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打算给爸爸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不是说……好吧,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爸爸的有几斤几两。他爸爸就是一个普通职工,怎么能够和那些社会上的人相比?
他不是古惑仔,也不是那些热血的人,更不会觉得自己是那些网文中的主角,从而冲冠一怒的要和这些人对着干。
他怂得很。
他打算再看看,如果那个女生真的打算要用她家的势力对他们动手的话,他就对爸爸和盘托出,然后和爸爸换一个城市生活。
那个女生家即便是涉黑,只是在这个城市而已,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在全国都有势力的地步。
席附知道这些,并不代表他对这些很关心,其实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关心这些外物,但是班上的人闲聊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听见一些信息。
他这里想着,邻居已经进门了,趁着这个时候,他道:“爸,进去吃饭吧。”
男人想了想,道:“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我应该见过。很熟悉,奇怪,我明明应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人啊。
席附敷衍道:“错觉吧,你平时看那么多人,总有几个大众脸。”
男人也不细想,只是暗地里留了一个心眼。
两人各怀心事的回屋吃饭。
第二天下午就要上晚自习,席附就去了,这一去,半个月才回来。
前面说了,他们那个学校的升学率很高,就是因为学校实行半封闭式教学。每个学生强制性住校,每半个月放一次假,席附的爸爸为了让席附好好学习,不舍得给他换学校,因此,只能让席附住校。
席附在学校里面提心吊胆的过了半个月都没有受到那个女生的打击报复,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一回到家他就收获了一个惊吓。
他家里多了一个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叫那个人妈妈。
他当然认得她,她走的时候,他年纪不小,已经记得事情了,而且这些年来,她竟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脸颊微微的多了些皱纹,有些憔悴罢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仿佛上天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格外的优待。
他没有说话。
女人只是尴尬的笑笑:“阿福回来了。”
他冷静道:“我叫席附,攀附的附。”
他是故意恶心她,意指她想攀龙附凤,想要一步登天。
实际上,他的附是“因风附轻翼,以遗心蕴蒸。”里的附。
男人尴尬的笑笑,并没有斥骂他。
席附说完话之后,也不像之前那样直接回到房间,也不说坐下来,他就那样干干的站着,盯着女人。
女人尴尬的笑了笑:“好,挺好的,这字好,不像之前那名,只适合做小名。”
她又笑了笑:“我先回了。”
男人拉住她道:“不忙。”
席附知道老爸没能忘记妈妈,但是实在看不下去老爸这么没骨气的一面,他回房间看书。
看了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他站起来打开门,露出一条缝开着门外,门外,老爸想靠近妈妈,妈妈也躲开,一直距离他好几米远。
席附真的是看不下去,心火腾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真丢人。”
他直接关上门坐下了。
他尽管不欢迎这个抛弃了他和老爸的女人回来,但是老爸高兴啊。
席附是知道的,妈妈当年是学校里的校花,是老爸的梦中情人,所以,妈妈当初看中老实本分的老爸并和老爸结婚后,老爸是真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恨不得把她供着,有一百恨不得拿两百给她,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妈妈更羡慕别的女同学的豪门生活,一念之差,离开了这里。
尽管,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老爸——妈妈回来了,他会怎么办。
老爸尽管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充分的展示了这一点——会接受。
席附有心阻拦,但他毕竟是要上学的,他要不上学,老爸能够捶暴他的狗头。
因此这事儿,他阻拦不了。
当他每次回家都看见妈妈在家时,他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又挫败又无奈。
当一个学期结束,寒假到来,他不是毕业班,那么将有一个多月要面对自己妈妈,他无疑是崩溃的。
他拖着行李箱回家,家门是大敞开的。
他听见了争吵声,爸爸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言,我给你的已经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你却不要,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也累了。我想,从一开始就是个错吧,是我不该心存妄想。”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从家里走出来,经过席附旁边,她对席附道:“对不起。”
道歉的姿势一如她当年离开时。
席附受不了这个刺激,他一把抓住她,冷冰冰的瞅着她,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现在又要离开!你是怎么想的。妈,我是真想不通,你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
女人心里酸涩,这么些年了,自从她抛弃儿子后,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儿子叫她妈,可她不能应,她只能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啥样,我觉得挺好的,再也不会过苦日子了,你说是吧。”
席附倒抽一口气道:“我之前一直认为对待不要脸的人,就只能比他更不要脸。直到刚才,我还是这样想的,但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是我太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却没想到有些人这么不要脸。本来,想过最差的结局不过是同归于尽,现在看来,我大概将自己看的太廉价。”
女人满不在乎道:“随便你说什么。”
“随便我说什么。”席附嗤笑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每次我想好好对待生活,好好的活着,像个人一样的,但是生活对我不屑一顾转投他人怀中,我除了说声艹还能说什么。可真是艹蛋。”
女人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席附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你又要走!给我个理由。当初你不说,现在你总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