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天晚上知道了陆震言要结婚的消息,第二天就发病,还是个这么奇怪的病。”
许宗桓耐心很好地解释,“你说,除了陆震言要结婚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小羽潜意识里都要主动去逃避?”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除非陆震言取消婚礼,否则小羽根本不可能醒来??”
“这个我不好说,反正哪天她自己想明白了,可能就醒过来了。”
“那你说,如果陆先生来照顾小羽,就像当初在兰城一样陪着她,照顾她,小羽会不会早点醒来?”
“那是一定的。”
“可是陆先生现在要结婚了,小羽生病这么久,他连看都没看过小羽一眼。陆先生也真是够绝情的。”
“人家有人家的难处。小羽的事情,有我呢,你就不用管了。”
许宗桓说到这里,突然站住脚步,很是严肃地看着林薇,“我刚才跟你说的,关于小羽昏迷不醒的原因,那只是我的猜测,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姐姐和慕沉。”
林薇不解,“为什么啊?”
“你告诉了,也根本不会有任何用处。”
许宗桓道,“震言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可能公开来照顾陪伴慕羽。”
“可是至少得试一试,陆先生不是也很关心小羽的?万一他答应了呢?”
“这件事,我都说了,你就不用操心了,都有我呢。”许宗桓附耳在林薇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林薇眼露惊喜,“是吗?”
“嗯,你也不想想,你老公是谁。”许宗桓扬了扬眉。
林薇脸都红了,小声嗔道:“不害臊,你是谁老公呢。”
“那还用问吗。”许宗桓笑着搂住了林薇,“赶紧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慕情的视线里。
慕情坐了好久,才站起身来。她没有回慕家,而是,直接去了陆家。
这一次,陆家的门卫依旧将她拒之门外,但她还算幸运,遇到了正好从公司开车回来的陆震言。
陆依依也在车上,她降下副驾的车窗,语气冷淡至极:“你怎么又来了?”
慕情站在车前没有动:“陆先生,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我知道陆先生忙,不会耽搁陆先生太久,几分钟,就够了。”
陆震言沉默了几秒,推门下车。
“二哥,你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别理她。”
陆依依最恨的人,就是她这位曾经的大嫂,慕情。如果不是慕情,她大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今她大哥已经去世多年,这个杀人凶手却还活得好好的。
“依依,我很快就来。”陆震言温声安慰陆依依,朝着大门一侧的僻静处走了几步。
转身时,跟陆依依说话的那种温情,已然又被冷淡所取代:“什么事?说吧。”
慕情咬紧了唇,似乎是在积蓄着力量。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口:
“我知道我跟你提出这个要求,非常不合适。不管我们陆家和慕家怎么样,但小羽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我听医生说,小羽之所以不愿意醒来,是因为被一些事刺激到了,很可能是因为她知道了你的婚事,所以才迟迟不愿醒来……”
慕情的语气里带了哀求之意:“震言,如果可以,你可以去看望一下慕羽吗?”
“不可以。”陆震言还没有回答,陆依依的声音已经传来。
方才,她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几步开外,慕情背对着她,所以,压根没有看见陆依依。
“我说,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她生病了,就一定是因为我二哥吗?那她的病要一直不好,那我二哥是不是还不能结婚了?”
陆依依看到慕情,就恨得牙痒痒,听到她要陆震言去看望慕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陆家和你们慕家早就没有关系了,二哥当初没有起诉你,就已经是对你们最后的情分了,慕羽生病,跟我二哥有关系吗?他凭什么要去看望?”
“依依,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你大哥的死怪我,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慕羽没有关系。算我求求你,让你二哥去看看慕羽……”
“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陆依依冷声道,“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了些吗??我二哥要结婚了,不可能去看另外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和我们家有着刻骨仇恨的慕家的人。我告诉你,如果没了你,也许我二哥还会去,可是只要你一天还活着,我二哥和慕羽,就绝对不可能和解……”
慕情转向陆震言,恳求道:“震言……”
“二哥,你别跟她说什么了。”陆依依直接拉住了陆震言的手,“二哥咱们赶紧回家吧,别理她。”
“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找我,抱歉。”
陆震言神色淡漠地丢下这句话,便任由陆依依拉着自己重新上了车。
陆家的大门缓缓打开,车子就这样开进了陆家,车尾灯将慕情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甚是凄凉。
慕情在陆家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回了慕家。
回家后,她给许宗桓打了一个电话。自然,并没有说自己听到了他和林薇的谈话,而只是聊了很多有关慕羽的病情。
最后,装作不经意问道:“小羽一直很是在意陆震言,如果陆震言可以多来看望小羽,是不是她醒过来的可能性就会大一点。宗桓,你跟我说实话。”
许宗桓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随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随即又安慰慕情,“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治好小羽的。”
挂了电话后,慕情便进了慕羽的房间,帮着慕羽将卧室书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这之后,她下楼到了父母的房间,又将父母的房间也重新打扫收拾了一遍,却意外发现了存放老照片的储物箱。
一张一张地翻过那些照片,泪流满面。
那些照片里,还有她和陆径川年轻时候的合影,那时,她笑得是那样开心,全然不知,身边这个自以为很爱自己的男人,在接近自己的时候,打的是怎样的心思。
或许她的人生,从嫁给陆径川的时候起,便已经注定了是悲剧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