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她,他心中升起一丝感动,随后又将感动压下去了,毕竟聂双言现今和当年多少有些改变,他也不确定,聂双言到底怎么想的。
他低头道:“好,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道:“聂先生让我转告你,龙一出去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来。”
“好吧。”聂双言没有问为什么龙一不见,聂琅不给她打电话,而是给文颇笛打电话,是不是文颇笛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聂双言这人算不得聪明,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她冲文颇笛道:“你就一个人去?我带回来的那个让你带的人呢?”
文颇笛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他处理别的。他也是老手,只带了他三天,流程之类就会了。因此,没必要随时随地让他待在我身边。”
聂双言不再过问,只道:“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平时多注意一下他就行。”
“好。”
文颇笛应下来,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文颇笛先说话:“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聂双言点点头道:“去吧。”
聂双言顿了顿道:“对了,有合适的女人就带回来结个婚。”
“知道了,到时候看吧。”文颇笛满不在乎的回复道。
聂双言笑了笑,不再说话。
其实,聂双言之所以主动提起,还是为了文颇笛着想,文颇笛至今未婚,再过个几年,世界末日来了,文颇笛再想找谁结婚,那就很难了,趁着世界末日还没到的时候,赶紧找一个人结婚,生个孩子。
等到世界末日来了,即便是成了感染者,也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如果没被感染,那五六岁懂事的孩子比只会嚎啕大哭的孩子强一些。
不过,她虽然是这样想的,文颇笛却不是这样想的。她也就没必要强求。
以文颇笛的性格,就算聂双言告知他,让他找人生小孩是因为末世快来了,他也一定会嗤之以鼻的。
聂双言半带无奈的想,她每一次试图管管自己看重的人的私事,都会看见他们一脸的满不在乎,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她也懒得多管。
好吧,实际上只是因为她是个惫懒的人,对一切没多大兴趣管。
聂双言正发呆,一只黑猫却窜了出来。
她看见后,皱眉跟了上去。
黑猫引她到了僻静处,才口吐人言道:“你竟然把八苦宝瓶取出来了,它就那么重要吗?”
它?
谁啊?
9527系统吗?
那的确很重要。
她点头承认:“对,的确很重要。”
“我也可以护住你。”
聂双言皱眉道:“说可不是这么说。你只能护住我,然而,还有些人,是我想护住的。路过你引我来这里是为了说这个,我很感激你。”
黑猫气得喵呜了一声,跑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太懂这黑猫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偏偏头,思考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此后倒也没什么大事。
百越倒是隔了一段时间给她打了个电话,言及秋长空生了个男孩儿,言谈之中不由有些羡慕,却在聂双言提及让她找个男人自己生个孩子后,长叹一声。
她说:“不了,我这样的,还是自己活着好。”
这话说得心酸的很。
聂双言也不多劝,这种事,想来也没什么好劝的。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说句不道德的话,在旗下员工忙如狗的时候,聂双言这般悠闲是有原因的,她把所有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即便,即便有人超负荷工作了,也跟她没关系。
本来聂双言再闲,也不至于闲成这样,她可以拿着慧眼识珠技能去找有天赋的人。
但她慧眼识珠技能被她换了全知之眼,虽说全知之眼也可以寻找有天赋的人,可聂双言一想到还有个末世,现在这些人还存在被感染的可能,她就提不起一点儿动力。
她再次过上米虫生活,挣钱方面有摩根,管理方面有罗悉妮、文颇笛等四人,修建基地有姜思维,工作室的软件方面有王启过。其他方面她记不住的,还有个系统在呢。
诶嘿嘿,所以说,她是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着急的。
她不着急。
不仅不着急,她甚至还在床上滚了一圈儿,这才美滋滋的拿着手机摆弄起来。
而在她美滋滋的时候,在与她相隔不远的城市发生了足以改变后来的事。
这事是一切的起始,是末日来临的序章。
在京城的双子大楼顶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儿,女孩儿面貌平凡,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显眼的,当她眯起眼笑起来时,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站在天台边缘的位置,五指微张,一种特殊的病毒透露出去,席卷人间。
某个不知名的系统终于做出应急,病毒被压制。
那个释放出不知名病毒的女人被赶出任务世界,甚至被逐出《约誓》。
裁判秦易郎将一块儿榕木刻成的牌子递给她,用一种十分平静,甚至看透生死的语气说:“他已经灰飞烟灭。”
女人平静的接受木牌,随后,她被秦易郎送回自己的世界,她突兀的出现在街上,却没有引来任何人注意,早已经知晓那个“系统”威力的她十足十的淡定,甚至还笑出声来。
她动了动手,却没有她熟悉的毒虫蚁兽出现。
她心里知道,她因为系统而来的能力,也被系统收走了。
不过,无所谓了。
她悠闲不已,轻轻笑着,一个人漫步在城市里,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这是她见惯的场景,这是她熟悉的城市,却在这片刻间感到疏离。
就好像,就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环顾四周,找到一个高高的建筑物,随后站在天台上。
她站了很久,却没有等到那个人出现。
她有些难过,那个人,那个人真的不见了,对她好了这么久的人是真的不见了,此后,余生漫漫,她再也见不着他了。
她站在天台的边缘,看着下面的小黑点出神。
她想,阿榕,我不痛快哩,这个世界我待着不痛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