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因为身体虚弱再次睡着了。
沈雾川依依不舍地给她掖好被子,离开了卧房。
东方慕妖苏醒后,确定稳定了病情,他们很快回到了玉隐山庄。整个东方世家忽然变得忙碌起来,门生们脸上洋溢着喜悦,走廊下的侍女来来往往穿梭在石板路上。
东方钟情回来后,前来拜访玉隐山庄的人络绎不绝,所有人都清楚是他才让这个岌岌可危的家族再次恢复了生机,至于隐藏在东方钟情高光之下的那个少女,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哪怕她企图用风云会武名声鹊起,却因为钟情的到来,连一点水花都没能溅出来。
黄昏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她躺在松软温暖的床上,苍白的脸庞枕着淡蓝色的枕头,眼眸紧闭,卷曲的睫毛似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从房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她面前。
看到她熟睡,时烬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然后觉得有些无聊了,伸手欲戳她的脸颊把她叫醒。
感受到陌生的气息,慕妖条件反射地睁开了漆黑的眸子,向后躲去。
“咳咳咳——”她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咳出了血丝。
等看清面前男子的容貌,她的心情更慌乱了。
这个可是东方钟情的仇人。
时烬拉来一个板凳坐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说:“听说你被人伤了,好像伤的还挺严重的,刚醒吗?”
慕妖凝神:“你怎么来……咳咳咳。”
时烬托着下巴道:“我本来想来拿我的樱桃树的,可是——”他话锋一转,不冷不热道:“东方钟情复活了,你知道吧。”
她能不知道吗?那是她亲哥哥。
她用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一般按照这个剧情,他该不会拿自己做人质威胁东方钟情吧?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让你去杀了他。”时烬看向窗外:“真是祸害留千年,真晦气。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除了想杀他之外,我现在有一个更想做的事情。”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还要你帮我。”
“我?什么事?”
如果是杀人放火偷东西的事情她可不干。
时烬俊朗一笑:“他手腕上有个珠串,你有印象吗?”
慕妖想了想说:“咳咳,就是一根红绳系着一个果核,你要它干什么?”
“那果子得之不易,他越是视若珍宝我就越想得到。你去,给我把它拿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时烬大大咧咧说出自己的目的:“他复活都带着那个东西,那东西一定对他很重要。”
糟了,东方钟情珍视的东西,自己怎么拿回来?他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我,不能这么做。”慕妖艰难地说。
时烬冷冷瞥她一眼,威胁道:“如果你不帮我做,明天我就在人界各大门派放灵屏,12个时辰无间断播放你挑衅魔兽,故意让容墨救你的事。”
“……”慕妖抽了抽嘴,扶额想了片刻问:“如果我帮你拿到,咱们两个能不能一刀两断。”
他果断道:“行,以后这件事情我就当忘了。”
看他这么痛快,慕妖好奇:“那个珠串是不是蕴藏了很大的力量?”
“这我怎么知道,你把它拿回来我才能告诉你。”他神秘道。
慕妖又迟疑了,如果这样,那她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可是如果不做的话,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了。
再一抬头,时烬的身影已经消失,慕妖捂着动乱的心脏,心中思考着对策。
傍晚的时候,东方钟情果然又来看她了。
他坐到她身旁,束着高马尾,青蓝色的薄衫层层叠叠落在地板上。
东方钟情将冒着热气的药递到她唇边,“再不醒又要再温一遍了。”
慕妖还真没有被兄弟这么亲密对待过,也说不上来是释然还是膈应,喝完之后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了东方钟情的注意力。
“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慕妖抬眸,欲言又止:“我……哥哥你的手链能给我看一下吗?”
他有些好奇:“怎么今日好奇这个了。”
他没有拒绝,直接从手上解了下来。
那甚至不能算是手链,而是一条红绳绑着一颗红色的果核。
果核只有拇指大小,像是核桃形状,说好看也不好看。
她仔细端详了很久,都没从上面认出来任何灵力的线索,更不知道时烬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东方钟情笑道:“怎么了?父亲送我的手链你都不记得了?”
慕妖恍然大悟:“只是有些好奇它是什么果子,这些年没见过。”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护心果罢了,难养且果肉味道一般,所以鲜少有人栽种。”他解释道。
慕妖也不知道他们才刚相遇,自己贸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他会不会答应,不过她还是壮着胆子问:“哥哥,我很喜欢这个手链,你能送给我吗?”
他并没有为难,反而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么亲昵的动作搞得慕妖的脸色一红,他揶揄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是父亲送的,你喜欢就是你的了。以后想要什么就跟哥哥说,我们是天底下最亲的人,如果你要如果我有,我都会送到你面前来。”
慕妖紧紧握住红色珠串,目光微深,他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吃了很多苦,现在我回来了,只想把那些都弥补给你。所以——”
他定定地望着慕妖,语气柔和:“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所以她能让他现在去死,半年后再回来吗?
“……谢谢哥哥。”她淡淡地将手链收下,实际手心里全是汗。
“你今天睡了一觉,还困吗?如果不困的话我在这里陪着你吧,给你讲故事怎么样?”他思索:“你想听什么,我去藏书阁拿书。”
“不用了哥哥,我现在脑子还很乱,想一个人多待一会,刚吃了药还有些犯困。”她将脑袋埋在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