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来了,那今天若是陆绍延方便的话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洛云珊想,有陆绍延在,万一再出什么情况也有个人出主意来着。
“爸,绍延已经过来了,现在应该在客厅等我们呢。”她说,“等下我问问绍延嘛,若是他不愿意留下,吃了晚饭我们再走也行的。”
今天洛家闹了这么多事儿出来,她也过来了一直呆到现在,她相信姚叔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不少饭菜。
既然如此,晚饭就在洛家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可以结束了,洛父大步走向书房门口:“那好吧,那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等吃了饭再谈了,这些事儿暂且还是不要当着云龙的面说了,不管结果如何,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给他知道了也是伤心,本来这家里就够『乱』了,等下又哭又闹的更『乱』。”
“知道的,爸。”洛云珊站起身来,跟着父亲离开。
洛云嫣没有立即跟着他们离开,则是赶紧拿了纸巾递给哭得梨花带泪的洛云檀,让洛云檀赶紧擦擦。
方才没有帮洛云檀说话,洛云嫣也感觉很尴尬,只能为难道:“大姐,赶紧擦擦眼泪吧……今天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看到的,但没办法,哎……”
她是真的很同情洛云檀,她不喜欢段淑宜却很喜欢洛云檀,家中有个这样的大姐她一直感觉很荣幸的,但涉及到一大家子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什么主,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安慰安慰洛云檀了。
可事情看在洛云檀的眼中,一切都不一样了。
洛云檀觉得洛云嫣脸上的关心和为难根本都是装的,她被赶出了洛家,洛云嫣还不知道多开心呢!
她势必会被要求改回原名的,刚才已经叫她“小舒”了,到时候她就算不被赶出洛家的公司,公司里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这种情况下洛云嫣恰好顺势顶上,反倒是她之前辛苦的工作都成了洛云嫣的成就。
她真的快气疯了,没有摆平这对姐妹就算了,只要假以时日总会找到机会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败在了段淑宜豪赌这件事上,当真是输得不甘心!
汹涌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洛云檀盯着洛云嫣那张关切的脸,简直恨不能掐死泄愤。
但洛云嫣在她眼里就是个好利用的傻白甜,今后她走了,洛云嫣就是这个家的长女了,没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利用得到的,洛云檀还是说着谢谢擦拭着眼泪,开始诉说着姐妹深情和她对这个家的不舍,直到洛云嫣答应她以后不论有什么困难洛云嫣都会帮忙她才打住,不情不愿的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搬出去。
当晚,洛云珊和陆绍延留在了洛家。
不仅他们留下了,关世平也暂且在客房住下了。
这样的夜晚大家当真是无法入睡,所以全都睡得很晚。
洛父和洛云嫣一直在房内交谈,安排着洛云檀离开公司之后洛云嫣顶替的事情,想当初培养洛云檀就是为了分担洛父身上的担子,他年事已高,身体越发吃不消了,总得培养个放心的继任人才是,洛云檀走了,自然是洛云嫣的事情了。
而洛云檀则在佣人的帮助下打包东西,最近她添置了许多行头,自然都是要带走的,而段淑宜的东西也不少,她一边清点打包,一边在心中估算着这些东西若是变现要贬值多少,不住在心中懊恼着段淑宜当真是没脑子,花了那么多钱买这些会贬值的东西,还不如到老家去囤房,就算均价便宜也能买好几套了,至少以后她们母女还有个落脚处。
除了盘算这些,洛云檀也得好好的面对现实了,面对变回林舒之后她得面对的现实。
陆绍延则是买了宵夜啤酒等物,和洛云珊一起到客房和关世平聊聊,吃个宵夜。
关世平到底是专业的,他曾经破获了无数刑事案件,在办案过程中积累了无数的经验,早已经在内心有了他独特的识人技巧,晚上吃饭时他也在餐桌上刺探了洛云檀一番,对洛云檀这个人也有了一些见地,只是他不会轻易把定论说出来,只是有了怀疑方向,还得再搜集证据进行排查。
一起宵夜的时候,关世平问起了洛云檀的事情来,想要了解更多。
洛云珊将洛云檀是怎么来到洛家怎么改名换姓的事情都给说了,还说了一些她能想得起来的小事情。
她暗自奇怪,她说的都是生活中一些寻常的小事,却听得关世平眉头深锁,冷锐的双眼始终盯着手中的烟头,不住沉思着什么。
他甚至都没有多问关于段淑宜的事情,反而是对洛云檀的事情感兴趣,难道……
难道洛云檀,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人?
而段淑宜,只是好赌泼辣了点而已?
越说,洛云珊心里越没底,正因为如此,她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姐妹们多年来的相处。
关世平如此表现让陆绍延感觉到了什么,其实他对洛云檀的印象一向还算不错,只是不满意洛云檀拿旧衣物像是打发要饭的异样打发洛云珊而已,所以他也不多问什么,想来关世平心中自有定论,用不了太久,他就会知道这个洛云檀到底是什么人的。
他相信关世平绝非浪得虚名,一定是有真本事的让全城的警队奉为神人的。
“虽然继母不靠谱,但大姐……大姐还是不错的,我和自己的亲姐姐都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呢,她则是个跟谁都相处得极好的人,从来不发火不生气,对谁都笑『吟』『吟』的脾气特别好。”洛云珊说着,弱弱地放下筷子,问关世平:“这样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这很难说。”关世平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口中,边咀嚼,边说:“人『性』是很复杂的,有时候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有一颗温柔的心,或许还很喜欢小动物,但有些看起来哪里都好的老好人,却能犯下一些丧心病狂的案子,这个啊,真的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