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寨主没想到他竟会开口为这些女子求情,愣了一愣,才道:“既然来使不愿见血,那就不杀她们了!”
他转头命令道:“把她们全部给我关起来!”
“唐寨主,我有个不情之情!”段凌天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学着陆长尊的口吻恭敬地道。
唐寨主浓眉一掀,心想:“这小子事可真多!”面上却和颜悦色地道:“来使请说!”
“可否将这些女子全部放了?”段凌天目光扫过那些面色吓得灰白的女子。
“这个……”唐寨主听他提出了这个要求,颇感为难,踌躇不答。
段凌天见他犹豫纠结,本想再开口劝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只说半句话,或是沉默应对他,总能有意想不到的回答,于是试着说了三个字:“唐寨主……”
果然,唐寨主的目光朝他看来,略一斟酌,便点点头,不无遗憾地道:“我与韩庄主初相识便结成好友,了结朋友的心愿,本是应该的。
只不过,这次为了来使,可真是破了我天虎寨的规矩!”
“多谢唐寨主!”段凌天向他一抱拳,便朝那些女子道:“寨主答应放你们走了!”
说话间,他已经纵至那些女子身边,扯了草坪旁的两根藤条下来,拿在手中,东指西点。
很快,段凌天便将这千绿坪上所有女子的穴道解开。
这些女子知道是他出言搭救才留得性命,穴道一解,便都一一向他拜倒谢恩。
“不要多礼,大家快下山去吧!”段凌天生怕唐寨主改了主意,催促道。
“这里山路不好走!大吉,大利,添福,添寿,你们四人清点些人马,将这些女子送到山头小镇,便立刻回来!
胆敢欺辱这些女子,我就要你们好看!”唐寨主补充道。
“请问公子你可以一并送我们下山吗?”那女子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不放心道。
段凌天也正担心这几个男子管不住手脚,像之前那三人一般,做些不堪之事。
他想了一想,伸手在怀中一掏,掏出一个小包来,交给那位年岁稍长的女子,道:“路上若遇到危险,便将这小包抓破,若没解药,敌人一时三刻就活不成了。”
那女子将信将疑地接过小包,拿在手里一捏,只觉得软软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却放心了许多。
“快去!”唐寨主今晚一连遭遇不顺,心里本就窝了一团火,不耐烦再跟段凌天耽误工夫,见他说完,忙催促下人。
唐寨主招呼段凌天来到猛虎厅坐下,手下很快便将小菜端了上来。
“来使,吃点喝点!”唐寨主招呼道,举起一杯酒,头一仰,酒水便下了肚。
段凌天不喜喝酒,只是对唐寨主微微一笑,伸筷夹了两口肉吃。
他一直找寻香茹到现在,根本没记起吃饭这件事,这时闻到酒菜香味,才发觉自己已经很饿了。
见段凌天并不沾酒,唐寨主便劝起他来,“来使,就算今天没找到人,也不要败了兴致!尝尝我这山寨地道的好汉酒!”
段凌天端起那酒杯看了看,又轻轻地放下,幽幽地叹了口气。
“要是犯愁,就喝酒,这东西一下肚,心情就好许多了!来使就不要生刚才那个疯女人的气了!她本就是这样的脾性!”唐寨主耐着性子劝解道。
“嗯!”段凌天只是轻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唐寨主又道:“她也不是什么恶人,这三年来一直在那洞旁守着她那死去的男人,对谁都没有好脾性,见人就射银针!寨中的人都习惯了!”
“死去的男人?一直守着?未曾离开?”段凌天无意识地重复着唐寨主的话,一阵心酸,“我还是个大活人,可香茹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哎!要是香茹像那女子一般,该多好!”
唐寨主以为他来了兴趣,便道:“是啊!她男人原来是我天虎寨的人。
后来我们山寨遭人侵袭,他出死力抵抗,可是对头人手太多,他最终死在了那山洞旁!
可惜了,真是个好兄弟!”说到这里,他端起了一碗酒,沿着案前倒下。
然后,又斟满一碗酒,仰头喝了下去。
“好兄弟啊!”唐寨主一抹嘴巴,感慨地道,“这件事后,那疯女人就在他死去的山洞旁住下了,说要日日夜夜与他为伴!”
“哼!”段凌天听到这里,更感苦涩,也像唐寨主一样,仰头喝下一口酒。
“我替她在这里给来使兄弟陪个不是,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唐寨主见他情绪忽变,忙调转话头。
“段……我姓段……”段凌天刚说了一个字,惊觉地停住,心想:“这名字一说出来不就露馅儿了!”
“好!段兄弟!今天有幸和你相识,咱俩干了!”唐寨主不等他说完,举起碗来,豪迈地道。
段凌天随着他端起碗来,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妈的,老子说得口干,这小子还半点面子都不给!”唐寨主心中不爽,又不好发作,见他那郁闷的模样,趁机打探:“段兄弟不必多虑,就算你没找到人,那韩庄主对手下的人怎么样都会留有几分情面的!”
段凌天听了他这话,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唐寨主见他如此表情,心头一紧:“难不成那韩老儿对手下之人都如此铁面,那对我……”
“来使不用这么不开心,我跟韩庄主打过交道,你功夫这么俊,他自然是会重用你的!”唐寨主又说。
“功夫?那有什么用?”段凌天愁苦地道,如今他整个思绪都在香茹身上,哪里顾及得到其他,不过是在自说自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唐寨主心中一颤,赶紧喝了口酒压压惊,心想:“韩老儿果真这么无情?”
问了这两句之后,他终于没有勇气再问下去,只觉得腰间穴道上那若隐若现的焚烧感似乎更明显了。
“妈的,本来是桩喜事,现在弄成他妈的这样!”唐寨主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憋闷得很,连喝了三碗酒,方才歇气。
看着段凌天那黯然的表情,他更是焦虑,如今两人可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共进退。
一念及此,唐寨主将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拍道:“不行,我不能眼看着大使如此担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