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角一动,嘴唇一张,却只能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你受伤中毒,现在不宜多劳神,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为好!”姑娘说着,眼神四处寻觅,想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暂做休息之用。
转头回来之时,却撞见男子眼中一抹惊异的神色,姑娘微微一愣,便即恍然,“我,我本就是学医的,刚才从你脉象中得知!”
男子一怔,眼中那抹惊异随即消去。
“我们到那边去可好?”姑娘伸手指向右前方凹进去的半圆形岩壁。
男子眼睛一眨,示意赞同。
姑娘微一抽搐,才道:“你能试着坐起身来吗?”
男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忽地往地上一撑,上身猛地向上抬了一抬,却又停住。
他咬紧牙关想继续使力,却再也支撑不住,“啪”地一声倒在泥地里!
姑娘看着他奋力挣扎,手臂上青筋暴起的模样,甚感担心,忙道:“算了,算了,我做个树筏拉你过去吧!”
说话间,她已撑持着站起,两步走一步停地走到一旁的大树前,伸手去扯树上的枝桠。
可她力气不大,拉扯了几次都未将树枝扯断,反而累得气喘。
“你……”只听身后传来男子虚弱的话音。
姑娘转过头去,见男子目光向左前方一瞥。
她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发现了男子之前用来抵住她脖颈的小刀。
姑娘会意,朝男子点点头,缓步过去,拾起刀子,砍了几截粗树枝下来。
她随后又斩了一些藤蔓,将这些藤蔓搓成绳状,把三根粗树枝连在一起,做成个简单的树筏。
见男子神色困顿,眼皮垂下一半,似要晕过去一般,姑娘忙跟他说:“你坚持一下,我数一二三,你将脊背一挺,我把这树筏塞到你背后,就行了!”
男子听了姑娘的话,眼皮一抬,略定了定神,方才确定地看向姑娘。
“好!我开始数了!”姑娘说着,伸手推动树阀,“一,二,三!”
数到“二”字时,树阀已移到男子身侧,姑娘见男子要紧牙关,额头青筋蹦起,终于在数到“三”时,挺起了半截身体,眼疾手快地将竹筏塞在他身下。
男子身体疲乏虚弱已及,身体刚触及树筏,整个人双眼一闭,就已人事不知,晕了过去。
姑娘见此情形,忙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粒“助元丹”在手心上,准备喂给男子。
可一只手刚递出去,目光却忽地在手心上一滞,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双手很脏,连手指缝里都是黑泥。
她略一犹豫,目光在男子脸上一扫,“这么脏要喂给他吃吗?”
但瞥见男子泛白的唇色后,姑娘不再迟疑,就着脏手,将丹药喂到男子口中。
她将小瓶放回怀中之时,方才觉得庆幸,“幸好摔倒之前,他将我紧紧搂住,不然这瓶儿早就不知落到哪儿去了!”
他手中拉着两根拴在筏上的缰绳,拖着树筏,走到了圆形的岩壁处。
让她惊喜的是,这凹进的岩壁的左边拐弯处竟还有一个挺深的洞穴。
姑娘本想走近一看,刚刚移出半步,忽觉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她忙一凝气,靠在岩壁上,闭目休息,过了一阵,才缓过些神来。
目光不经意瞥见眼前仍旧昏迷不醒的男子,她正要再喂他一颗“助元丹”,忽听得前面隐隐有水声传来,忙收回手来,心想:“我还是先去将手洗干净再来喂他!”
姑娘循着水声,沿着岩壁一直向前,绕过一块凸出的岩壁向右一转,没走出几步,便见一条小小溪流,从陡峭的岩石上飞流而下,就像是一片小瀑布一般。
姑娘走近,将双手洗干净,正要回转,忽见小飞瀑周围的岩石缝中,竟生出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果实,刚才她一心找水,还没注意到这些。
“我正觉得饿了,刚好可以采些回去吃!”姑娘欣喜地走到飞瀑处,采了些果子,用水洗了,放在袖中,带了回去。
给男子喂完“助元丹”后,姑娘发现他额头微微汗湿,似有发热的际象,忙伸手在他额头上一覆,果觉烫手,想来应该是额上伤口恶化了。
姑娘伸手轻轻拨开男子额角头发,触手处只觉发丝柔顺清凉,手指不禁微微一颤,仔细一看,才发现他额角处有一条食指长的裂口,裂口口处的血渍已经凝结。
姑娘见状,撕下一片衣角,用水湿了,轻轻将男子额角伤口的血渍擦干净,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白瓷瓶,将瓶中的淡黄色粉末均匀地洒在伤口处。
随后,她又去寻了几片干枯弯卷的树皮,接了些水来,慢慢给男子喂下。
做完这些,姑娘已疲惫不堪,背靠岩壁,眨眼间便即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光已渐渐放亮,原来已睡过了一宿。
姑娘伸展了一下身体,朝男子一看,发现他仍旧沉睡未醒,心中微觉奇怪:“我将他伤口处理好,又给他服下两颗助元丹,按说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姑娘撑持着酸痛的身体,走前一看,发现男子脸现潮红,嘴唇已干裂起皮,显然一副病态,姑娘心中一惊,“难道他毒发了?不会啊,他体内的毒质并不猛烈,暂无性命之忧,不足以致人昏迷啊!”
伸手向他额头一触,却发觉烫得吓人,“怎会这样烫手?”
姑娘伸手推了推他,叫道:“你醒醒,醒醒!”
她一连推了五次,男子才迷糊地哼了一声,此后便再没声音。
姑娘随谢婆婆研习医道多年,却未见过这种情况,皱眉坐在一旁,以手支颐,垂头思索。
可刚抬起手来时,她鼻中却闻到一股血腥味,姑娘翻转手掌一看,上面并无血渍,“哪来的味道?”
她使劲嗅了嗅,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伸出手去推过男子,脑海中一闪念:“难道他别处还有伤口?”
姑娘向他一扫,发现他身前并无其他伤口的迹象,那么这伤口可能在后背上!
她微一犹豫,双手拖在男子后背,轻轻将他翻转,才把他身体抬起一点,鼻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