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疲惫。
“阿凌……”
或许，这是他仅剩无多的理智了。
若非轩辕玉絜剑丹双修，剑道大成，剑心圆满，有一颗澄澈的剑心吊着，怕是早就堕魔了，就连那柄正义无双的轩辕剑，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污染侵蚀。
“阿凌，听话点，求你。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也别以下犯上，对我动手动脚。你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不介意剜了你的双目，再骂我一句或者不理我，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再对我动手动脚，我挑断你的手脚筋……若你实在想跑，我不介意废了你的修为，把你做成人彘。放心，就算你不能修炼，仅留着仙躯，我也能用丹药术法保你长生……”
“阿凌……求你，不要招惹我啊，不要忤逆我……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好不好？”
“我不锁着你，我让你修炼，答应我，行不行？”
杨子凌沉默了好久，忽然转头看向他，“当初那个条件还算数吗？”
“嗯？”轩辕玉絜脑袋有点儿宕机，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是哪回事儿，“算，你说。”
“听闻剑冢有双绝，三生九杀，教我。”
《三生丹书》《九杀剑诀》，一生一杀，乃是轩辕剑冢传承之源，即便是家族嫡系都少有习得，不过轩辕玉絜作为少主，自然精通这生杀双绝之术，只是杨子凌……
“可以！”
杨子凌知道这条件开的挺高的，都做好被拒绝的打算了，但没想到轩辕玉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甚至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我说的是《三生丹书》《九杀剑诀》，你别想用别的什么忽悠我。”
轩辕玉絜起身，收起锁链撤销阵法，坐在床边望着地面，“我知道，我教你，但是——”
“……但你也知道，这剑冢双绝不外传的 ，虽说……你身上多多少少带着点轩辕血脉，但毕竟是旁支。你要学剑冢双绝，我教你，但是得先缔结契约——道侣契！”
“不用了。”杨子凌本来是想起来坐坐的，初闻此言，就直接重新躺下了，卷着被窝往里面一滚。
“阿凌，我们……我们也跟道侣差不多了吧？都到这一步了，又何必在乎这一个契约？阿凌~”
“滚。”
“阿凌，一个道侣契约罢了，又不能把你怎么着？阿凌，一个道侣契换我剑冢双绝，你可不亏~”
“卑鄙！无耻！”
“是是是，我卑鄙无耻，”
“当初你是怎么在祈云山找到我的？在我身上下东西了？”
轩辕玉絜尴尬地揉揉脑袋，“……阿凌，真的不考虑下？”
杨子凌望着墙壁想了好久，一番利弊衡量下来，终究是咬着牙选择了答应……
轩辕玉絜说的没错，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一个道侣契，反正就算不缔结契约，这混账也会在自己身上暗戳戳地种下什么印记。
“缔结契约吧。”
“好！”
拜天地，结契约。
轩辕玉絜趁着脑子好不容易清醒，偷偷摸摸把剑冢双绝教给了杨子凌。
……
好景不长，轩辕玉絜的理智本来就是被刺激出来的，并不代表他自身变成了好人——一身煞气尚在，轩辕剑上也缠满怨魂执念，成了一柄亦正亦邪的伪仙剑。
轩辕玉絜日日以身养剑，二者相互浸染之下，病，就愈发严重了。
不知道是那一簪子的缘故，还是轩辕玉絜主动退让的缘故，亦或者说道侣契约带来的影响，杨子凌差不多想通了，基本上也不跟轩辕玉絜对着干了。
只要轩辕玉絜做的不是特别过分，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相处的不能说多么愉快，只能算是得过且过吧。
只不过，这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轩辕玉絜就彻底压抑不住那疯劲儿了，即使是面对杨子凌，也行径荒诞疯狂。
……
“阿凌，跪下。”
杨子凌本来捧着玉简研究着阵法，闻言，偏过头看向半步开外，那满眼猩红之人。
“……”
四目相对，一个静若死水，一个疯狂汹涌。
“你说什么？”
“我说——阿凌~跪下！”
杨子凌这次听清了，眼尾轻轻一挑，染上几分笑意，放下玉简，起身，单手掀开衣袍，板板正正地跪下了。
轩辕玉絜上前一步，一手捧着杨子凌的下颚，一手撩起少年青丝缠绕在指尖。
青丝扫过脸颊，未能挑起情意，却带起阵阵情欲。
“别看它……看我~”
“……少主。”
“嘘~省省力气~阿凌~”
从称呼改变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也跟着变了。
杨子凌看他的眼神是淡漠的。
他没有反抗，任由轩辕玉絜将他抱上了榻。
……
汤池，水雾氤氲。
“不要……放开，别，少主！”
“阿凌，你没资格反抗我的~”
……
不知岁月何夕。
“跑什么？杨子凌，自己过来？”
“你——”
“不听话啊~不听话？那怎么办？那就只能本少主去抓了~”
“嘶，疼……”
“疼？还有更疼的~阿凌，看看镜子，真美啊~”
……
书案上，灯火葳蕤。
“不……不不不不要少主……求你，求你…嘶啊，疼——”
“求您，饶了我啊啊啊…”
“不行啊，你不乖，阿凌~别乱动啊！”
“玉絜……少主！求您…”
呜呜咽咽的哭声与断断续续的求饶。
左右摇曳的灯影和因风而动的青幔。
……
“啪——”
“别…别打了，少主，奴…奴知错，奴不敢了……”
轩辕玉絜闻言，这才俯身拭去杨子凌唇角的鲜血，有些甜，真是，让人疯狂又痴迷的味地啊……
“这才对嘛~”
“下不为例！”
……
什么让人性情大变？
时间。
轩辕玉絜失了自我，杨子凌也终究是在他的折磨下断了傲骨。
从前还能说说闹闹，讲讲道理，现在，成了他轩辕少主的一言堂。
句余山，只能有一个声音，那便是他轩辕玉絜的。
杨子凌只能事事顺从，稍有违逆，迎来的就是无止无休的折磨与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