
“刚才那个女的感觉就是故意的,卧铺上的人贩子,她也敢说,就是其他人太容易被煽动了。”苏冉初有些愤愤地说。
陆言深沉思了一下,一时也没想明白女人污蔑他们的原因。
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