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微一交手,我便知道他招式之精,远在我之上,只是那时他太过虚弱,奈何我不得。
我好奇心起,才没有向派中巡查之人报告此时。
见他拱手,我微一点头,悄声问:'你是谁?到这来做什么?'
他凄然一笑,'我就是那臭名昭着的季敏年了!'
我没想到刚才大家口中热烈谈论的那人,此番却出现在我面前,惊呼道:'原来你是……!'
刚说出这几个字,我忽然意识到不妥,连忙闭口,向四周围看了看。
待我回过头来,他惨然道:'怎么了!后悔没将我揭发!'
我摇摇头,'你又不来害我,我为何要将你揭发!'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事。”
夏欢说着,看了段凌天一眼,嫣然一笑,方才续道:“我问他'你见过那大殿上的少年是不是,他长什么样子?'
季敏年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愣了一下,方才答道:'就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武功倒是挺厉害的,只是比那天元还差了一点!'
我忙摆手道'不是,我说的是他的长相!'
季敏年一皱眉头,不太肯定地说:'这个我没太注意,就是一般长相吧!'
'他的鼻子是不是高高挺挺的,左边鼻翼还有一颗淡淡的痣?'我追问道。
季敏年想了想,方道:'鼻子反正没塌,痣嘛?我记不起来有还是没有了!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不是,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不知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找的人大概多高?胖还是瘦?'季敏年问。
我用手跟他比划了一下你的身高,道'不胖也不瘦!'
他点了点头,'身形跟你要找的人大概差不多!'”
说到这里,夏欢冲段凌天笑了笑,“其实,当时我比的是你之前离开时的身高,我再见你时,你已长高了许多,那季敏年也没全跟我说实话!”
段凌天点头道:“那他为什么要骗你?”
“自然是想利用我去救你了!”夏欢道。
“救我?他为何要帮我呢?”这是段凌天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后来也告诉我了原因,他恨天元上人,巴不得让他受挫。他说他还感激你让他在死之前,得以看到大殿上的那一幕!”夏欢道。
“死之前?他要死了么?”段凌天问。
夏欢点头,“天元上人向他施了毒手。他每日各处穴道均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周身穴道都是忽寒忽热忽痛忽痒的感觉。
他每次咬着牙关硬挺过,都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简直生不如死。他说其实几次都想到了死,但却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发作次数越来越多,就说明他身体损伤得越多,离死也就不远了。”
段凌天听她这么说,脑海中浮现出季敏年的模样,从他那张诡异的面容都能想像出他之前吃过多少苦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来,他尽量将少年的样貌描述成我要寻的人,其实我问他的问题中,有些是故意问错的,他却也顺着我的话说。但我找了你这么久,自然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夏欢看着段凌天,动情地一笑,“看我似乎中计了,他便告诉了我当时你的情况。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呼叫声,他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我只得先回去,让他在南瓜藤下等我!
等我去了前院,才知那少年已经跑走,派中来人,让我们先准备着饭食,不要像往常一样,将饭食分到膳食厅中,而是在院中随时待命。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微有些慌,担心自己无缘去探看那少年是否是你了!”说到这里,夏欢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又体会到了那时的心境。
“我趁大家都忙的时候,跑到后院,把这个消息告诉季敏年。
季敏年听了之后,微一沉吟,忧虑道:‘要是跑到山上去,给这帮家伙围住,那可是凶多吉少了!’
‘那怎么办?’我当时虽不确定,但万一那少年是你,可就糟糕了!”
段凌天见夏欢说这句话时,眉头微皱,为他担忧之情立现于脸庞之上,不由得心中一暖,“没想到她竟这样在乎我,我呢?当时在谷中,只想着还能不能出去,刚开始还想到她一两次,后来也只偶尔想到过!以为她找不到我,肯定早走了!哎!”
见段凌天呆呆地摇头,夏欢停下来问“你想到什么了?”
“没!没!我想到当日被那些人追逐的凶险情形,真是有些恐怖啊!”段凌天掩饰道。
“季敏年被我这么一问,也不知如何应答。他半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几个东西给我。
他指着其中一个碧油油的小瓷瓶对我说,’你等一下趁机上山去,但愿那时这少年不会被抓住。
你一路将这瓶里的粉末倒些出来,不多时便会引出蛇虫来,要是哪一个地方蛇虫较少,那么那少年就很有可能在那个地方!’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小小的瓷瓶,想不到那瓷瓶中的粉末还有这种功效。
季敏年见我不信,便道'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我在殿上碰到了那少年的穴道,他身上应该还残存着跟我一样的特殊气息。这药粉最是有用,一试便灵!'
我嘴唇一动,还想问得具体些,哪知他双眼一翻,似乎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道'你还要不要救人?要的话,就听我说!这会儿,可能那些家伙已经将他们围住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只得闭口不问。”
说到这儿,夏欢由忧转喜道:“不过,我现在可以问你啦!”
“问我什么?”段凌天道。
“问问你,他怎么会碰到你的穴道了!你们动手了吗?”夏欢道。
段凌天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们没有动手啊!”
“那就奇怪了!”夏欢道。
“对了!对了!我们没有动手!但他是碰到过我的穴道!那时是他偷偷教我如何破解天元上人的罩门。他用食指在我一处穴道上连点了三下!他为了演示那三下的指法,只得微运内力,我当时就感到被点穴道处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段凌天回忆道。
“那就是了,一定是他的内力进入你的穴道,在你周身尚未散去,所以他才这样说!”夏欢此时方才恍然,“我半信半疑地将瓷瓶收好!季敏年又道‘你找到他后,如果想要脱身,便让那少年将这管东西向天上一弹,弹得越高越好!
东西引火力极强,到时你们就趁乱下山去吧!’说着,他指了指交到我手中的三管黑色事物。
我点点头,将这些东西收好。‘你快去吧!早些去,早些找到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