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陵待了三日,九月十七这一日,元决和叶欢颜捎上元倾城启程回京,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武陵护送着几辆马车一路回京城,和来时一样,这一返程走了五天多,在第六日,也就是九月二十二的午后抵达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和他们离开时颇有些不同,为了迎接四日后北靖使臣的到来,自月初开始,礼部就在着手修整京城各处,如今还在每条街道都张灯结彩,这样隆重铺张,其实不仅是为了迎接来使,最重要的是为了庆祝皇帝的寿辰。
叶欢颜也是进城时看到街道开始张灯结彩,叹了一句为了迎接使臣真是大手笔,皇帝可真重视此次和谈,元决就在旁边来了一句:
“他确实是重视两国和谈联姻之事,不过这话这般隆重可不仅是为了北靖那些人。”
叶欢颜闻言扭头问他:“那还能是为什么?”
他道:“他寿辰快到了。”
额……
叶欢颜眨了眨眼,十分惊讶。
没人跟她说过皇帝寿辰快到了啊,不过仔细想来,她来到这个异世时是年初,如今大半年过去了,都快到年底了皇帝都没有过过寿,而皇帝的寿辰可不只是他自己的寿辰,还时大胤的节日,称之为万寿节,是要好好庆祝的。
所以若是有过她不可能不知道,她不知道的,只能是还没到,如今寿辰要到了好像也是没什么奇怪的……
她问:“陛下的寿辰是什么时候啊?”
元决道:“就在几日后,说起来他寿辰与你刚好隔了一日,你的是九月二十八,他是九月二十九。”
她的生日,和原主也是同一日的,正是九月二十八,比元倾城的晚差不多一个月。
可是皇帝的怎么也是这时候啊?
她寻思了一阵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陛下如今是借着北靖为由来使大肆操办寿宴?”
元决笑笑,道:“也不全是,先前因为战事,他已经两年没有办寿宴了,今年本就打算大肆操办的,不然你以为为何北靖人会挑在这个时候来和谈联姻之事?”
轻嗤一声,似有些不屑:“不过是借着父皇万寿节来贺,顺便谈两国联姻之事,看着体面些罢了,如今遇上蕲州的洪灾,若是无端大肆办寿总也不妥,所以也算是借了些迎接来使的名头吧。”
叶欢颜了然。
如今大胤的京城已经是秋日了,北边怕是早已步入寒冬,北靖使臣这个时候来是有些不妥的,可是虽是两国和谈,可北靖处于劣势,总想着挣回一些体面,不然这一年下来,他们大可早些派遣使臣来商谈联姻,何必赶在这个季节来遭罪?
不过这些关乎国政的事情也不是她该关心的。
她该关心的是:“适才在城门口,来迎接的人说陛下急着见你,你是打算回到府中便立刻入宫还是明日才入宫?”
元决理直气壮的道:“我有伤在身,哪能舟车劳顿了一日就立刻入宫去?明日吧,明日看看伤情是否允许,不然就挪到后日。”
叶欢颜:“……”
瞥了一眼他受伤的位置,她不说话。
他伤口已经愈合了好伐?早就生龙活虎了。
不过他当时放出的消息是重伤,既然是演戏,自然得按照正常进展一步步来,他这一路回来,也一直演绎着伤号的状态,所以这样也没毛病。
她问:“那我去不去的好?”
皇帝说要见的不只是他,还有她。
当然,绝对不会是好事,她这次跟他去了一趟南边,耽误了他这么大的事儿,便是她打算离开不肯回来才弄得他方寸大乱误了事儿的事情皇帝不知道,可她的责任依旧不小,皇帝肯定不会轻易掠过,估计得好一顿训诫,要是可以,弄死她都不在话下。
他道:“你不用去,我自己去就好,他那里我会应付,以后他但凡要见你,你不想见的都可以不理会。”
叶欢颜当即笑眯眯:“行啊,我肯定是不想面对陛下的,没得每次见他都得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累得慌,只要你能护着我,我乐得不去见他。”
他握着她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道:“你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不做,有我在,谁也逼不得你。”
叶欢颜再度展颜笑开,随即被他拉着靠在他肩上,被他轻轻搂着。
休息了一日,第二日的午后,陪叶欢颜用了个午膳,元决才入宫,叶欢颜在他出府入宫后也出府了,去的时候安国公府叶家。
这个时候,叶归云已经早就下朝回来了,皇帝吩咐他筹备接待使臣的事情,他正要出门去忙活这事儿,听闻叶欢颜来了很是意外,立刻打消了出门的打算。
按理说叶欢颜南下归来回娘家,本该先去叶老夫人那里一趟的,不过她没理会这些规矩礼节,直接去见叶归云。
叶归云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问:“听闻你这次在蕲州遇刺,还被刺客带走了,没遭罪吧?”
神色语气掩不住关怀。
叶欢颜本想直接表明来意的,可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道:“父亲看我的样子,像是遭了罪的么?”
她瞧着面色红润,比离京之前还好些,非但不像是遭过罪的,反而半点不受舟车劳顿的劳累。
叶归云还真的继续仔细打量她片刻,才放心的点点头。
又问:“那晟王呢?听闻他为了寻你也遇刺受了重伤,尚未养好伤就赶着回来,可有大碍?”
叶欢颜这次不回答了,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父亲远在京中,倒是对蕲州的事情清楚得很啊,不会是蕲州那边也有父亲的人吧?”
她这话可以理解为直指叶归云安插自己人在蕲州,可更深一步,也能理解为她讽刺叶归云与蕲州的那些事情有关。
谁知叶归云好似听不出她的意思一样,道:“这些事早已传回京中,我自然是听闻了的,陛下也与我说了一些。”
叶欢颜瞧不出来是否信了他这些说辞,只是了然笑着:“原来如此,倒是我忘了,这事儿原也不是秘密,父亲知道了也是情理之中。”
叶归云不置可否,问:“你还未回答为父,晟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