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正文卷334-选择罗摩随手捞起了一道水流抹了把脸。
这场神战很难说上方那四位有没有竭尽全力地厮杀,反正罗摩是拼尽全力了。
祂甚至不知道何时天上的水潮已经平息,只是茫然地等待下一次地疼痛,却突然意识到了一切都已经平息。
祂抹了把脸,视线看向了下方的沙海·······沙海的话,沙是有点难说了,海倒是还有。
如同一座大洋倾倒而下,罗摩触目所及,遍地是湛蓝色的海水。
而海水之中,无数颗苍翠的古老大树像是从海洋之中拔地而起,最高的一株枝叶几乎触及到了罗摩的脚下。
祂也就干脆地收拢元素力,盘腿坐在了树冠之上。
片刻之后,祂的身边同时坐下了一个人。
“被教育了?”
罗摩懒得回头,随口问道。
“嗯。”那维莱特随手撤下破碎的礼服,声音低沉,“确实是要比眼下的我更加强大。”
“但这种强大十分有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应该可以追赶上祂。”
“一些时间?”罗摩下意识地呢喃,“具体一些呢?”
那维莱特沉默了,祂看了看罗摩,方才说道:“祂对你也有超越自己的期待吧?你觉得你需要花费多久才能够超越祂?”
这种问题,伱就不能不问?
和魔神一样,元素龙同样不是什么拥有无限生命的怪物,祂们的寿命同样有尽头,同样会被时间杀死。
但这个时间是很漫长的,漫长到了,阿佩普眼下也称不上衰老。
如果时光不能够让这样的怪物衰老,那么它给予阿佩普的寿命,对于阿佩普而言都是一种不间断的增强。
当然,提瓦特的规则如此,不会因为你的寿命多你就可以超过自己这个水平的限制。
对于阿佩普而言,如果没有赤王制造的一系列麻烦,可能千年前的祂和千年后的祂相比,实力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祂的实力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没有变数的话,时间已经不能够继续让祂变强,只会随着生命之火的衰颓而变得老朽无能。
祂已经无法变强了。
与之相比,那维莱特作为元素龙的生命还太过于年幼,时间在这个阶段对祂来说,每一分钟都是补强。
可惜这种变强是一眼就能够看到尽头的,那维莱特很清楚自己能够成长到多么强大,所以在意识到水灾的真相之后,祂唯一的选择也是配合空哥一行人去逼迫芙宁娜。
太过于了解自己的实力和实力成长曲线的人,是不会相信奇迹这种东西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祂,你会在灾难爆发的时候会到达这根线的位置,而解决灾难需要到达那根线的位置,你到不了,所以你也解决不了问题。
数据总比奇迹更加直观可信,当然,数据也总是不如奇迹来的震撼人心。
遗憾的是,多数情况下,奇迹总是不会发生的。
在枫丹的故事里,罗摩唯一觉得还不错的,就是整个故事其实没有奇迹。
一切消弭的背后是芙卡洛斯长达五百年的沉默,芙宁娜坐在水神神座上的坚持,以及那维莱特水龙王的天赋和身份。
资源堆砌在了一个刚好有这个天赋的人身上,然后祂兑现了自己的天赋,最后解决了这个其他没有天赋能力的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没有奇迹,不过是大量的牺牲和付出所堆砌而来的资源刚好超过了这条线,于是一切的解决都显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所以罗摩的问题很冒昧。
同样是元素龙,在没有芙卡洛斯开挂的前提下,祂又能比阿佩普的成长速度快到哪里去?
成长是个相对稳定的过程,祂现在走的路,是阿佩普已经走过的道路,当然,阿佩普的实力已经停在了一个位置上,祂总会走到那个位置的。
但那就是千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吧?
也许还不止,毕竟古龙的寿命如此漫长。
“我怎么知道还需要多久,但我觉得,祂大概是等不了这么久了。”罗摩瞥了祂一眼,“就好像你的枫丹,也等不了你多久了。”
祂们都不是已经成长到了各自阶位极限的人,当然,就算成长到了极限,其实也还不够看。
罗摩走的是正统的魔神道路,通过篡夺了赤王的权位而走上了和赤王一样的道路,这条路的尽头,无非是一个弱化的赤王——因为阿赫玛尔是开过挂的,祂接触了世界之外的特殊力量,而罗摩显然不会这么做。
那维莱特是正统的元素龙王,虽然因为权柄被分割而无法企及曾经的水元素龙的高度,祂也还有成长的空间。
但结果就是罗摩这一句话而已,等不了。
你还有道路可走,可世界留给你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如果没有捷径,那你就已经要输了。
“你还是不相信祂。”那维莱特转移了话题。
总要有一个神明率先敲响七执政体系的崩塌的,这个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芙卡洛斯就是大慈树王。
因为其他的神没有这种紧迫感。
芙卡洛斯是因为水灾即将到来,不能解决就得接受枫丹重开的事实。
而大慈树王·······
那维莱特的视线落在了罗摩的身上。
也许是有价值的吧。
祂并没有和罗摩交手,但只是通过感知和过往的某些情报,也能够察觉到一些事情。
罗摩的生命气息十分年轻,和祂们这些“老家伙”比起来,这个人简直像是个刚刚开始走路的幼童。
但祂已经有了介入祂们之间斗争的实力了。
尽管这只是被大慈树王带着走入了这次的争斗之中,就好像大人牵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孩子,在某个宴会上骄傲的宣布这是家族的继承人,祂会在未来继承自己的一切,走到比自己更高的高度。
可罗摩并非是完全依靠父辈和姓氏的孩子。
一个正常的人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到了这个地步,大慈树王愿意在祂身上押宝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罗摩叹息,“稍稍体谅一下我吧,我戒备心就算不重,又怎么敢去相信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安排我道路的人。”
“你是枫丹贵族之中的叛逆青年?”那维莱特问,“就像是某些故事里,为了爱情而告诉家长们说自己拒绝你们为我安排的婚约?”
“不,说来惭愧,我巴不得有个人能够把我的人生从头到位的安排的这么好。”罗摩摇头,神色少见地有些惭愧,“在十八岁之前为我安排我应该学习的东西,十八岁一到就把一个腰细腿长的白裙姑娘塞到我的怀里,说这就是你的女孩了。”
“他们会给我人间最俗的东西——权力和摩拉,对我的唯一要求,只是让我听话而已。”
罗摩十分坦诚,“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够让我拒绝这种东西。”
那维莱特神色古怪,“如果她没有你想的这么腰细腿长呢?”
祂还是能够理解罗摩的说辞的,毕竟在枫丹的人潮之中已经走过了五百年,其实人类的一些习惯,祂还是知道的。
在祂所接触的案件之中,罗摩绝非是最为直接坦诚的。
罗摩的神色更加诧异,“你怎么会关心这些问题的?神经了?”
“没什么事情可做了。”那维莱特低下头,“这是祂们的故事,我没办法干涉。”
这两个神经病打着打着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倒也不是不能够强行破坏,只是在不知道祂们正在做些什么的情况下,把封闭的屏障给打破,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也得接受啊。”罗摩淡淡地说,“父母的爱也不是无条件的,不听话的孩子连糖都没得吃。”
“你是这么理解父母和子女的关系的·······”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也不算奇怪,和符合你给人的印象。”
一笔简单的交易。
你听话,拿得出手,能够满足父母对于孩子的亲情期待,这是情绪价值。
你能干,能够为这个家带来明显的财富或者权力,保障家庭后期的正常生活,这是物质价值。
父母疼爱,尊重你的想法,会正式的和你交谈,而不是在故意打碎你的玩具的时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大呼小叫地说快来看,他哭了,这是情绪价值。
给你足够的摩拉,让你能够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或者至少能够满足你个人对于物质条件一些必要或者不必要的追求,这是物质价值。
不考虑某些不讲道理的因素,本质上也就是双方互相兑换,仅此而已。
他给你情绪价值,你给他情绪价值,完成父慈子孝的兑换。
他供养你的梦想,你供养他的苍老时候的人生,这是整段人生的互相传承。
当然,这是最讲道理的状态,父慈子孝,天伦之乐,但人生的情况复杂多变,罗摩其实也不怎么考虑这些问题。
尤其是这种必须带入某些不可参考不可控制的变量的问题,祂就更加没兴趣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祂就是你说辞之中给了我很多东西的家长,而我像个因为自己的个人私欲而随意拒绝的二比青年。”罗摩神色认真,“但我真不是。”
“我愿意乃至是追求成为各类故事之中被家族摆弄的继承人,好像从来不曾拥有自由,必须按照家长们的要求,一举一动符合规矩的人偶,随便他们摆弄我的人生。”
“但这些家长未必是故事里合格的家长,他们想要摆弄我的人生的时候,却不打算给我这些东西,那么我想要拒绝,做一个自由的人偶,是否算是合情合理?”
“我明白了。”那维莱特没有继续劝说,“所以你打算接受还是拒绝。”
劝下去就不礼貌了。
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擅自要求对方原谅或者拒绝,这都是没有道理的。
那维莱特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大慈树王是牺牲自己成全罗摩——如果是芙卡洛斯打算走这套流程,那维莱特就要有有别的意见了,祂这会必然要把对方给截停下来——罗摩不应该拒绝。
但祂不了解罗摩,也不了解罗摩和大慈树王之间的接触,劝说就显得很蠢。
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祂还是会觉得这对于罗摩而言是天降大礼,不该拒绝。
芙卡洛斯打算这么操作的话,祂就只会觉得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打算给自己来一刀就算了,我都知道了你还来,那我之后不是得一直这么亏欠着你?
这可不行┗|`o′|┛嗷。
罗摩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有些怀疑人生。
祂怎么做都无法相信旁人,就像是天生对整个世界都如此警惕,哪怕现在每一个人都在劝说祂大慈树王是在为自己做出牺牲,祂也还是觉得不对劲。
可事情的整个导向都是如此,祂为什么还是无法相信呢?
祂吐出一口气,“如果是芙卡洛斯这么做,你会选择拒绝还是接受。”
一瞬之间,祂的表情恢复如常,“不接受的话,枫丹就完了,你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接受的话,芙卡洛斯就要去死。”
“你会怎么选。”
这个问题蛮抽象的,但你都问我了,我也就是简单地想要参考一下你的意见,并没有揭你短的想法啊。
“如果事不可为,我会选择接受。”
沉默了片刻,那维莱特声音低沉,“我们都无法接受枫丹的覆灭,而解决这个麻烦需要的力量,芙卡洛斯是没有办法得到的。”
就算祂选择牺牲自己,芙卡洛斯也用不了古龙大权。
顺序不是想颠倒就能够颠倒的,芙卡洛斯牺牲自己释放古龙大权,那维莱特可以变成完全之龙拯救枫丹。
可倒过来,让那维莱特去牺牲点自己成全芙卡洛斯,芙卡洛斯也没有什么被成全的必要。
祂是最强大的魔神之一,但也只是魔神。
古龙的权力给祂,祂也用不了。
“我回答了,该你了。”那维莱特神色认真,“不要用什么我全都要的说辞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会拒绝。”罗摩回答地异常干脆,干脆地让祂自己都有些意外,好像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说话一样,“我不想祂牺牲。”
“是吗。”那维莱特点了点头,并不纠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不奇怪。
于那维莱特,祂习惯了枫丹这个国度,和枫丹这个国家的人,必要权衡的时候,这些喜欢总会开始倾斜向天平的一端。
但罗摩就不一样了,祂不是没有爱的东西,但这类东西太少太少。
让祂为了民众去牺牲自己喜欢的东西,祂大概只会带着东西跑路,不会管身后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