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既然决定要在众人眼前输给他们,自然不会通过空档避开阵法,哪知他这一行为却误打误撞,避开了此阵法的陷阱。
不管阵中七人如何围攻他,他总是不向那显而易见的空档里去,七人心中暗暗惊诧:“难道这小子这么快就将我们的阵法识破了?”
段凌天不仅不趁机避走,反而故意在他们的围攻之下,露出破绽。
这七人更是一头雾水,刚才见他与黄副帮主打斗,知他武功甚强,不知这时为何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七人生恐有诈,武学之道,往往讲究虚实结合,以迷惑对方,占得先机,他们的阵法便是如此。
见段凌天屡屡露出破绽,七人却都不敢趁隙而入,只是围着他团团转,想摸清形势,方才动手。
“我这招胸口处便是一个极大的破绽!他们怎么不上来攻我?”段凌天见状心想。
他在圈中四处游走,双手双脚胡乱踢打,不时露出破绽,却见众人只是抵挡,并不进攻。
段凌天深感困惑,无可奈何,只得将招式使得更混乱了些。
他这乱七八糟的一阵狂舞,让那七人摸不着半点头绪,都想:“刚才他跟黄副帮主过招时,招式已经很杂,现在更是杂乱无章,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他们心中忌惮,就更不敢轻易出招了。
段凌天露出如此多的破绽,却见那七人没有多大反应,心想:“我的破绽这么明显,他们难道都没看到?为什么没有一人出手?”
估计他想破天都想不出,七人不出手,正是因为他这一通东拼西凑的杂乱招式。
若他一开始就正儿八经地出招,对方七人早就一举攻上了。
“七擒阵”的阵法本应是被围之人被动受制,七人占据主动,利用阵法之便,齐攻之。
段凌天这么一搅,七擒阵法立时大乱,双方形势瞬间互易,变成段凌天占主位,众人只能围着他转。
“是不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段凌天见还未激起众人的反应,干脆摇头晃脑,让身法更加纷乱。
七人见他脚步不稳,微有醉态,又带着一种癫狂之意,心中都是一惊。
这七人都是展云帮的精干好手,经验见识不可谓不多。
段凌天这一表现让他们想起了曾见识过的“醉拳,罗汉醉酒”之类的功夫。
七人飞快交换了个眼神,心意相通,看着段凌天似是而非的醉态,都觉这是一种高深招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段凌天使了这么多法子还是不能引得对方来攻,只得表现得更明显些,边出招边说:“哎唷!这招腰间的志室穴防护不到!这招后背大穴暴露在外了!”
七人见他将招式弱点直接说出,更是心惊,摸不透他是何主意。
旁观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但凡双方过招,都是尽量藏拙,从未有人会直曝其短。
段凌天和七擒阵的这番过招简直是大开众人眼界。
段凌天费了如此多的心思,那七人却仍旧无动于衷,他心中一急,只差说出:“别打了!我认输就是!”
转过一圈之后,他又想到一个点子,“你们不来攻我,那我就主动上前让你攻好了!”
他忽地转变身形,双足点地,向上一纵,又一俯身,双掌向阵中一高个击去。
那高个忙伸臂回掌抵挡,阵中另两人也立时闪到那人身后,伸手掌抵住那人后心。
段凌天看到这番阵势的变化,有些不明所以。
正当他要垂下双臂,用胸口撞向那高个击来的双掌,然后就此输于那高个手掌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情景。
“不好!这人身后两人是在传递内力给他,以前师父就是让我这样给他冲开穴道的!我此刻丝毫未运内力,定要被击伤!”
段凌天虽决心输给他们,却也不想付出受伤的代价。
眼看就要撞上那高个的掌力,此时要避招已来不及。
他生怕被三人的内力伤到,忙凝力于胸,迎着那人双掌而去。
对方见他忽然间撤手,直接用胸口撞上来,都不知他是何用意。
旁观众人也看得目瞪口呆,诧异不已。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双掌已击上段凌天胸口。
段凌天借势向后一仰,整个人向后飞去,口中还遗憾道:“哎呀!”
落下地来时,他几乎立足不稳,单手抚胸,神色痛苦地说:“你们好厉害!我输了!我输了!”
而对方三人连退五步,当他说完这话时,方才勉强站定,殊无高兴之意,只是满含怒意地瞪视着他。
“你们还要比吗?”段凌天见三人并不动手,只是木然地看着他,摸不透他们的想法。
三人像石雕一般立着,依旧没有回应。
“我输了!不比……”段凌天双手连摇,可话还未说完,却见对面三人“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嘭!”黄副帮主气得在地上重重一踏,怒道:“你,你仗着自己一身武功,竟如此欺人!”
段凌天一脸茫然地看着黄副帮主,心想:“我已经认输了,怎么就欺负人了?”
又看看那三人,“他们受伤了,我也'受伤'了,难道只能我受伤,他们不受伤才不算欺负人?”
他心中想到这点,口中便辩解:“我没欺负人啊!”
黄副帮主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紫,怒极反笑,“哼!哼!是不是仗势欺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被他这么一质问,段凌天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自己装得像一些,再亲口承认败了,这场比式便能结束。
岂知像黄副帮主这类武林高手,哪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他们个个身经百战,若说一时被蒙蔽,还有可能,要彻头彻尾地将他们骗过,却决非易事。
“七擒阵”中三个弟子口喷鲜血,站立不定,显是受了比自身更强的内力攻击,致使内脏受损,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若段凌天真被他们击伤,只会伤得更厉害,可听他话音低沉有力,便知他内息调和,并无不适。
黄副帮主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丢给“七擒阵”中一人,说:“拿去给他们服下!”
待受伤三人将白色瓶中的红色药丸各服下两粒之后,黄副帮主方才转头看着段凌天,“小子!今日的事必须有个了断!”
“怎么了断法?”段凌天暗暗叫苦,无奈之极,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难对付,胜也不是,败也不是。
“自然是要分出个胜败!”黄副帮主冷冷地说。
“胜败怎样分法?”段凌天见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问。
黄副帮主冷笑一声,讽刺道:“堂堂掌门,连这都要问人?”
“我已认输,是你坚持要再打,那肯定就得问你!”段凌天不甘示弱。
“哼!”黄帮主双眼一瞪,斜睨着段凌天,“谁被打得无还手之力,谁便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