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芝铎知道顾又笙来了京城,便跟着谢令仪到谢府拜访。
“婶婶,许久未见。”
萧芝铎越过谢令仪,快步走上前,与秦宣娘行过礼后,又目光灼灼地落在顾又笙身上。
“顾姑娘,好久不见。”
不知道祖母是否还……
“萧公子。”
顾又笙微微颔首。
“芝铎,你许久不来家里,都瘦了。学业繁重,还是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不同于谢令仪,只是去国子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萧芝铎是要参加明年春闱的,他的课业,要繁重许多。
“多谢婶婶关心,芝铎一切安好。”
萧芝铎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落到顾又笙身上。
秦宣娘看在眼里,心想难道对笙笙有情意的,是芝铎?
“母亲是来问外祖父的事?”
谢令仪开口问道。
秦宣娘讶异,她以为他会避开芝铎,难道芝铎也……
是了,芝铎对笙笙说好久不见,想必之前是旧识,应该也是知道她的情况。
“你外祖父的事不急,有你和笙笙看着,母亲很放心,而且大伯父正在回京路上,等到他进了京,再一起谈更好。”
秦宣娘不是不想念父亲,但是人鬼殊途,父亲早已和自己交代过。
谢令仪有些意外,外祖父的安葬事宜,他以为会是舅舅来办。
“大伯父年纪大了,跑这一趟也是有心。”
这话,秦宣娘是说给谢令仪听的,他得记着这份情。
“嗯,儿子知道。”
“你们几个聚聚吧,母亲就先回去了。笙笙一个姑娘家,没有丫鬟服侍,终究是不方便,你不喜旁人,不如让秦嬷嬷过来。”
秦嬷嬷不是普通的下人,她还帮着管谢家内院所有的事。
谢令仪未开口,顾又笙便主动推拒。
“多谢秦姨,真的不用了,我的丫鬟不日就到,没关系的。”
顾又笙独自出门的次数不少,早就习惯了自力更生。
“那好吧,若是有不便的,一定要跟秦姨说。”
“嗯。”
“芝铎啊,留下用晚食,我让厨子给你做些西杭府的菜式。”
“谢谢婶婶。”
萧芝铎谢过。
秦宣娘离开,三人在圆桌边坐下。
“我听令仪说顾姑娘来了京城,便厚着脸皮让他带我过来见见。顾姑娘对祖母的恩情,芝铎一直记着。”
萧芝铎不知道顾又笙已经来了几日,他是今日才见到的谢令仪,也是才知道她来了京城。
西杭府一别,已经有两三个月,祖母她……
萧芝铎的眼,飘向了顾又笙的房间。
溯洄伞里,是否还有他的祖母?
顾又笙眼含笑意,声音温软:“老夫人已经离开了。”
萧芝铎垂下了眼,他也猜到了,心里却不免还是惘然若失。
“她……走得安心吧?”
“老夫人是笑着走的。”
萧芝铎舌尖苦涩泛滥,但还是扯唇笑道:“那就好。”
萧芝铎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对了,听令仪说此次是为了他外祖父的事,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顾姑娘尽管开口。”
谢令仪一直没出声,听到这里,不由微眯了眼,借着喝茶的动作,掩去眼中的古怪。
明明是他的事情,要开口难道不是由他来说?
“好。”
顾又笙正想问谢令仪一些事,谢九走了过来。
“顾姑娘,厨房来人说,菜已经备好。”
顾又笙想起,自己本打算试着做一道荷包里脊的,上午还让厨房备了菜。
午食结束,晚食尚早,他们趁着这时候来说菜备好了,她去的时候,必然是空空荡荡,一人不剩。
顾又笙对于此般窘境习以为常:“我知道了。”
谢令仪:“你喜爱下厨,今日芝铎也在,正好多一个人替你尝尝味。”
谢令仪没有尝过顾又笙做的菜,但是已经听过她吓跑厨房所有人的威风事迹。
连一个生火的下人都不敢留的那种。
谢令仪训斥过,但是谢九帮着求了情。
他也很好奇,究竟有多难吃,才能吓得青岚院的人闻风丧胆。
芝铎不是想着报恩么,正是良机啊。
“你们两个想帮我试菜?”
顾又笙惊喜,难得有送上门的啊,罪过,罪过。
谢令仪捻了捻手指,在谢九疯狂的摇头暗示下,轻轻应了声。
谢九愁大了鼻孔,在后面面如死灰。
顾又笙凝视二人许久,谢令仪与萧芝铎都并无退色,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那我先去准备,你们坐一会。”
顾又笙一走,谢九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放到桌上。
萧芝铎:“这是什么?”
顾又笙已经走远,但谢九还是压着声音小声道:“止泻药。”
谢令仪轻咳一声:“不至于吧。”
谢九又掏出一个瓶子。
萧芝铎:“这也是止泻药?”
谢九摇摇头:“解毒丸。”
萧芝铎轻笑出声:“谢九,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还如此风趣呢。”
“呵呵。”
谢九跟着干笑一声,待会你就知道我到底风不风趣了。
谢令仪:“厨房里好歹给她留个烧火的。”
萧芝铎:“没人烧火吗?那我去吧。”
谢九拉住了他:“萧公子别急,顾姑娘自己说不用的,有人,有鬼帮着呢。”
谢九曾在一旁亲眼见过顾又笙制毒……不,做菜的全部过程。
说实话,她可能真的也不怎么需要人给她烧火,毕竟那火自动就能烧起来。
当然,虽然看不到,但肯定是有鬼怪相助的。
唉,顾姑娘也是贴心啊,没有强求厨房留人。
当日看她做菜的那些厨房的下人们,都瘦了好几圈了。
一落千丈的食欲,就再也没有好起来过。
萧芝铎想到顾又笙非同常人,又坐了下来。
“这荷包里脊是宫廷菜吧,看来顾姑娘的厨艺很是精湛啊。”
萧芝铎赞了一句。
谢九:……
谢令仪:……
无人应声,萧芝铎也不在意,转而与谢令仪说起春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