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旻翊看着人进来给他行礼之后,才不疾不徐的问:“如何?可打探出什么来?”
手下说:“属下想办法打探了,不过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收获,听说璇玑公主到了慈恩寺后,让慈恩寺的净法大师做了一个法场,还吩咐了说要在慈恩寺小住,似乎也没别的事情了。”
闻言,周旻翊有些不得其解:“这个时候,这位璇玑公主怎么会有心思特意去慈恩寺做法场和小住?连小陛下都一起带去了,这不合理啊。”
碧城的事情虽然还没闹开,可是到底怎么回事,璇玑公主已经是清楚不过的了,好歹碧城二十万大军,若是起兵,绝对不是小事,她不可能毫不放在眼里吧。
而且据说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一直不太摄理朝政便是在养胎,这种时候,若是没有要紧事,怎么会兴师动众的去慈恩寺?午后那出宫的车驾队伍他去看了,如此浩浩荡荡。
帝王本就禁忌随意出宫,何况这位小陛下年岁小,一般来说不是必要,不会随意让他出宫的,更旷论是去慈恩寺小住,不合规矩的。
绝对不简单,她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慈恩寺,便是有什么计谋……
周旻翊突然有些担心,会不会他暗中潜入郢都,还有他做的事情被璇玑公主知道了?这次璇玑公主这般反常行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他可不能轻易落入圈套,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和警惕才行,绝对不能为了办成父亲的事情把自己搭进去,这样太不值了。
而且他想做的事情还没做成,他得借着这次的机会,借着那位周王的势头上位,这样以后周家就是大启第一权臣,他才能在有朝一日,谋夺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以前是没想过这些不切实际的,也没有机会做到,可这次难得有机会可以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去,他若是不达成,死不瞑目。
手下说:“可是属下费心打探的,确实是这样没错,璇玑公主还未出发前就派人去慈恩寺传令,也只说是去做法场和小住,没听说有其他目的。”
“不过究竟是不是另有内幕却不知道了,不都说这位璇玑公主徐哦事情很不按常理么?慈恩寺如今被禁军把守,禁军的嘴都严得很,若是还另有用意,也是打探不出来的。”
周旻翊一阵思量后,说:“那就我亲自去看看,你记得做些准备,我明日去慈恩寺上香。”
手下有些担心:“可是即便公子去,也进不得慈恩寺的后面,如今慈恩寺除了前面的几座佛殿和让人供奉长明灯的大殿随香客踏足,其他都被禁军把守,连寺内和尚活动居住的地方都有人把守,璇玑公主等人住的地方更是严密,怕是公子这样去也探不出什么来,去了也白搭。”
周旻翊眯眼:“你的意思是……”
手下提议:“公子不如让周王带您进去?”
他这么一提,周旻翊想了一下,确实可行。
据他所知,璇玑公主对周王还算宽厚,如果周王明日去慈恩寺,应该能进去,而且还能见到璇玑公主等人,而他可以扮成周王的随从或是友人随周王出入,若是可以,还能让周王打探璇玑公主去慈恩寺的真正用意。
就这么办。
他立刻吩咐手下去安排他见周王的事。
……
叶欢颜和元决住的是她以前住的禅院,这里一片禅院都是皇室之人来小住的时候才开放的,一应准备都很周全,虽然肯定不比皇宫和府宅精致华美,却也样样俱全。
元决去沐浴了,叶欢颜正就着花汁子润手,一派闲淡自若的听着屏风外面的手下的禀报。
“……周王殿下说,因为周旻翊是来寻他提及此事,他不好拒绝,也腾不出机会请示,便答应下来了,虽然周旻翊只说是让周王殿下带他来慈恩寺打探消息,但是还是担心他另有目的。”
“所以让世子派属下来告知公主殿下,明日务必注意一些,周旻翊此人,很阴。”
叶欢颜把纤细白嫩的柔荑翻来覆去的在花汁子中滋润,神态慵懒的笑了一下:“就凭他,敢这般潜入打探消息都已经是胆大包天,谅他不敢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的,他也没这个机会,周王有些多虑了。”
顿了顿,看向屏风那边,淡淡道:“不过他也是有心,你回到周王府后,让景轩替本宫多谢他一声,让他明日也带着王妃和小狮子小郡主提起来走走吧,这里景致很不错,错过了可惜。”
“属下定然原话转达。”
叶欢颜嗯了一声,道:“没别的事就出去,回都城去复命吧。”
手下退出去后,叶欢颜眸色微微凛然,隐含肃杀之意。
月影低声道:“主子,看来这位周公子是被您突然来慈恩寺的事情弄得草木皆兵了,怕您藏着什么别的目的呢。”
叶欢颜轻笑:“那不正好么?让他就这么心惊胆战着吧,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月影疑惑:“主子似乎很高看这个周旻翊?”
叶欢颜不否认,勾唇道:“高看也没高到哪去,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总归没小看,他可是比他爹还有野心的人,就是有点自作聪明,我也就是最近比较闲,才逗逗他得些许趣味,至于他到底值不值得我这般费心,还得再看他的表现。”
月影点点头,了然。
周旻翊在郢都搞事情,叶欢颜自然全方位让人盯着他的动向,对他的了解虽不说很深,却也不会是毫无所知。
这位出身将门却一派书生气质的周公子,心思大着呢,估计周荆涛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这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野心。
叶欢颜又润了一会儿手,感觉花汁子的温度凉了,便把手撤出,拿起桌上的东西擦拭着,对月影道:“时辰不早了,你也不用继续守着我了,去洗洗睡吧,我看会儿经书,元决也该好了。”
月影颔首,上前端起装着花汁的盆,默默退了出去。
叶欢颜擦了手后,便拿起一旁备着的经书,颇有趣味的看了起来,虽然枯燥,可她以前看得多了,倒也能看得进去。
过了不久,元决沐浴好了,从隔间出来,头发半披着,发尾有点沾湿了,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披着,看着甚是懒散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