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皇帝正在琉璃夫人这里温存,躺在琉璃夫人腿上让她揉捏太阳穴,突然外面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一抹人影在层层幔帐后面出现,随后便是卓安的声音:“陛下。”
卓安只是叫了一声就安静了,皇帝见他如此,知道他有事,便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寝衣,随手系上带子,又扯了旁边的散着的一件中衣套上,这才走下台阶走了出去。
琉璃夫人看了一眼他消失在第一层帷幔后面的身影,眸色幽暗,随即垂下眼眸,规规矩矩的在榻上坐着。
走到外面,卓安见皇帝衣服不整,上前要给他弄好。
皇帝抬手制止,淡淡道:“说事。”
卓安忙道:“回禀陛下,刚才平王府的人传来消息,平王妃已经知道了世子妃被用过雪凌胶的事情了,如今正在追查,那人传消息来问陛下,该如何是好?”
皇帝闻言一惊,当即沉着脸问:“此事不是已经安排妥当,怎么会突然被发现?他是干什么吃的?”
“这……老奴就不清楚了,那人只是派人传了消息,说平王妃今日回府后突然下令封锁全府追查此事,旁的也都没说。”
皇帝闻言,抓住了重点:“今日回府后?平王妃今日去了何处?”
卓安就更不知道了。
皇帝也知道他不会知道,所以也不是真的要问他,只是随口提出疑问罢了,稍一思忖,他吩咐道:“派人去查怎么回事,此事突然被翻出来,定然是有缘由的,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多嘴。”
这两年,无论是太医还是平王府在外面请的大夫,都被封口不许多言,没道理突然被知道。
卓安道:“老奴待会儿便派人去,不过陛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平王府的事情,平王妃已经在追查了,虽说不一定能查到,可此事对于平王府而言可是大事,王妃一定会不计代价彻查到底,她的手段您也是晓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着,他神色语气越发凝重和忌讳:“若是查到与陛下有关,那平王爷定然对陛下生出异心,陛下与平王府的关系定当恶化,这可不利于陛下稳固朝堂啊,得先了结此事才是上策。”
皇帝也知道此事不能让平王妃查到与他相关,不然他和平王的关系必定恶化,甚至是兄弟反目,他就是怕平王会生出二心才要断平王府嫡系血脉,若是此事被查出来,他这番苦心白费了不说,还得不偿失。
平王府如今掌控整个南境,军政都一手把控,虽说是忠于他,可手握重兵实权是事实,而且还是他的同母胞弟,同出皇室嫡脉,他重用的同时,不能不忌惮,毕竟若是有二心,会是个很大的隐患。
皇帝根本不做思量,直接就道:“你派人传消息给他,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他自己顶了罪兜住此事,要么自己寻替罪羊,总之将此事压在平王府内宅之中,若是此事办不好节外生枝,朕诛他九族。”
卓安心头一凛,忙应声:“是。”
他这就匆匆离去了,皇帝又折身回了里面继续享受温香软玉。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皇帝小憩了一觉起来,卓安又匆匆进来了,正好伺候皇帝起身。
一边给皇帝更衣一边道:“陛下,你的吩咐老奴让人传去了,您让查的事情也查到了。”
“去哪了?”
卓安说:“暗卫刚刚回禀,说平王妃今儿一早带着世子妃与南城郡主一起去了晟王府,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且暗中在王府周围盯着晟王府的人也告知,她们三人进晟王府前和离开晟王府时神态截然不同,世子妃还是被搀着出来的,怕是就是在晟王府知道了雪凌胶的事情。”
皇帝听言,面色微微凝重,挑了挑眉:“晟王府?”
卓安颔首:“是,按照此事前后推测,应该是晟王府有什么人给世子妃看过脉,发现了她的身子有异。”
皇帝眯眼:“莫非是唐甘?”
卓安有些许迟疑:“这……不应该吧,听闻唐甘年前离开后就没回来过了,若是回来不可能没人来报陛下的。”
因为唐甘是唐门的人,皇帝虽然默许元决将其留在府中医治身体,可是也有些忌惮,所以一直有让人盯着,就怕他会因为裕王府的那些事情做什么,尤其是对元决,他作为元决的大夫,要下手害元决太容易了。
他虽然一再磋磨这个儿子,却也不允许旁人害他,动摇大胤的正统根基,要不是元决坚持要留唐甘在身边,而元决当时情况太过严重,除了唐门的人没人可以医治好,他肯定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患。
旁的不说,唐甘的来去踪迹皇帝都是知道的,所以,唐甘去年年离开后,一直未曾再出现在京城的事情他知道。
皇帝拧眉沉声道:“若不是他,晟王妃还能有什么大夫可以诊查得出雪凌胶?”
卓安垂眸斟酌了一下,才迟疑道:“陛下,老奴倒是想起不久前暗卫传回来的一个消息。”
皇帝侧目看向他:“嗯?”
卓安道:“前段时日守在晟王府外面的暗卫来消息,说有一白纱遮面的女子出现在晟王府,进去后长达半个多月未曾出来,后又有一女子进去,俩人进出王府两次,之后又有一男子去接走了后来的那个女子,而那个白纱遮面的女子却一直都没离开。”
皇帝闻言,凝神思索片刻,才若有所思的问:“可是去年年底叶氏抱病那段时日在王府给她治病的那个?”
晟王府里面的事情皇帝是不清楚的,元决把控得太紧,自从去年料理过一番后,王府的人全都是一心忠于元决的,根本没办法安插人进去,所以里面发生什么,他是没法知道的,他也并不想这样搞让元决不满,逼得太紧,总是会让父子不和。
可是他还是派人暗中盯着王府,所以有什么人进出王府,他还是知道的。
卓安微微低着头说:“约莫是的。”
皇帝有些不悦:“那你怎么不跟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