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结果显示,周子山血液里疯狂奔涌的狂躁因子的活跃度衰减不少。
虽然只是暂时的衰减,依旧没有掉出超标多倍的警戒线,但已是个好消息。
周子山苦笑,看来他必须还得和凌冽当很长一段时间的?友。
“他真标记你了。”李麟想起来之前周子山给出的“证词”,下了判断,“还不太确定是不是临时的。”
“也许吧。”
周子山也搞不清楚了。
他当时明明记得,凌冽知道周子山是个Alpha后,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按理来说,自打他们俩人相互知道对方的性别时,便很少再有暧昧行为和相对近距离的接触了。
哪怕是同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疏远对方。
“之后要洗掉,恐怕也很麻烦,毕竟能标记Alpha的也只有Enigma。”
李麟摇摇头。
他这个好兄弟着实是命苦,自幼遭父母抛弃就算了,唯一爱他的孤儿院院长也死于非命,互相暗恋了三年的发小还失踪了四年,不仅如此还被标记了,因此整整四年没得到安抚,差点步入疯狂。
简直是精神物理双重折磨。
周子山看出了李麟的担忧,“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这样吧,我先上去睡了,有点困。”
“嗯。晚安!”说完,李麟拿着结果回到了实验室。
彭柯:“子山哥好梦~”
小兔:“子山哥哥晚安!”
小白:“晚安子山哥。”
心细如发的李麟正想把报告放到桌上时,发现一旁整齐的资料有些凌乱。
李麟一向有一些强迫症,尤其是对于管资料摆放位置而言。
他心中嘀咕着猜测,暗自将所有资料报告的边缘弄整齐,才将新的报告叠在最上方,努努嘴,“希望是想多了。”
周子山伸着懒腰上楼,刚打开房门,便呆在原地。
凌冽的睡颜看起来很疲倦,听到响声,他睁开眼,看到周子山,笑着翻过身,拍了拍枕头,满脸期待。
周子山:“……”
接着他转身把门关上,走回楼下,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奶啤,坐在小兔旁边,边啃鸭架,边看小兔打游戏。
李麟走出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子山,讶异,“不是要睡觉?”
周子山凝视着画面,默默地吐出两个字:“闹鬼。”
李麟:“……啊?”
小兔:?(????)?
彭柯:Σ(?д?lll)
小白:0Дq
小兔吓得丢掉手中的手柄,这么一会,她操控的角色身亡,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死”字。
小兔尖叫着哭嚎,十分崩溃:“啊啊啊啊啊,我好不容易快把屑一郎给杀了!!!我为了杀这个屑一郎,我死了132次!一!百!三!十!二!次!”
屑一郎是这个远古单机游戏里的一个boSS角色。
“来,我帮你打。”周子山擦擦手,捡起手柄,从游戏中的蓝色篝火旁边重新复活,开始打boSS。
彭柯:“那什么……闹鬼这种事,为什么子山哥可以如此平静。”
小白:“吓得我好像视野都变开阔了。”
李麟想起桌上凌乱的纸,又看到周子山面色平和,丝毫没有惊恐慌乱的气息,心下了然,推推厚重的眼镜,笑笑,“那我先睡了。”
周子山点点头,“嗯。”
小兔挥挥手:“晚安麟哥~!”
彭柯:“(|3[▓▓] 晚安。”
小白:“安安!”
周子山这一玩就玩到大半夜,其他人都睡着了,他才起身把通关的游戏给关掉上楼。
楼梯一层一层数上去,周子山总觉得楼梯太短。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凌冽这个“?友”。
站在门前,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不一会。
周子山又站在了房门前,他回头看了眼小客厅里的大沙发,手放在把手上抓了又落,最后他转身走向沙发。
没走几步,又觉得怪怪的。
不对,这可是他的房间!
想到这,周子山硬着头皮打开门。
凌冽果然还在床上。
只是他看起来已经睡着了,眉头紧皱,睡得不太安稳。
就是……
周子山抬头轻笑了一下,“呵,搞什么……”
凌冽像一只小狗一样蜷缩在一角,像是在等主人回家。
周子山无奈得很。
这不,看他这副狗样子又心软了。
得。
周子山拿出手机,靠在门边,在各大社交软件、社交平台和浏览器上一通搜索。
虽然说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第一次,但还是谨慎点好。
#?友太粘人怎么办?#
#?友需要维护感情关系吗?#
#长期固定?友的危害与风险#
#?友晚上会抱着睡觉吗?#
……
周子山双手撑在床边,低头看着凌冽的睡颜,叹了口气。
都睡成这样了,叫他起来是不是有点残忍?
“昨天一整天不是很猛吗,怎么现在这么娇弱?”周子山伸手戳凌冽的脸蛋,往下按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凌冽睡得很沉,呼吸缓慢,碎发落在一旁,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甚至感受到凌冽的鼻息喷洒在了唇上,唤起一阵温热。
这时,周子山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离凌冽有点太近了。
不自然的红晕又染红了脸,周子山弹起身,又去拿了床被子,丢到空荡荡的另一边,伸手把这一套被子给凌冽盖好,去拉上窗帘,打开小夜灯,这才窝进新被子里躺下。
只是这躺下以后,周子山虽睡姿规规矩矩的,但他看着天花板,愣是没有任何睡意,扭头看到凌冽的后脑勺和背脊,脑子里一片恍惚。
宛如回到了从前。
周子山翻过身,视线始终忍不住往凌冽身上扫,过了许久,他伸出手指,戳戳凌冽的脊梁,发现这人确实睡得很沉。
周子山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凌冽。”
没有回应。
周子山又凝视着他很久。
最终。
他大胆地把脸凑过去,右耳贴在他背后,于心口的位置上,侧耳聆听着凌冽的心跳。
只是这一贴,周子山蹙眉。
为什么心跳这么混乱?
难道是……
周子山想起昨天凌冽的发疯举动,打了个寒颤。
不会没好吧?
他赶紧坐起身,手探到凌冽胸前,放出血脉之力去探。
果然,凌冽心口上那硕大的疤痕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凌冽身体里有股强劲的力量,正试图强行把这伤疤给贴合起来。
可是。随着心跳每次跳动的节奏,那伤痕,时不时便会朝外涌出鲜血。
而血脉的力量,又将那肆意奔涌的鲜血给拽回心脏中。
如此往复循环。
怪不得睡得这么不安稳。
“你说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周子山服了,蓝瞳里颇有种无措的意味。
“都这样了还想着做运动做24小时,你是不是傻逼?凌冽?你是不是傻逼?”
周子山骂着。
凌冽在阴影中睁开眼,轻声说:“谁让我甘拜下风。”
周子山惊怔。
凌冽翻过身:“我没事,别担心。”
周子山又气又笑,“傻逼!”
凌冽眨着眼,没精打采,闷闷不乐,“那怎么办,你不要我了。”
“凌冽,这么久不见,我怎么觉得你智商退化了?”周子山疑惑地看着凌冽,手掌中运起温润绵软的力量,传入凌冽体内,“你是不是这四年在哪里磕到脑子?”
“嗯,磕这了,很疼。”凌冽笑嘻嘻地指了指额头,“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别动。”周子山看凌冽又想闹腾,赶紧用手压在他心口,“在救你。”
凌冽望着周子山,笑容缱绻。
那笑意越发痞,嗓音暗哑。
“子山哥,你明明就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