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恶犬再一次顺着曲折桥冲到冷鸦的身边,张开流着哈喇子的巨口再次向冷鸦攀咬起来。个位数的伤害虽然不够看,但对冷鸦动作的流畅度与暗器命中率造成了负面影响。
但他不会像双锏客那样舍近求远,放任恶犬的干扰。而仅仅是将恶犬直接抹灭,也无异于掉入无限召唤的陷阱中。冷鸦很清楚一点,在当下他与道士的较量中,无限召唤并非只是属于一方的专利。
道士依靠的是剪纸的技能施法,冷鸦则依靠的是珠母指环附带的孕育之风。3%的攻击命中召唤率,基本上命中30次就能召唤一只,但他必须将蜘蛛“保存”下来,才能累计超过恶犬的数量。
于是冷鸦改变了攻击策略,他先使用摘叶飞花集火猛攻打掉一只恶犬,并放任另一只恶犬的撕咬。随后他再次使用“药罐子”战术,喝着生命药剂开始了与道士的对轰。
以冷鸦目前的攻击间隔加上摘叶飞花的倍数攻击,基本上两分钟不到就能召唤出一只暗镰幼蛛。冷鸦足足等到召唤出五只暗镰幼蛛的时候,才停手优先攻击近在眼前的恶犬。
当场上恶犬的数量再次归零时,道士又一次开始了原地吐纳,那是他召唤恶犬的前置动作。由于没有打断施法的技能,冷鸦只能看着召唤动作的完整施展。
两只恶犬再次回归曲折桥面,但这一次,它们却没有办法向冷鸦扑来,因为一线排开的五只暗镰幼蛛已经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恶犬近身攻击能破开冷鸦41点甲的防御,说明它们的攻击上限要高于6级的暗镰幼蛛。但是目前场上召唤物的数量对比是5对2,并且冷鸦还会从旁协助,远程压下恶犬的血线。
初级缓回生命药剂是一分钟一瓶,一刻也没有省,存量很快就不足20瓶了。好在场上的局势已经开始逐渐倒向冷鸦,因为暗镰幼蛛的数量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多。
五只、十只、十五只、二十只。。。
暗镰幼蛛的数量越多,道士的表现也便愈发力不从心。召唤恶犬的吐纳时间越来越长,可能是因为被近身攻击会延后他的技能读条。原本3秒钟左右的施放动作,现在甚至需要吐纳十几秒才能召唤成功。
而这十几秒的时间,冷鸦可不会心慈手软得站着干等,他的摘叶飞花可是瞬发,手腕彼一翻转,花叶之影立即倾囊而出。
此时道士已经被数量庞大的暗镰幼蛛团团围住,哪里还能移动分毫?即便他千辛万苦完成读条,但召唤出的恶犬犹如泥牛入海,淹没在暗镰幼蛛的潮水之中。
冷鸦轻松写意地站在原地点射,服用的药剂已从缓回药剂变成瞬回药剂,50点生命的瞬间回复,已经足以面对当下的局面。
然而道士似乎仍有底牌,随着一声暴喝,头顶的纯阳巾也被震落于地,霎时间披头散发。左右踏步半蹲身躯,他伸手从挎包中拿出数量更多的动物剪纸,向空中挥洒而出。
这一次,一共有五只恶犬应召而来。然而曲折桥面已经被几十只暗镰幼蛛平平铺满,恶犬竟然被活生生召唤到了石桥栏杆的墩子之上。
召唤技能的施放机制,会以自身同一平面,施法范围的区域内,抓取一片体积,用以放置召唤物。
如果同一平面内空间均被占满,则会考虑堆叠空间上的Z轴面,选择一片较为空旷的平面作为召唤点。
而现在,曲折桥面自然已经无立足之地。因此恶犬的召唤出生点,只能顺着栏杆向上检定。栏杆墩子的平面空间虽然也很狭小,但也已经是道士目前施法范围内最平坦的区域了。
因此五只恶犬被分别召唤在距离道士最近的五个栏杆墩子上,即便恶犬如同芭蕾舞者一般拼命踮起脚尖,但仍然无法保持平衡。其中两只跌落于桥面的蜘蛛海中,另外三只更是栽倒于水池之中。
但冷鸦可没有兴趣痛打落水狗,那三只恶犬此时正以狗刨式在水面划动,将残荷的景致搅得是一团稀泥。但它们却无法越过栏杆跳出水面,冷鸦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冷箭?
事实上,他不去击杀落水的恶犬反而对他更有利。因为只要召唤兽不被全部杀死,道士就不会重新召唤,这是属于道士的技能召唤机制。
然而冷鸦则不同,孕育之风的召唤机制虽然也有明显的短板,但当下的场景中却更趋近于“无限召唤”。
这种攻击特效性质的召唤机制,关乎的是冷鸦的攻击间隔与攻击成功率。只要怪物没有群攻能力,时间拖得越久,召唤物的堆叠就会越来越多。
当场中暗镰幼蛛的数量接近百只时,道士终于长吸了一口气,但他却无法再吐气,因为他的生命值已经清空。道士的死亡意味着法力的褪去,池中的恶犬也还原成几张剪纸,空落落得浮于池水之中。
同时消弭的还有近百只暗镰幼蛛,宿主的死亡会将它们同时带走,召唤的生命无法延续到战斗之外。而这,也正是蛛母指环召唤机制的最大短板。
[您击杀了准boSS级生物南厢子Lv9]
[入镜者经验值+]
[暗器熟练度+5]
经验来到8级32%,冷鸦吐了口浊气,上前拾取怪物掉落,25个银币的掉落还不足以换回药钱,好在还有装备掉落的补偿,让冷鸦不至于尴尬。
【游子方巾】青铜级头盔
护甲值+3
智力+1
精神+1
装备需求:Lv8
描述:道士着装的普通帽子
【雾行手套】青铜级手套
护甲值+5
力量+1
装备特效:驱雾——雾气造成的负面效果降低8%
装备需求:Lv8
描述:雾行之人常穿戴的手套
【招引符——恶犬】消耗品
技能:恶犬召唤——以20点法力值为媒,召唤一只恶犬协助战斗,引导时长3秒
冷却时间:30秒
描述:会咬人的纸张
冷鸦随即换上雾行手套,更多关注了一下招引符,这是一组十张堆叠在一起的动物剪纸,握在手中能够以虚拟投影的方式显示出召唤生物的形象及参数。
【恶犬】召唤生物
Lv8
生命值:600
物理攻击力:45-50
护甲值:15
法术抗性:15
恶犬的面板数值比8级普通怪好上一丝,召唤出来后可以持续作战,直至生命值清空。
【南厢子】准boSS级生物
Lv9
生命值:
法力值:6000
物理攻击力:30-35(50%)
法术攻击力:16-22(50%)
护甲值:30
法术抗性:30
攻击特效:飘零针——拂尘命中目标后,将额外造成50%的法术伤害(禁)
技能一:恶犬招引——南厢子经过短暂吐纳后,以剪纸为引召唤两只恶犬协助作战。恶犬尽数死亡后会立即重新召唤
技能二:清心拂尘——南厢子持续挥舞拂尘,为所有召唤生物恢复30点每秒的生命值,法力消耗为每秒一点(禁)
被动技能:三加二——当南厢子的生命低于30%时,恶犬招引的数量额外加三
描述:道士招狗,越招越有
弱点:头部
看完眼前的图鉴,冷鸦明白这道士南厢子原本是boSS级别的生物。只是因为被青袍书生削断了拂尘,才导致其作战能力大打折扣。
体现在图鉴中,物理与法术攻击力均下降了50%,飘零针和清心拂尘两个技能特效甚至直接被禁用,否则三十点每秒的群体治疗,以道士高达6000点的法力值上限,冷鸦想要过桥的概率趋近于零。
而现在,冷鸦可以从容地走上桥面,但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后花园中的剧情事件仍在上演,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看了一眼储物空间中的袭玉情书卷,冷鸦踏上了别院后花园中的鹅石小径。周围的景观树绿意稍浓,但总体仍然显得死气沉沉。
绿植环绕着的是一个宫殿,仍是木制建筑结构。此时一男一女正对峙于宫殿前,正是青袍书生与粉裙女子。
见二人正在对话,冷鸦也便止步于前,为了获取更多的任务信息,他不妨听听二人谈话的内容。
“我说了,这次的【契】应该是属于我的,而不是你像你这样的外人。”粉裙女子面色凝重语气坚决,显然她在极力争取些什么。
“契的所有权不应该由你我来决定,虽然这一次,契的【构筑者】之一——桑玉儿几乎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但她却对此并不知情。”青袍书生道。
“收起你那审判者的做派吧,你根本不会理解,玉儿从小就在我的树影之下练琴习曲,我是不会放任她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摆布的。”粉裙女子面有怒意。
“你的言辞难道就不冠冕堂皇吗?如果不是你干预了构筑者的事件线,我或许不会参与到这次的构筑当中。”青袍书生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粉裙女子脸上的怒意更甚。
“那就要问你,原本竹间客陶袭在浊溪旁的居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蜘蛛洞窟?”青袍书生说话的时候眼睛微眯,似乎已经看破了对面女子的掩饰。
听闻此言,粉裙女子的脸上哪还有什么怒意,如同变脸一般开始放肆得大笑。
“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柔中带魅,但此时听来却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个叫陶袭的穷书生,竟然还想染指玉儿。他写的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根本就是蓄意的诱骗。宣扬什么人与人的爱情全凭借心动的感觉,不就是想以小搏大,通过占有玉儿的方式,以最低的代价入住别院之中?”
粉裙女子说着,脸上也浮现出一股轻蔑之色,随后又道:
“玉儿从小接受了那么多严格的训练,方在琴曲上有今日之成就,出现一个像她这样的琴师何其不易,更何况她和我一样是女子。”
“那样又如何呢?”青袍书生似乎并不以此为意。
“自从她认识了那个叫陶袭的丧门星,玉儿练习琴曲的频率就越来越低。即便开始抚琴,也时常是心不在焉,望着远方怔怔出神,而这竟然是为了所谓的爱情?”粉裙女子道。
“所以你便引祸于浊溪之畔,让蜘蛛怪物毁了陶袭的小屋,并夺去了他的生命,你可知道干预契的构筑会有什么下场?”青袍书生道。
“不过是折损一些灵力与修为罢了。
但是,我可不想看见一个满嘴虚假爱情的伪君子,毁掉一个前途无量的女琴师。这点道行的损失,我认为是值得的,【契守者】也一定会明白我这样做的苦心。”
粉裙女子争辩道。
“在你看来,一定就是作为穷书生的陶袭,攀附居于别院里的桑玉儿吗?”
青袍书生问道。
“难道不是吗?”粉裙女子反问,“想用有情饮水饱这样的说法糊弄玉儿,也就像她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琴女,才会被他的把戏所吸引。”
“我且问你,真的有站在玉儿的角度上,为她考虑吗?风晚别院,真的是她想要的地方吗?凡人的爱情,不过都是为了繁衍与生命的延续。选择和谁延续,不应该由她自己来选择吗?”
青袍书生也在坚持己见。
“可以由她自己来选择,但不是在为所谓爱情上头的现在,更不能是为了一个专门书写和玩弄爱情游戏的虚伪之人。”
粉裙女子道。
“我并没有不赞同你,只是桑玉儿真的如你所想,是一个不谙世事之人吗?”
青袍书生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等待女子的回答。
“玉儿她?”粉裙女子开始回忆着些什么,她记忆里的玉儿总是那么宁静可人,并一直保持着待人接物的谦恭有礼,她能有什么心计阅历?
“玉儿她就是被蒙在鼓里的诱骗对象,而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粉裙女子的语调愈发生动且斩荆截铁,语罢甚至微微抬起右手,手腕翻转掌心逐渐向上。
一个柳枝从她的手心开始生长,如同跳舞一般扭动着逐渐伸长,新抽芽的嫩叶左右交织,枝条的尖端越来越细,伸展约莫两米的时候停止了生长。
眼见着粉裙女子已经亮出了柳叶鞭,青袍书生略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改变粉裙女子的想法了。
“既然如此,那就决一场吧,谁胜了,契——就归谁所有!”
青袍书生此言一出,左右双手同时平举祭出两把竹剑,右脚轻点地面向前直飞而去,剑尖直指粉裙女子的眉心而去。
粉裙女子扬鞭舞动如龙,鞭长之处如蛇杏一般钻向青袍的腋窝,同时另一只手的水袖凭空暴涨数米,拖在身后如同波浪翻涌。
书生只得改刺为挑,拨开柳叶鞭的末梢,随后双剑交击如剪刀一般将柳条从中剪断。
此时如波浪一般的水袖已经铺天盖地而来,水袖的卷曲如同粽叶一般将书生重重捆缚,一层一层在空中缠绕出一个人形的茧。
“袖里乾坤的滋味如何?”
女子话音未落,右手一挥从五指处生长出五条柳叶鞭,其长蔓延数米开外,从各个方向疯狂地卷向空中的人形茧。
“青罗曼舞!”
女子又是轻喝一声,所有柳条开始疯狂地抽打着沦为人形茧的书生,其力狠、其势毒,几乎就要将人命活活葬送在水袖之中。
然而眼前这两位显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说他们法力高强也完全不为过。
只见被捆缚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人形茧,突然向外生出十数根青竹倒刺,随着其色由翠绿转为深黑,倒刺开始纵横切割,将那水袖撕得粉碎。
随着书生的脸庞再现于世,披头散发其神更厉。深黑竹剑自其身上断裂,随后整齐列于左右,剑尖直指女子的身影。
“幽篁剑影!”
书生语落剑袭,其手中的左右两支剑率先掷出,随后周身剑意大涨,十数根断裂的残剑如影随形,追着最先飞出的两支竹剑,齐刷刷地向女子倾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