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径川对外说,他和我姐依旧是恩爱夫妻,那么想必也不会阻止我这个妹妹去看望我姐。尤其是还有媒体跟着我的时候。”
慕羽顿了顿,“明天,我和慕沉哥一起过去看我姐姐。”
这几天,姐姐还活着的消息,始终都是网上的热点,网友们也很希望能够再有慕情的后续消息。
她这个妹妹若是亲自去看姐姐,而媒体又意外知道了她的行踪,跟踪她一起出现在那座庄园外,不知陆径川又会如何做呢?
慕沉顿时明白了慕羽的意思:“好,我会提前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慕羽点了点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谢北打来的电话。
“姐,我爸刚才突然清醒了一会儿,他回答了我的问题。”谢北的声音带了隐隐的激动,“就是什么证据的问题。”
自从谢俊被陆径川的人打折双腿住院以来,他的神智一直有些不正常,嘴里整天都念叨着“证据,证据。”
但无论怎么问,他却也回答不上来。
此刻,听到谢北这么说,慕羽略意外:“谢叔叔,他说了什么?”
“我爸说,证据在张奶奶的相框里。”
“张妈?”慕羽微怔,但想到谢俊和张妈亲如母子一样的关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那我们这就过去。”
二十分钟后,慕羽和慕沉已经到了张妈的住处,谢北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了。
张妈看到他们三个同时过来,老人还很是高兴。老人的房间里,有一面相框组成的照片墙,有老人年轻时的照片,但更多的,是老人在慕家服务时,和慕家的一些合影。
扶着老人回房休息,几个人开始将那些相框仔细地取下,拆开,寻找着谢俊可能说的证据。
在谢北拆开其中一个相框时,极轻微的“啪嗒”一声,有一个细小的类似存储卡的小卡片,掉在了地板上。
“存储卡?”谢北疑惑蹲下身,捡了起来。
“接着找,看看,还能找到什么。”慕羽凝声道。
三个人仔仔细细将所有的相框都找了一份,却,再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重新回到律所时,宋正卿已然准备好了读卡器,从慕沉手里接过那张小小的存储卡,将其连在了电脑上。
存储卡里,只有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除此而外,什么都没有。
视频的拍摄者,似乎是蹲着躲在什么角落里拍摄的,人物显得很远,从下往上的角度,画质也不是很清晰,但,能够清楚看到,画面中,是一辆发生车祸,四脚朝天的汽车。
车窗玻璃都已经碎裂,驾驶座上的男人浑身是血,在他的身旁,一个同样满身是血的女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女人的腿被变形的车子卡住,男人试图将她拖拽出来,可是却只是徒劳。
那个男人,正是慕羽的父亲,慕弘名,而女人,是她的母亲,宗瑗!!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一步步朝着车子走过去。
看到这个人,慕弘名眼中流露出惊喜,“径川,快点帮我把你小婶婶救出来。”
汽车的发动机被严重撞毁,机油滴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辆车,随时都可能会爆炸,但慕弘名却不肯独自抛下爱妻逃生。
陆径川在离着慕弘名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住了,画面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缓缓点着了手里的打火机,一小簇淡蓝的火苗,闪着荧荧之光。
慕弘名的瞳孔骤然缩紧:“径川,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慕弘名,好好想想,十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做了什么。”
陆径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十一年前,哪个晚上?”慕弘名不敢相信地瞪着陆径川,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慕弘名,你还真是健忘啊。”陆径川冷笑,“要我提醒你吗?那个晚上,不只有我父亲看到了,还有躲在厨房的我,也目睹了一切。”
“……”
慕弘名的脸色骤然剧变,脸色阵青阵白。
“这些年,你倒是活得潇洒自在,事业有成,夫妻恩爱,父慈女孝,倒是全然忘了,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了。”
陆径川的声音阴恻恻的,“慕弘名,既然老天爷不惩罚你,那么,就让我,来给你惩罚。”
慕弘名的额头,血迹混着冷汗,滴落下来。
陆径川抬手,就要将那打火机扔进那一滩机油中,慕弘名大喊:“等一下。”
“慕弘名,你这就怕了?”陆径川冷笑。
“我死,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可是阿瑗,阿瑗她是无辜的。”
慕弘名恳求:“慕羽还小,需要人照顾。我求你,放过阿瑗好吗?”
“无辜???我父亲,难道不无辜???可是十一年前,他就死了!!”
陆径川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你也好意思提慕羽还小,需要人照顾。十一年前,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的弟弟妹妹,不小???可是谁又可怜他们需要人照顾了?”
慕弘名面如死灰,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很爱你的夫人?黄泉路上,你们就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陆径川冰冷的声音落下时,手里的打火机已经掉了下去。
火焰腾空而起,陆径川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脸上是残酷的冷意。
在他身后,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那辆被撞毁的车已经被大火包围。
一声爆炸的巨响声中,那辆车四分五裂般破碎开来,烟尘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冲天而起,将车中的人无情吞噬。
……
办公室内,一时仿佛被冻住了一般的沉重,令人难以呼吸。
慕羽脸色已然苍白无比。当初父母去世的时候,慕情和慕沉坚持不肯让她去看现场,但她还是悄悄去了。
饶是她自认为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强大,但,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血气上涌,晕厥过去。
她无法相信,也无法承受,头一天还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的爸爸妈妈,转眼之间,就已经支离破碎,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