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将礼盒送进宫家后,终于可以送马去吃草。
谢令仪随着宫琦,去认识宫家的其他人,顾又笙留下,与颜书卿、白芳慧说体己话。
待得下人都退了出去,白芳慧才问出口。
“一切可还好?”
问的,既是顾又笙,也是宫媛。
顾又笙笑盈盈地点了头。
“都好,她随我回来了,这会跟着别的鬼怪去见朋友了。”
顾又笙没提,但是白芳慧也知道,她们与宫媛,上次一别,等闲不会再见。
如今这般,白芳慧只当女儿是嫁去了偏远地方,不便联系。
心里,却没有听闻女儿死讯时那般难受。
颜书卿握了握顾又笙的手:“你们都好就好,外祖母这心啊,也就能放下了。”
顾又笙想起,上次在宫家,她与宫媛婚事定下,三人还好是一番感伤。
如今……
“外祖母别操心,我们一切都好。宫媛如今随着厉害的老鬼修行,魂力比你们上次见时强上许多,她和别的鬼怪也处得不错。”
岂止是不错,宫媛经常跟着肖娘去听墙角,各种家长里短、八卦糗事,她们都一清二楚。
“那就好,你们好就好。”
颜书卿只盼着自己的孩子们,一切都好。
顾又笙眼含温情:“家里可一切都好?”
颜书卿笑着点点头。
“家里都好,前几日雷家小子还来过,他是个痴心的,可惜了。”颜书卿说到这里,转了话题,“对了,老太爷来信说,你润丰舅舅的婚事定下了,是他自己看中的姑娘,家里也算门当户对。”
齐家倒台后,颜书衡当年火烧青楼的真相也被掀开,在金锣城引起了好一阵轰动。
颜老太爷已经正式开了宗祠,将颜书衡带回了家。
顾又笙想到童氏,她始终坚信颜书衡没有害人,想必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结。
“那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唉,润丰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多顽皮啊,谁能想到,他后来会变得那般肃正古板……”
颜书卿不知道,颜书衡也曾化作鬼怪,还在连阳城待了多年。
“人是好的,性子又有关系呢?母亲也别太忧心。”
白芳慧劝了一句。
这句话,还是多年以前,她觉得媛儿骄纵,婆母劝慰自己的原话。
颜书卿闻言,笑道:“也是。”
一不伤人,二不犯事,性子沉闷或是开朗,又有什么干系。
“你们出嫁后,我与晏之见面的次数倒多了些,她啊,点卯似的,每隔七日就会来我这里一次。”
颜书卿说到这个,就觉得好笑。
顾晏之每次过来,都会陪她待上半天,东拉西扯一堆。
也难为她了,恐怕每次来之前,都还要想上半天的话头哩。
“姐姐心里是记挂外祖母的,只是她满心满眼都是勘验……”
顾又笙帮顾晏之说了一句好话,也忍不住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顾晏之如坐针毡的模样。
“她呀,都快住到衙门里去了。”
颜书卿就没见过,哪家姑娘能同她一般,废寝忘食地研究着案子,研究着尸体。
“祖母,祖母,我听说笙笙回来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叫嚷声。
接着,门便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庞然大物。
顾又笙眼前一黑,表哥怎么好像又壮实了许多?
“笙笙!”
宫大壮激动地嚎了一声,直吼得其余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顾又笙摸了摸耳朵,一脸笑意:“我在呢,表哥。”
宫大壮哥俩好地拍了拍顾又笙的肩膀,直拍地顾又笙往下矮了两截。
“晏之说你回来了,我生意都不做了,立刻就跑了回来。”
宫大壮刚坐下,就吃了颜书卿一个暴栗。
“让你好好看店,你总想着往外跑,你还好意思说呢?”
宫大壮傻傻地摸了摸脑袋,憨憨地笑:“这不是笙笙回来了么。”
“下不为例。”
颜书卿抿唇笑道。
宫大壮双眼亮亮的,细细地看了看顾又笙。
“笙笙,你壮实好多,想必谢家伙食很是不错。”
顾又笙唇边的笑,僵了僵。
“笙笙,晏之说,你们是要去西杭府办事的,只待几日就要走吗?”
“是啊,你笙笙妹妹回来只待几日,但是你也不能日日去找她,不知道看店,知道吗?”
颜书卿警告了一句。
让宫大壮看店,就跟看着孩子去学院似的,三天两头地见不到人影。
宫大壮挠了挠头,祖母怎么知道他想借机不看店呢?
“嘿嘿。”
他眯着眼,憨傻地笑了笑。
“晏之说了,如今笙笙是成了亲的,不同往日,我不能黏着她哩,要不然妹婿会吃味的。”
颜书卿被他说笑,逗道:“可不是,人家现在有夫君陪着,不缺你。那你呢,什么时候给祖母带一个会吃味的回来?”
“这……”
宫大壮为难地抠手。
“这恐怕得等一等晏之了。”
宫大壮一本正经地道,要是他也成婚了,晏之岂不是孤家寡人?
颜书卿喉头一堵,不想再接这个话茬。
这二人的婚事,一个比一个糟心。
“如今家里,宫黎的婚事也定了,年龄适合的,可就只剩你和晏之了。”
白慧芳温婉地笑道。
宫大壮拍了拍胸脯:“我会好好等着,等晏之先成婚的,要不然她被人说嫁不出去,就太可怜了。”
“去,别瞎说。”颜书卿白了他一眼,“你们两个,不管哪个先成婚,祖母我都要烧香拜佛,酬谢神明大恩了,反正啊,就是逮着一个是一个,能成一个是一个。”
颜书卿等人并不知道薛予珩,顾又笙却是知道的,只是薛家老太爷去年年底离世,薛予珩回柳州守孝。
按大楚制,为曾祖父母齐衰五月。
薛予珩至今刚出孝期,不知他与姐姐,后面会是如何。
所以顾又笙也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