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双足一点,飞身向前。段凌天不知她想要干什么,只得跟在她身后,向前跑去。
过了一会儿,夏欢在一片林木茂盛的草地上停了下来,语气淡淡地说:“就在这儿吧!你在这儿练练纵跑奔跃的功夫,到时好带你一起跑!”
段凌天知道,夏欢一定是因为自己违逆她的心思而心中有气,对她话里的讥讽,只当没有听见,点头说:“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夏欢见他真的不去,不再理他,头也不回地纵身离开。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夏欢刚刚向前跃出,人还在半空之中,就听见段凌天的这句话。
她小嘴一弯,脸上浮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心想:“这小子,还算是关心自己。”
不久,夏欢就回到之前那条山路上,那里除了几匹倒下的马之外,别无他物。
镖队已经离开,她沿着那条路追了上去。
一炷香时分后,她已经能看到那群镖师的身影了,走到近处时,她才轻轻击了击掌。
紫衣镖师听见击掌声,便转过头朝夏欢奔来。
只不过,此时那紫衣镖师身上穿的已不是紫衣镖服了,而是作了一个普通的农家汉子打扮。
他走到夏欢身边,用极轻的声音对夏欢说了句话,夏欢目光随即向前面带队的黑衣镖师一瞟,点点头。
紫衣镖师说完这话,便回去了。夏欢远远地跟在镖队后面。
“前面好像有动静了!”埋伏在山路上的黑袍人对灰袍人说。
灰袍人点头,嘴巴动了几动,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袍人凝神看着山道,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了一点动静。
不一会儿,几下重重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来了!”他用手肘碰了碰灰袍人,轻声说。
灰袍人张了一下嘴,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时,黑袍人忽然“咦”了一声,趴在树枝上的身体向前一伸,俯身向下看去。
“怎么不是他们?”他皱眉说。话音刚落,前面就传来一阵唱山歌的声音。
黑袍人向灰袍人使了个眼色,忙从树上纵了下去,快步掠向那两个农夫。
走到近前,他瞥了一眼正在唱山歌的两个农夫,只见一个农夫背上背了一大捆树枝,另一个农夫手上拿了把砍柴刀。
“去,去,要砍柴一边去!”黑袍人不耐烦地朝那俩人挥了挥手。
他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挥手,却满含内力,掌带劲风,两人的脸不由自主地往旁边一侧,眼睛微眯,一人说:“奇怪了!这怎么忽然还有风了呢!”
黑袍人刚才那一扬手,是有意试探这两人,他见这两人丝毫不会功夫,便厉声说:“要砍柴去其他地方,不要从这里过!”
那个手拿砍刀的农夫眼睛一翻,大声说:“我就要去前面砍柴,怎么就不能过去了!”
黑袍人轻轻向他肩头一推,“我说不能过就不能过!”
手拿砍刀的农夫被他推得向后退了三大步才稍稍站稳。
“嘿!”他吼了一声,向黑袍人怒目而视,晃晃手中的砍刀:“爷爷今天还非得从这里过去!你要怎样?”说完,便气势汹汹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黑袍人冷笑了一声,人影一晃,右手往前一探,迅捷地从另一个农夫背着的那一捆树枝里抽出了一根,向那拿着砍刀的农夫手腕上点去。
只听“哐啷”一声,那农夫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砍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你还要不要过去?”黑袍人手握树枝,指着那个大惊失色的农夫。
那农夫看了看黑袍人,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砍刀,二话不说,走过去将砍刀拾了起来。
他提起那把刀,面色阴沉地转身往回走,“他奶奶的,算我倒霉……”
黑袍人听他这么一说,以为他怕了自己。可那农夫才说到“霉”字,已挥刀向黑袍人砍来,那黑袍人一怔,手上的树枝已被砍断。
黑袍人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回过神来后,就着那根断树枝又向拿砍刀的农夫点去。
那农夫一刀砍出,便知那黑袍人会马上对付自己,砍断树枝后,舞刀护住胸前,往后退去。
黑袍人怎容他离开!他向前踏出一步,手臂斜斜探出,避开农夫的刀刃,向他肋下的穴道点去。
“走!”另一个农夫一声大喝间,已举起背上的那捆柴向黑袍人当头砸去。
黑袍人只得缩手,侧身一避,但那手握砍刀的农夫却扔是不停地挥动手臂。
那捆树枝没砸中黑袍人,却刚好从他头顶飞过。
他手中的砍刀向上一挥,那捆树枝“嚓”的一声,被从中破开,四散开去。
黑袍人见树枝四处砸落,面色微微一变,手肘一弯,正要出掌向那些散落的树枝推去,试图用掌风逆转树枝落下的势头。
哪知这时那农夫的砍刀已向他手臂劈来,他只得沉肩挥掌,向那农夫劈面击去。
可就在这时,那农夫忽然“啊”的一声大叫,身子斜斜往山道旁一倒,滚了开去。
黑袍人立知不妙,连忙提气一纵,整个人直直飞身而上,他在半空之中向下一看,只见如飞蝗般的银针刚从自己脚下掠过!
那些银针向前激射而去,一眨眼间就没入树干或土里,不见了。
眼见自己之前辛苦下的机关,就这样被两个无知农夫白白浪费了,黑袍人气得额头青筋直爆。
他落下地面后,往前一看,那两个农夫早没命般地逃跑了,如今只看得见两个小黑点。
黑袍人心中一股火气无处可泄,一掌向身旁的大树拍去,直震得大树连连发出“咔咔”的断裂声,几根树枝应声而落。
机关被毁,黑袍人定定地看着那掉落的树枝,一时没了头绪。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捡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树枝,纵身回了灰袍人所在的那棵树。
一见他回来,灰袍人嘴巴一张一合,不断地朝他挥动手臂,显得很是激动。
黑袍人只瞪了他一眼,他便悻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黑袍人伏在他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后,便将怀中的树枝分给了他一些。
之后两人凝神注视前方,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山道上便传来一队人马的行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