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彻底停住。
女孩的柳条再次袭来时,他不躲不闪,伸手抓住了那柔弱的枝条。
抬眸,眼里似有粼粼波光闪动:“慕羽?”
下一秒,柳条已然脱手飞出,不轻不重抽在了谢北的狗头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响,女孩清淡的声音在少年耳边不悦响起:“叫姐。”
……
敢打他们老大??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远处的刁腾急了,带着一帮手下哗啦啦就围了过来。
只是,目光落在他们老大脸上时,却发现,他们老大,被人抽了一柳条,不但不恼,反而,还笑了???
不过,谢北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时,唇边的弧度已然消敛,淡声道:“都先回去。”
刁腾:“老大……”
谢北只是抬眸,淡淡扫了刁腾一眼。
刁腾顿时噤口,带着手下一溜烟地撤了。
转过身来,少年盯着慕羽的目光灼灼发亮,满是惊喜:“姐,真的是你?”
慕羽扬了扬手里的柳枝条,挑眉:“要不要再试试?”
“不了。姐你刚才打得我好疼,我可不想再试了。”
少年连连摆手,视线又再次黏在了慕羽身上,闪着异样的光芒:“姐,你什么时候回的京都?现在住哪儿?”
如果刁腾看到平日里惜字如金的自家老大,此刻在这个女孩跟前,却如同一个小朋友一样,如此话多,只怕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几天前。”
慕羽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比起四年前,长高了不少,现在都要抬头看他了,“什么时候开始在外面混社会了?”
“这个……”谢北挠了挠头,讪讪道:“就是大概四年前,我爸出车祸以后……”
那场车祸中,他爸受了重伤,性命危在旦夕。当时车子失控之下,还撞死了一个无辜的路人。
法院判定他父亲全责,需要支付死者一笔巨额赔偿。
他母亲与父亲离了婚,带着家里的现金不告而别。
为了给父亲治病,支付那笔赔偿款,他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一切,还卖了家里的房子。
父亲几乎成了植物人,后续的康复治疗费用,又是一大笔钱。
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极其不好。
结果有次很晚从医院回家时,凑巧有不长眼的人找他麻烦,被他一通狠揍,那拨人竟从此奉他为圭臬,对他言听计从。
后来谢北才得知这拨人是京都黑衣社的人。
他本来是无意卷入其中,奈何这社里却有人看他深得人心,容不得他,暗中搞了不少手段。
他们伤害不了谢北,甚至妄图对谢北的父亲谢俊下手,彻底惹怒了谢北。
一怒之下,他干脆“血洗”了异端分子,重组了黑衣社。
谢北说这番话时,不时悄悄打量下慕羽的脸色。
他以为她会责怪他。
谁知道她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说,你现在不上学了?”
“学,还是在上。不上学,张奶奶和我爸那边,以后没法交代……”
谢北吭吭哧哧的,“只是我的成绩,可能,不那么尽如人意……”
岂止是不尽如人意,次次都是年级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