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罗伊虽然没有开口出声,但也算是变相地回答了。
“你是我母亲身边的仆人。能把你放在身边带着,想必我母亲一定很信任你吧。怎么,这今日难得才见过一面,我那亲爱的母亲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这位女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白羽笑脸以对,而在那张笑脸之下,却是她满心地在为自己的队友的处境担忧。
没想到那原本看上去上下加在一起都只有四人的宅院,结果到底还是埋伏了一个奸细,这不得不说真是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啊。
原先她还以为会碰见哪个愣头青先上来给自己示示威呢。
不过嘛帮队友处理内宅这种小事,虽然很麻烦,但白羽还是能大发慈悲,勉为其难地为其免费动动筋骨。
见罗伊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有些耗尽了耐性的白羽很快就没了先前那兴致勃勃的态度。
笑容就这样凝固在脸上,脸色瞬间阴沉,当即就摆出了一副你再出声就逼你出声的表情。
“你是哑巴吗?我在问你话呢。”
“我和你们这些只会在阴暗中爬行的虫子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白羽知道罗伊是在嘴臭自己,但那种形容怎么听都是形容那些吸血鬼的吧,那和她这个人类什么关系。
白羽心里只觉得罗伊好笑,听她的那句话意思似乎还把自己的主子也给骂了,她主子知道了一定会很想把她舌头割下来吧。
“说得真好。既然你说得这么好想必你一定不是血族吧,我有些好奇,我的这位母亲大人到底是把什么东西留在了身边。”
说罢白羽意念一动,众多火球之中伸出两根火焰做成的锁链绕着罗伊的四肢就要攀附其上。
可惜罗伊反应也足够迅速,只见她腾空跃起,从锁链的空隙之中险而又险地灵巧穿过。
白羽能看见她从腰间的某处将一张宽大到足以将一个成人包裹的黑布抽出,迅速趁着她在空中腾挪躲闪的间隙将自己包裹其中。
白羽看到那黑布的一刻也是立马招呼着火球第一时间向着罗伊的方向射出火舌,也不在乎那种程度的攻击是否会将罗伊这位刺客小姐也一并点燃。
仅一个呼吸的工夫,那块黑布便被白羽的火焰下烧得比灰还干净。
有个坏消息,罗伊成功在自己的进攻下逃脱了。
但好消息是,这家伙现在反过来从背后劫持了自己。
白羽瞟了眼此时此刻就架在自己脑袋下方,紧贴着脖颈的匕首,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果然是好身手,竟然能趁着我两次攻击间的间隙逃脱。此等身手不愧是母亲大人的心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随我?我保证你跟着我绝对比跟着母亲更有前途。”
罗伊没有回答是与否,但她微微用力的刀尖已经代替她说出了她的答案。
“好吧好吧,看起来你对我母亲确实忠诚。那我也不求你归顺我了。这样吧,放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怎么样?”
任何条件?罗伊的力道出现了停顿。
果然呢,她果然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白羽心中暗自冷笑,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被逼无奈下向罗伊抛出了橄榄枝,但罗伊绝对想不到白羽才不在乎她放不放过她。
得到了部分火神权能的白羽,现在哪怕是站在罗伊面前让她对着自己的脖子抹上几百上千刀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现在重要的还是罗伊的态度,罗伊的犹豫就说明对方暂时还并没有将自己视为完全的威胁,并且他或者他们确实有想从自己这边获得某些好处。
有了态度,那应该就会按照白羽预想的那样,罗伊的背后之人会立刻要求自己站队投效。
要是白羽能靠着这个机会直接打入敌人内部,这对他们计划无疑将是一次阶段性的飞跃。
好了,说出你的条件吧,不论什么我都会答应的,机不可失哦。
在白羽信心满满的漫长等待中,罗伊却只是张张口,有些犹豫,瞧她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还是有所顾虑?
难道是自己的行为表现得还不够弱势吗?
白羽在心里都愁成苦瓜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
眼睛时不时地就要在脖颈处的匕首和视野外的罗伊之间来回徘徊,赫然一副有被吓到的模样。
事实证明演出一副紧张的面容,远比真正的死亡威胁更加折磨人,若不是白羽的演技终于感动了苍天,天知道罗伊这家伙还要架着匕首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白羽到时候受不了了就直接采用plan c武力征服算了。
当然若是那样,情报的真实性她也就无法保证了。
“要我放了你也可以。”
听罗伊终于松了口,白羽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白羽平静中略带着颤音问道:“那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我要你放了你身边的那条龙。”
“?”
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白羽意料,有些,惊讶。
可再看罗伊,她似乎,是认真的……
………此时在一处昏暗的房间里………
当初领着白羽进入主殿的那位侍从此刻正站在房间的阴影里,毕恭毕敬地对着面前的那一位蓝发少年报告了今日白羽入宫的所有过程,就连细节都不曾落下一个字。
“你说她第一次入宫就敢在宫里杀人。哼,这胆子确实不可谓不大,不是莽撞,便是有所倚仗。”少年手中执棋,似乎是在思考眼前这步棋该如何去下。
明明他对面的椅子上连能和他对弈的人都没有,他却一个人下得不亦乐乎。
“谁说不是呢,她还特地让奴才给您带声好。”
听完这话,少年手中原本要落下的棋子停在了半空之中许久。
思索了片刻,笑了一声问那个侍从:“和谁?我吗?她是明说了?”
说着又将手中棋子落下,然后点点头,对自己的这步棋似乎很是满意。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奴才觉得却不像胡言的。”
“如何见得?”又是一子落下。
“因为意向太明显了。从一进门那感觉就是冲着主子来的,就连主子的眼线她都说杀就杀。”
“所以,你就觉得她是有预谋的?”少年笑容不改,却让一旁的侍从打了个寒战。
他又犹豫了片刻,想了想便改口道:“不像是有预谋,似乎更像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便动了我的人,有趣。看来又有意外出现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突然出现的会是棋子还是棋手呢。琪娜,你怎么想的?”
听到少年对着站在他身边的红发少女发问,侍从抬头瞄了一眼很快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叫做列琪娜的少女明明是有着比少年更高级的血脉为什么反而会对少年表现得如此服从。
“那人如果是冲着哥哥来的,我直接先把她剁了不就好了吗?”列琪娜是如此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般令人骇颜的话。
侍从听着脑袋都快埋进自己胸口了。
少年闻言却仅是一笑,此时若再落一子此局便胜负已分。
“不过多两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