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尊眉头深锁,摇摇头,“试了几种办法都没有用,哎!盛东这孩子是先掌门的唯一血脉……我真是愧对于先掌门啊!”
他语音悲痛,捶足顿胸地道。
听他提到先掌门,段凌天也深感愧疚,“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办法也还有,只是,只是……”陆长尊面有难色。
段凌天却忍不住了,“只是什么?救人要紧啊!”
“只是这需要掌门您相助。”陆长尊目光犹疑地看了看段凌天。
“要我怎么做?”段凌天想也没想道。
“您内力浑厚,为今之计,若能将这充沛的内力传入程盛东体内,将他走入岔道的内息先行压住,便可暂保一命,到时再想他法。”陆长尊说。
段凌天点头,“只是不知我一人的内力够不够,要不我们一起传内力给他?”
“此事只能一人运力,若是几人的内力凑在一起就能行,那么也不会想不出办法了。
刚才我已试过,但传入的内力不久就被他体内纷乱的内息挡了回来。
哎!实在是我内力不够浑厚,以至于半点都帮不上忙!”
陆长尊以为段凌天有意试他,很是沮丧地道。
“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现在就传内力给他吧!”段凌天说。
“好!只是内力的传入还要按照一定的章法,我先跟掌门解释一遍,掌门只需照做便可!”陆长尊说。
听陆长尊说完传力之法,段凌天松了口气,“我还怕听不懂,原来跟师父之前说的一样,这个我会!”
陆长尊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试探道:“掌门为师父传过内力吗?”
“是啊!当时师父练功出错,稀里糊涂就将内力传给我了!
我想还回去,却不顺利,后来师父就不让我传力了!师父说反正我是他弟子,内力在我身上,也是无碍的。”段凌天解释。
陆长尊心里咯噔一下,“好小子,你故意如此说法,等一下传不了内力给盛东,便有借口可寻了!”
当下不动声色地说:“掌门既然已知传力之法,那么请现在就帮帮程盛东吧!”
“好!”段凌天将程盛东翻转过去,背对着他,手掌抵在他后心灵台穴上,调匀内息,将内力传了过去。
片刻之后,程盛东忽然全身抽搐,咳嗽不止。
陆长尊一看便知段凌天传力过猛,以至于程盛东抵受不住。
“掌门,先停下,缓一缓,缓一缓!”陆长尊忙阻止道。
段凌天依言削弱内力,放下手掌,“可以了,是吗?”
“好像不是,待我看看!”陆长尊走上前来,在程盛东几处穴道上一点,说:“掌门内力传入过快,过猛,可能伤到程盛东了!”
“是吗?那我慢点!”段凌天抱歉地说,他以前要将内力传回给师父时,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未能成功,哪知这次才稍稍用劲,就伤人了。
“盛东已受伤,今日不宜再续传内力了!我先给他服下一枚九阳补元丹,待他好转,再借掌门之力救助!”
陆长尊说着,已在程盛东口中喂了一枚暗红色的丹药。
“那好!只要有什么我可以做的,陆长尊告知我一声便是!”段凌天内心深深感激陆长尊的救命之恩,唯恐自己帮不上忙。
“那我便代程盛东多谢掌门!”陆长尊向他一拱手。
段凌天走后,陆长尊轻轻扶正程盛东,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程盛东努力睁大眼睛,喉头呜呜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
“哎!是我害了你!”陆长尊见他满脸痛苦的神色,内疚地说。
他知道段凌天如此强猛的内力传过去,便如是凝力向程盛东拍出一掌。
若真是两人对掌,程盛东已有防备,还不至于受此重伤,坏就坏在程盛东丝毫不备地受了他这刚猛的内力。
程盛东费劲地伸出手掌,握住陆长尊的手,眼中尽是安抚之意,示意他别这么说。
陆长尊见此情形,又是伤感,又是愤怒,伸手封住程盛东受伤的穴道:“死小子,故意如此!哼!事成之后,老子也要让你尝尝这苦楚!”
他温言道:“你好好休息!这两日穴道疼痛是难免的,但也不致有什么大碍。我们终要让那小子好看!”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陆长尊脸上恨意陡现,语气也变得冰冷残酷。
程盛东呜呜两声,吃力地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程盛东恢复了大半,段凌天过来探望过两次。
每次来时,陆长尊都口口声声念叨着先掌门,段凌天更觉歉疚。
这日,程盛东一恢复,段凌天便急着要给他传送内力。
这次他有了分寸,出手缓和了很多。
一顿饭时分后,程盛东头顶渐渐冒出热气。
陆长尊见所谋得逞,心头暗喜,半个时辰后,才让段凌天停手,向他解释道:“开始几天每日传入半个时辰的内力即可,程盛东身体还未恢复好,怕他抵受不住!掌门对他如此尽力,真是让人可敬可佩!”
段凌天听他说得诚挚,有些不好意思,“我中毒之时,你们也是一样在想办法帮我,这是应该的。”
程盛东待段凌天离开后,便起身运功,将他的内力化为己有,待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才对陆长尊笑了笑,“舅舅,我们的计划终于有点眉目了!”
“嘿嘿,”陆长尊终于舒心一笑,“但愿那小子不要使什么诡计!”
“哼!半个月后,他再使什么诡计,咱们都不会怕他了!”程盛东开心地说。
一连五日,段凌天都按时来给程盛东传入内力。
眼看着面色焦黄的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段凌天也略感安心。
程盛东一天比一天高兴,每日黄昏时分,他都会到屋后的竹林测试一下自己内力进境,用劈风掌劈向竹叶或竹身。
第一日时,他手掌随意一挥,一掌便能将竹叶劈得撕裂开来。
第二日,他掌力刚出,掌旁竹叶已应掌而落,竹身上也出现一条细长的刀斩痕迹。
程盛东抚摸着那痕迹,淡淡一笑,那自然是他的掌力将竹身劈裂所致。
程盛东看着那条清晰的痕迹,很是欢喜,心想:“过不了多久,我功夫便不亚于那小子了!”
五日之后,他在竹林中随意用掌斩劈,随着手掌的起落,只听身旁不断传来“喀擦”“嘭啪”等,竹身劈裂,竹竿落地的声响。
停掌之后,程盛东俯身捡起一截断竹,伸手轻抚被自己一掌劈下时留下的齐整截面,看着简直与用刀劈斧斩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但这光芒一闪即隐。
看着那截面,程盛东怔怔出神,他忽然有些失落,“要是知道修习的心法,日后的内力自是不可限量,到时开碑裂石都不在话下。
可如今只能从那小子身上获得这么一些,这终究还是有限的!
那小子死也说不出心法,可能他那死人师父真的没有教他!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