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元决毫不委婉的话,明目张胆的威胁,当即怒笑:“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表现的把她看得比江山重要,朕越是容不下她,若说适才是因为她的脸容不得她,如今,朕更是容不下这样一个祸害在你身边,否则有朝一日,这大胤江山岂非是她的玩物?盛衰皆在她一念之间?”
抛开对叶欢颜的成见不谈,确实是作为一个帝王或是最高掌权者,身边是不能有这样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动摇他决策意愿的女人的,否则难免不受影响,何况还是一个对他来说比江山重要的女人。
元决不屑道:“父皇多虑了,她不是你后宫那些女人,没兴趣染指江山皇权。”
她原本想要的是离开这里,游走于山水间无拘无束,如今因为他才甘愿留在这个纷争不断的京城,与他一起置身皇权倾轧之中,可对她来说,她想要的也只有和他在一起而已,哦,现在还多了一个,想给他生一窝小祖宗,对其他的,她没有丝毫兴趣。
皇帝闻言冷笑:“看吧,你现在不就是对她深信不疑失了判断之力?竟然会以为她不会染指皇权?笑话,嫁入皇室的女人,哪一个不想要手握权柄?何况还是你的王妃。”
元决不会是一个闲散王爷,而是他培养来继承江山的儿子,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作为他的王妃,便是一开始没有野心,如今也该滋生了,而据他所知,叶欢颜并非安于室的女人,她有心机手段,也有胆色谋略,且并非那种目光短浅只把目光放在内宅的,她格局绝非于此,说她会安分,皇帝绝对不会信。
元决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别的女人想要权力,那是因为男人靠不住,例如父皇后宫那些女人,对她们来说只有权力才能安身立命,自然卯足了劲的夺权,可她没有这个担忧,自然不需要染指这些没用的东西,没得还累着自己得不偿失。”
皇帝:“……”
元决看着皇帝那气得快要扭曲的脸,毫不在意,却也已经意兴阑珊,站起来道:“儿臣今日来要说的话也都说了,希望父皇好好思量,你若是不想见她,儿臣以后少些带她到你跟前晃悠就是,反正她也不见得多想见你,但是也仅此而已,父皇想要废她的心思还是尽早打消了吧,否则就别怪儿臣不孝了,到时候只怕父皇也无法收场。”
说完,也看的理会皇帝的反应,随手拿起桌上的两幅画,走了。
他大喇喇的大步离开,气的皇帝狂怒拍桌,怒骂出声:“这个忤逆不孝的混账!”
元决走到门口是听到这一声怒骂的,可是他丝毫不曾停顿,跨过门槛就离开。
乾元殿外,叶归云还等在外面。
看到元决出来,忙上前来问:“如何?陛下他……”
元决淡淡的道:“安国公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想要把颜颜如何的了。”
叶归云松了口气:“那就好。”
元决思索片刻,又道:“不过怕是接下来叶家会遭遇些打压了,你要做好准备。”
他已经跟皇帝摊牌了底线,皇帝顾念他,赌不起父子反目的后果,自然不会敢对叶欢颜怎么样,可是叶归云就不一定了,叶归云当年惦记着慕容璃是事实,这时皇帝难容的,而就算他刚才没听到,可根据进去时看到的一幕,给予猜得到叶归云对皇帝怕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过后,皇帝必定算这笔账的。
除掉叶家自是不会,只是旁的就说不好了。
叶归云其实也料到了会这样,可他不在意,道:“这没什么,只是打压我与叶家,已经是此事最好的结果了,只要欢颜能安好便好。”
元决眸色微动,看着他不语。
叶归云道:“王妃尚在病中,殿下早些回去陪她吧,想必她如今还担心宫里的情况,臣还有些事情要去内阁处理,就不与殿下多说了。”
“嗯。”
点头后就要走,可走了两步就停下来,想了想,转头对叶归云道:“安国公日后得空,也可时常是王府看她。”
说完,才大步离开。
叶归云闻言愣了愣,随后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回到王府,叶欢颜确实是一直在等元决。
见他回来,忙上前问:“怎么样?陛下怎么说?”
皇帝召见叶归云,元决闻讯后立刻入宫,此去一个多时辰,她一直在担心。
元决道:“他不会对你如何了,只是可能会打压你父亲。”
叶欢颜闻言忙问:“会怎么打压?你会伤及他性命吧?”
元决笃定道:“不会,只是可能会让他继续留在京中闲散着,不让他北上掌兵了。”
对一个手握重兵镇守边关的武将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打压了。
叶欢颜松了口气,道:“这不算什么,反正北境军是叶家所掌,如今三叔在那里主持大局,去年一年父亲不在北境都没事,如今父亲便是不去也区别不大,正好他年纪大了,且大病初愈,是该在京城好好养病的时候,想必父亲也乐意于此。”
元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道:“那就不算什么事了。”
“嗯。”叶欢颜点了点头,正想要牵着元决进里面,这才注意到元决手里的两个画卷。
她挑挑眉:“这是什么?”
元决道:“青阳郡主和你的画像。”
叶欢颜有些惊讶,然后目光移向元决手中的画卷目光复杂起来。
元决道:“你不是好奇你与青阳郡主究竟如何相像嘛,正好你在父皇那里看到了,特意拿回来给你看的。”
说着,就牵着她进了里面,走到桌子旁边,然后将手里的两幅画都摆在上面,打开,并排列着。
叶欢颜第一眼看到两幅画像的时候,人都看愣了。
若非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一眼看去,真的很难区分,定睛看着,才能发现两个人有些不同。
原来,她娘亲长得这个模样,真是美呢,堪为国色了,怪不得离开了这么多年,美名依旧。
而她去了胎记的画像也不遑多让,只是不比慕容璃的炽烈明艳,反而沉静婉约。
她道:“这青阳郡主的样貌真是绝色呢,我与她确实是很像,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也算各有千秋了。”
元决闻言,顿时好笑的揶揄她:“你这是夸了青阳郡主后,连带着把自己也夸了一遍么?”
叶欢颜脸不红心不疼并且理直气壮的道:“说的实话啊,怎么?难道你觉得我的这张脸不能和她相提并论?没有她好看?”
她指着的是桌上的两幅画,一副蛮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