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了,但只找到一只……”韩烈略一踌躇,又道:“不过,我中毒应该不深,用不了一只,只是不知剩下的解药够不够用?”
“现在没办法了,能有一点是一点,不行的话,我再来找就是!”段凌天道。
“这后山上毒虫颇多,小兄弟还是少来为妙!”韩烈劝道。
“你来得我便来不得?”段凌天满不在乎地一笑。
“小兄弟不知,我们是有备而来,随身携着一大包寻毒驱毒的用具,不然哪敢上这南云派的后山!”韩烈道。
段凌天听他语气,似乎这后山是个让人恐惧的所在,心中不以为然。
他想到眼下重要的事情是将解药快些送回,口中敷衍道:“好!我不来就是!这解药可怎么分呢?”
“小兄弟在这边等等我!我去取了工具,将这毒蛛的毒液取出来一些给你带回!”韩烈说完,将那毒蝎的小竹笼放在段凌天身前。
没过多久,段凌天便见他捧了一卷事物回来。
走到近处,段凌天才看清,那是一卷布条。
韩烈将布条展开,那布条内插着三十来个奇形怪状的工具。
只见他从中捡出一长一短两根极细的铁夹子,用长的那根铁夹将毒蝎从竹笼中取了出来。
然后又吩咐韩二找了几片树叶堆在那毒蝎周围,将短铁夹在蝎尾轻轻一敲,那蝎尾立即竖起,一副凝神备战的模样。
韩烈长夹始终稳稳制住毒蝎的身体,让它无法动弹。
段凌天见他两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蝎尾的尖刺,也将目光移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见那尖刺上现出亮晶晶的水珠来,那水珠越积越大,竖在尖刺上摇摇欲坠。
韩烈朝那水珠轻轻吹了口气,韩二眼疾手快地递上一片叶子,将那滴水珠接住了。
段凌天见那水珠转瞬之间就沁入那片树叶之中,消失不见,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韩烈忙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惊慌,他按此法,从那毒蝎尾尖取走四滴毒液。
第四滴毒液刚刚溢出,挺立的蝎尾一下软垂了下去,韩二抢在前一刻,已用树叶将那蝎尾上的毒珠取走。
段凌天见到这一情景,心道:“好险!”转念一想,却觉不对,“这两人动作看着熟练,肯定不是第一回取毒了。看样子,他们还真是有点本事!”
韩烈夹起死蝎,远远抛开。
段凌天正想伸手拿过一片树叶,看看毒液到底去了哪里,却一下被韩烈拦住,“这浸过毒汁的树叶碰不得!”
段凌天缩手问道:“怎么了?”
“肌肤触到这树叶,会立即溃烂!”韩烈解释时,轻轻将三片树叶夹起,对他道:“你撕下衣服来将它们包住,带回去,熬水服下。
一次一片,连服三次,应该就可解毒了!”
段凌天本来将信将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疑心渐去,撕下一小片衣服,小心翼翼地将那三片树叶包裹好来,放入怀中。
之后,他便向两人拱手,“多谢韩兄!我先去了,你们暂且在后山找个隐蔽地方等我,我每日晚间一得空,便出来寻你们!”
“小兄弟,方便起见,还是定个地方为好!我们兄弟就在那株大树下恭候!”韩烈抬手指向他之前和段凌天相斗的那片树林。
两人目光投向那处,不约而同地想起那日段凌天在树林中编出谎话来吓人的情形,相视一笑。
“这回林中可没有古怪了吧!”韩烈道。
“自然没有了!”段凌天笑答,转头便要离开。
韩二却急得叫住了他,“喂!你……不……走……”
“怎么?我可没功夫跟你过招!”段凌天只侧了侧头道,脚下并不停步。
“你……没……给我……解……药!”韩二口中结巴着,人已经迅捷地追上段凌天,一个翻身,拦在他前面。
他站定之后,展开双臂时,才将最后两个字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段凌天一愣,“解药?”,见他一脸焦急的情状,才想起之前吓他说投入洞中将他咬伤的都是些毒蛇,并威胁他需得自己的解药方才有救。
他正想跟韩二坦白,但想起这家伙脾气不小,要是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不知又会怎样,只得说:“这个简单!你每日只饮水不吃食物,正反运转内息五次,连续三天,就能解毒了!”
韩二迟疑了一下,还是信以为真,垂下手臂,放他过去。
段凌天匆匆忙忙奔回小屋时,还是夜半十分。
他掏出怀中的树叶,心想要怎么说,才能让陆长尊相信着看似平常的树叶能解毒呢?
他怔怔地发了会呆,不知不觉靠在床头睡着了,醒来之时,天已大亮。
救人要紧,他不及细思,拿上包着树叶的小包,向程盛东处赶去。
几日不见,程盛东虽有几位长尊助力驱毒,但还是清瘦了许多。
段凌天问候了几句,见陆长尊的反应有些冷淡,知道他挂念程盛东的伤势,忙掏出怀中的小包,将它摊在手掌上,说:“陆长尊,我听师父说过,这树叶驱毒有奇效。
你可以用它来煮水,给盛东服下,试试看会不会有好转。”
陆长尊向他手掌上瞥了一眼,有些不以为然,伸出手来,要拿起树叶看看,却见段凌天手一缩,“师父说过,树叶碰不得,碰了就不灵了!”
陆长尊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才叹了口气,“好!那就试试看!”
“每日一片树叶煮水,连服三日就可!但一定不能用手碰它!”段凌天小心翼翼地将树叶包好,放在程盛东床头,见他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向他略一点头,便转身出去。
看他离开,程盛东愤恨地“哼了一声,“装什么好人!”一把将那布包拂到地上。
陆长尊一眼便即认出,这是山中樟树的树叶。
如果说这种树叶都能驱毒,那可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他心中想法和程盛东相同,不知段凌天拿着这几片树叶来,有何用意。
陆长尊正要将这几片扫出,却见一只爬向床边的蚂蚁快靠近散落在地的树叶时,忽地停住,转向而去。
见此情形,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忙叫了个弟子进来,说:“快去捉几个蛇虫来!”
那弟子不明就里,但长尊吩咐不得不听,稀里糊涂地捉蛇虫去了。
好在南云派依山而建,蛇虫鼠蚁从来不缺,那弟子很快就捉了十七八个回来。
陆长尊让那弟子退下,将蛇虫堆在树叶旁边,片刻之后,发现这些蛇虫竟也像那蚂蚁一样,纷纷避开树叶而行。
他这才相信这几片树叶非同寻常,心中一动,“说不定这小子拿来的树叶还真有点用!”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程盛东已将南云派的驱毒之物全部服食了一遍,但好转很慢。
长此下去,不出两个月,极有可能瘫痪残疾,陆长尊觉得还不如就此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