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刚刚开始共同生活的第二个月,凌冽就很疑惑,为什么周子山每天都这么认真的学习,还学到这么晚。
而且周子山对于上进这件事已经到了稍有偏执的程度了。
在某个周末的深夜,两人看电影看到了很晚。
那是一部热血复仇爽片,看得二人都激素上头,一直亢奋得睡不着。
凌冽看着周子山在夜里终于开朗而放松地笑起,不由得问:“周子山,你这么拼干什么?”
周子山当时也很疑惑,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凌冽浅声,解释,“你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非得要争那个第一,已经够上顶尖学府了不是吗?”
周子山明白了,他垂着眼,“院长跟我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得劳逸结合才行。”凌冽往周子山身边凑凑,“明天是周日,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周子山摇摇头:“下周要模考,考完再去?”
凌冽叹了口气,问,“分数对于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周子山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很认真地看着凌冽:“凌冽,我没有玩的资本。”
凌冽赶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子山有些生气:“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哪怕是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不是非得每天都要把自己逼成那样子才行的,只要能考上就行,不是吗?”
夜里,周子山目光灼灼:“那万一没考上呢?万一我一松懈就再也回不到现在的状态了呢?凌冽,你是天才,我不是,我只能这样拿高分,我们不一样。”
“你可以一边玩一边写作业,还能全对,随便看两眼教材和题目,就知道出题人的思路,你用三十分钟学习取得的成果换到我身上,我需要花一天,你……”
周子山心口堵住了:“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帮你提分,只是需要一个陪同的玩伴对不对?”
凌冽皱起眉:“你干嘛这么说自己?我没有把你当成这么廉价的东西!”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就可以随随便便考到满分,叫我过来和你一起住是为什么?”
“我……”
凌冽张口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我喜欢你,周子山,我喜欢你啊。
喜欢看你笑,喜欢看你写作业,喜欢你的一切。
我只是……
想和你再走近一点。
周子山看到凌冽久久不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气得翻身背过他,躲进了被子里生闷气。
凌冽看着周子山蜷成一团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却还是忍不住对周子山动心。
凌冽躺下,看着周子山的背影,想了很久,问到:“那假期你会陪我玩吗,子山哥?考完试,过年,还有,嗯……写完作业以后。”
周子山气得越来越头大,他狠狠地躲在被子里说:“会,都会,毕竟这是我的责任。”
“谁让我是你的陪玩呢。”
那一天晚上,凌冽知道周子山在哭,可是他伸出手想要把周子山抱进怀里的时候,无比犹豫。
周子山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这只是他单方面对周子山的暗恋。
如果周子山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恶心和讨厌?
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再也不愿意和他同床共眠?
凌冽不知道,但他最后还是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周子山,等到听到他呼吸平稳以后,才敢手脚并用地把周子山连带被子一起揽到怀中,像抱着一个大娃娃。
那一晚,凌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闻到了周子山脖后的味道。
贪婪如他,他整夜没睡,只为了将这个味道刻在心里。
周子山的手指敲在手机上,他并不知道凌冽的第一次越界便是在他们俩因这个问题吵架的当晚。
他转头问:“凌冽,我问你,你又为什么这么拼,非要自己去找你的家人呢?”
周子山笑得像一只高傲的野兽,在此时露出了獠牙,他向凌冽说道,“你的执念似乎比我的可怕多了。”
“周子山。”凌冽看着他的目光猩红得瘆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有那些执念。”
周子山那眼垂着,倨傲无比,眼里的审视全然流露在外,“是吗,但我有,我也想有。”
这眼神在此时暴露出了他藏得很好的侵略性,这是一向温柔的周子山不会流露出来的神色,他的变化显然也让此时的他与往日有了天壤之别。
“你是我的往年日之影,凌冽,你还没明白吗,要不是执念,我又怎么会去参加考核,又怎么会给你见到我的机会。”
“如果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找到我的机会。”
看似一步步露馅,实际上是周子山放下的一个又一个诱饵,用来引诱凌冽上钩的诱饵。
他对凌冽的欲望没有一刻是平息的。
在那天被打入西格玛基素的时候,他对凌冽的欲望冲向了世界之巅。
凌冽伸手将周子山猛地按到自己眼前,唇角扬起恶魔般的弧度:“既然如此,拿你发泄一下执念不过分吧。”
周子山轻笑,那眼角竟然有些妩媚又撩人的胜利感:“凌冽,你是真拿我没办法了吗?”
“对,我拿你没办法。”凌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怎么办呢周子山,我他妈就是这么喜欢你,我能怎么办呢。”
周子山笑了,推开凌冽,转身去门口的的小推车上扯过来麻绳、项圈及眼罩。
等到他重新站在凌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沙发床上的凌冽,眼里带着极度张扬的笑意,“那就乖乖臣服于我……”
“……当我的乖狗狗。”
*
晚上凌冽带着周子山去和李鸿音他们碰了个面。
李鸿音告诉周子山,今晚上会在饭桌上稍稍讨论一下进度。
本来凌冽是不想去的,但周子山执意要去,于是便乖乖地跟过去了。
周子山把装着两瓶液体的透明塑料袋交给了李鸿音,“鸿音大哥,我们找到了这个。”
李鸿音没想到两个人进度这么快,赶紧把东西收到包里,啧啧称奇。
他转眼之前,不小心一眼扫到了凌冽的手腕,略显诧异,“你也会受伤?”
凌冽看了腕骨上的擦伤:“嗯,有人想捆我,后来被我挣脱了。”
李鸿音还是觉得不对劲,什么人能捆得到凌冽啊?
捆成功就不说了,还能成功留下痕迹?
不过,他没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现在华国里发疯的罪犯特别多,凡事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说不定还真有人能伤得到凌冽呢?
而且,从两个人拿回来样本的结果来看,指不定是两人演了什么戏码才成功拿到的。
这样一想,李鸿音觉得很合理。
他扭头带着二人去包厢,完全没看到“周陨”的耳根子红得鲜血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