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掌门只是吓他一吓,向他丢来的那颗石子,才飞到半路,便没了劲力,直向下落去。
段凌天心中暗悔,自己情急之下未曾想到,掌门已然受重伤,哪还有劲力再发暗器。
想通这点,段凌天扶着师父,疾窜而出。
可刚才被掌门这么一耽搁,便已有人奔上山来。
他才越过两棵树,便听见身后有人追赶而来。
“贼子,还不停下!”身后有人喝道。
段凌天一听,更是提足飞奔。
才奔出两步,便听见“呲呲呲”的破空之声疾响,他心中一惊:“这发暗器的人内力不弱啊!”
忙弯下腰来,折断一根树枝,劲贯于臂,舞动树枝,将自己身后护住。
只听“啪啪”几声响过,段凌天手中的树枝已断了几截,就在此时,身后又有暗器疾射过来。
这次的暗器比上次更多,段凌天无法靠单手舞动树枝避开,只得疾转身形避过。
可他人刚在半空转了一圈,便又有暗器逼近,此时他已无处借力,只得向下一坠。
段凌天右足刚踏上一根树枝,只觉面前一凉,一道鞭影闪来,他还未站稳,身体稍微一侧,忽觉右臂一痛一颤,右臂上托着的师父尸身已从身前滑落,向下急栽而去。
“师父!”段凌天一声惊呼,忙纵身伸臂去抓,可就在此时,身旁又是两道鞭影闪过。
段凌天顺势一抓,已经将两道击来的长鞭抓在手中,借力一荡,已纵近师父尸身,一伸臂,手指刚触到师父衣衫,身旁便又有暗器来袭,他只得仰身退后,先避开暗器。
就这么一退,只见师父的尸身已被面前一蓝袍人的长鞭缠住,那人骑在马上,将师父拖在地上,已奔出了一丈有余,地面被师父尸身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段凌天又急又怒,忙吼一声:“快放下我师父!”
见耳旁又是一鞭挥到,他伸臂大力一抓,便将那人连人带鞭从马上抓了过来。
只听“啊”的一声叫喊,那人已被段凌天甩落在地,他双足一点,飞身纵上马背,向那蓝袍人追去。
此时,再有暗器射来,段凌天只管舞动手中长鞭,将四面守得紧密异常,暗器再也射不近身。
忽听“卜”的一声,却有暗器射中他身下的马,那马头向前一倾,段凌天忙把缰绳拉紧,双腿在马腹一夹,那马受痛,只能一瘸一拐向前奔去。
可是那马毕竟前腿受伤,只奔出几步,身体向下一倾,便要倒下。
段凌天双眼向四周一扫,附近已没有马可用,眼看师父被拖得远去,双足一点,追了上去。
他牵挂师父尸身,不忍看师父死后还受这等折磨,拼命追出,可才追出几步,便觉胸口疼痛不止,这才想起自己胸前受伤,如果一味疾奔,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可此时,段凌天已别无他法,眼看与师父距离,一点一点拉近,忽觉眼前一花,膝盖一酸,差点就要向前载去。
他猛吸一口气,手脚不停,继续向前。
“啪”的一声响,段凌天手中长鞭打落一个射来的暗器,可这暗器射来之力甚猛。
他一鞭挥出,只觉手腕一软,差点连长鞭都拿捏不住,随那暗器飞出。
其实,哪里是暗器射来的力道大,是段凌天经过之前那场激斗,精力已耗费了大半,此时已力有不逮,才扛不住飞来的暗器。
眼看离师父尸身只有一丈远近了,段凌天脚下加劲,奋力向前追出,可只追出五六步,便觉膝盖一酸,双腿无力,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一载,就要倒下。
段凌天忙往后仰,身体晃了几晃,勉强站定。
也就在这时,段凌天方觉左小腿一痛,侧头一看,已中了一枚小小的暗器。
他心中一凉,只想:“今日恐怕要丧命于此。”
对方趁此机会,猛力攻来。
“呼呼呼”几声凌厉的挥鞭声刚在段凌天头顶上方掠过,他便看见前后左右四条长鞭向自己扫来。
他忙深吸一口气,沉劲于腕,使出全力将手中长鞭在身周一扫。
“啪啪”两声响过,两条击来的长鞭已被段凌天荡开,眼看第三条长鞭也将被荡开。
眼角黑影忽地一闪而过,他右手腕猛地一紧,已被右边击来的一鞭给缠住,手中长鞭再也拿捏不住,顺着去势冲天飞出。
段凌天心叫一声“糟糕!”,接着左手腕一紧,又被缠住。
他双手被缠,立马伸腿一弹,想要挣脱,这时却发现中了暗器的左腿已经麻痹,丝毫动弹不得,更是心惊。
只听身后一人脚步声响,自己“肩井穴”“大椎穴”两穴一麻,已被点中穴道。
这两处大穴被点,内息便会运转不畅,让人浑身麻痹。
“很好!把这臭小子给我带过来!”前面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很是熟悉,段凌天正要循声看去,只觉得双脚一紧,被人向后扯去。
一瞬间,他四肢都被四条长鞭缚住,头下脚上地凌空向前。
段凌天眼睛勉力一扫,也只能看见十六个马蹄翻飞奔腾,自己悬着的身体也随着它们奔跑而起伏抖动。
他只觉得脑袋又晕又重,似乎涨大了好几倍,心中也愈发恐惧:“不知这些人要怎么对付我?是不是要将我像师父一样,拿在地上拖来拖去?”
“或者要喂些毒药给我,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
段凌天脑海中想象着他们对付自己的法子,越想心中越怕,不敢再往下想了。
“对了!我记起来了!刚才那声音是掌门的儿子发出的,他爹被我和师父伤了,他定然不会放过我……那套指法也不知道在哪?夏欢体内邪气未除……”
忽然,段凌天身体一松,头顶猛地一震,撞在了地面上。
这一撞,只疼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流出泪来。
“爹!儿要亲手帮你宰了这臭小子出气!”掌门之子用力一踹段凌天,一脚便将他踹翻了。
“把他拖过来!”掌门之子又说,只听“刷”的一声响,段凌天知道剑已出鞘,心想:“我就要死啦!”
只觉双手被两股大向前一拖,身子一飞起,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刚一落地,脖颈一凉,掌门之子手中的剑已搭了上来。
就在这一瞬间,段凌天忽然清醒了许多:“不,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他抬头一看,掌门就坐在自己面前,只见他一手捂胸,眉头紧皱,面目扭曲,毫无血色,似在强力忍痛般。
段凌天忙说:“掌门伯伯,我不是有意要伤你,对不起,对不起……”
“哼!”掌门之子冷冷说:“这样赔罪也太轻了些!”说着将剑向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