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到了戌时三刻。
夜色微凉。
繁华的主街中心地段,一座高达五层的酒楼灯火萦绕,形状一致的红色灯笼一排排的高高挂起,照亮了前方那一条三丈宽的青石大道。
远远看去,越香楼内客源不断,而且都是只进不出,就连街道旁的摊位都是满座的,有的甚至因为一张缺了角的凳子而大打出手。
“哎!我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老板喊两个铜板你嫌贵不坐,现在又出三个铜板过来挤着坐!几个意思啊?”
“废话那么多干甚,把你的尊臀往右边挪一挪!”
“还挪?睁大你的绿豆眼看看,这有挪的地方吗?”
“老子花了三个铜板,总不能只坐这么一丁点?”
“长得跟座山似的,怪谁!”
“呀哈!你这猴子怎么话的?拐弯抹角的在骂老子胖是不是!”
“靠!你这死肥猪谁是猴子!”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啦,老子的就是你!瘦不拉几的。”
“砰!”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我像猴子,看我不踹死你!”
“敢踹我,我告诉你死猴子,老子忍你很久了!”
“唔~死肥猪!你打就打,别拎我腰带啊!勒死我了。”
“别倒着拎啊,刚刚吃的大混沌都要出来啦!···死、胖、子,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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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两、五千两、七千两、十万两······”二楼走道上,雨燕斜靠在红木柱子旁,清浅淡薄的红唇缓缓勾起,垂着杏眸漫不经心的数着手上那一沓厚厚的银票。
“包场费、压轴费、药费再加上夜凌那木头收藏的两瓶酒,恩,还绰绰有余,果真,人美钱也多。”
这时,有一个和痕穿着打扮一样的少年从对面走来,当他快靠近雨燕的时候脚下的步伐立即加快,恨不得直接飘过去,还状似无意地端着盘挡住脸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哲,过来。”雨燕把银票放入袖中,侧眸瞥了一眼那个把脸埋进托盘犹如鸵鸟般的少年。
“掌柜的,有何吩咐,的立马去办。”哲苦哈哈的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还默默的后退一步。
雨燕抬眼往舞台上看去,“你叫上痕一起,把舞台上的茉莉花盆景移到厢房内。”
“的现在就去。”哲如罪释放,转身拔腿就跑。
雨燕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再不紧不慢开口,“切记,轻拿、轻放。”
“掌柜的放心,的明白。”四堂一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王爷最近唯独钟爱此花,就连血魂宫那杀人不眨眼的地方都摆着与之格格不入的茉莉花,让血魂宫一众杀手流汗冒黑线,偏偏他们又不能出一个不字。
琼香苑内,君逸宸和慕容瑾已经酒过三巡,而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一筷子也没有动过。
慕容瑾浅浅凤眸微眯,端着酒杯淡淡询问:“宸王,你确定她会出来送死?”
君逸宸斜靠在檀木椅上,嘴角缓缓弯起,“自信太过之人,必定现身。”
慕容瑾凤眸一转,划过一抹自透人心的微光,“如此来,本宫今晚又有好戏看了。”
君逸宸并未回答,低头慵懒的拨弄着头发,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擎龙出鞘,剑气震人魂,宸王为何不用它而选夺魂?”慕容瑾俊颜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疑惑。
君逸宸黑瞳带着一丝戏谑,“擎龙剑?本王给灵儿拿去砍竹子了。”
“······”慕容瑾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那邪魅妖娆的某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微抽,葱白节骨分明手紧紧地握着酒杯。
对视几秒后,他默默的移开目光,看向挤满人却又异常安静的大厅,心中默道,“不按常理出牌的,唯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