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妍不会放过这个飞机上的所有人。她有着远距离杀人的能力。那气流说不定就是她带来的力量。
那军官从沙发上坐起,“又怎么啦?”扭头向身后看去,指挥着身边的士兵,“去,都去给给我看看。”说完,点起一只烟,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拉上了枪栓。
前方的驾驶舱传出啪嗒的一声响。最不应该打开的驾驶室的铁门,此时却打开了。那军官一愣,用手枪押住我说道,“去,到前面看看!”
头顶的灯光闪了一两下,这是我经常遇到的常态。只不过,这一次我倒没有多少惊怕,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夏侯妍的力量。
这铁门能打开,里面的人一定不在了。
走到驾驶室,果然,两名机务驾驶员已经死在了座位上,仪表上全是血迹,心脏处都破出了大洞,血液喷溅的四处都是。
但是飞机却平稳的飞行着。军官见到这情景,嘴里颤抖着喊叫:“快到驾驶室来!”
身后十几个士兵和莫修远,包括两位空乘,没有人应他。他惊惧的转身,撇下了我,向着后舱跑去。刚进后舱就被绊倒在地,他定睛一瞧,只见厕所的门大开着,地上蜷缩着一个空乘,从门里伸出一只脚来。
接着“啪”的一声,客舱的灯光突然灭了。
“深呼吸...放松...没事的...”驾驶室传出我刚才冲着那抽搐士兵说过的话。而我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同我一起站着。眼神瞟了一眼,只见到一团黑影,与我同样的身高。而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黑影的头发与我的一模一样。完全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那黑影站立的姿势,与我一般无二。
我双臂张开,紧紧将她抱住。那黑影消失了。
飞机诡异的在空中飞行。却变得异常平稳。
“小莫!小莫!”那军官叫道。整间机舱回荡着他的叫声,但是始终没有回答。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飞机一个抖动,我抓着客舱的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客舱的灯光亮起,我看着面前的座位,突然内心安宁。接着爬起,向后舱走了过去。
“你们自己闯的祸,现在,夏侯妍开始报复了。”我说道。
那军官看着我,一脸茫然,“什么夏侯妍?”
“就是你在医院开枪打死的女人。”我平静的说道。如果他到了黄泉路上,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他又看了一眼厕所里死去的空乘,“我只是奉命...取文件。”
“你奉谁的命!”我质问道。
“奉胡......”他猛地醒觉过来,“管你什么事,你能知道吗?这飞机上的人呢!”
“都死了。”我平静的回答道。
突然,面前的行李门被打开,闯出一个人来,脸色煞白的喊叫道:“都死了!都死了!我要跳伞!让我跳!”
是一脸惊惧的莫修远。
军官一把拉住他,“出了什么事!说!”
莫修远双手颤抖着,“这飞机里有东西,里面的人都死了。全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死在这里!”
那军官给了他一巴掌,“闭嘴!给我说清楚。是什么东西!”
我呼了一口气。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好了,现在平静一下,告诉我,你到底奉谁的命?谁命令你杀人?”
那军官将枪举了起来,对准了我的额头。
“是你把那东西招来的吗?”他说道,言语有些激动,连着脸上青筋迸了出来。
莫修远按下他的手臂,“首长!冷静点!你把枪先放下来,上头指名点姓要她。”
“操。”他骂了一句,“老子谁都不认,说!是不是你把那东西招来的。”
我平静的苦笑一下,“重要吗?你想知道吗?自己去客舱看看。”说着,让开了去客舱的道路。
他举起枪,一步步踏了出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浑身乏力,手里的枪再也拿不住,掉在地上。
莫修远也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看到沙发的座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沙发上坐着的,正是自己。只是脸色惨白,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
整间客舱,坐着一个班的士兵,包括莫修远和那个军官。除了我以外。无一幸免。全在第一次气流到来时,被气流拗断了脖子。
“如果你死的太快,就该学会放下一切。”我说道。我没有超度的道术,如果他们不肯放下执念,我只有烧了他们。”
窗外的雾气散去,露出一片树林。其实,飞机早已经坠毁在树林里。只是幻觉支撑着让自己看不到而已。
军官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一言不发。
“谈一下吧。给你们说说我的事情。”我坐了下来,开始讲述从进医院以来,遇到的所有诡异的事情。包括穿越到现在和自己命不长久的事实。
希望通过我的遭遇,能让他们放下执念。不然,我就念咒,灭了他们。
那军官听完,一声长叹。张口说道:“其实,我叫秦永安,根本不是什么首长,只是一个伐木工。一个月以前,生产队上来了一位首长,姓胡,他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去江州人民医院取个人的文件。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他教的。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那你为什么开枪杀艾医生?”我问道。
“不是我开的,是我身后的那个士兵。”他说道,“我只是...只是想让家里人过的好点,那个首长给我承诺,只要我把这些做到,就让我进部队做官,给我媳妇也安排一个好工作。将来我的儿子长大,也会安排。他还承诺要给我一万块钱。”
这个时代的一万块钱,相当于是一笔巨款了。这是一个幌子。
原来他是只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着。“那个姓胡的首长,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胡。”他说道。
钱财,真是害人之物,古往今来从无例外。
“胡国兴。”身后的莫修远说道。听到这个名字,吓了我一跳!胡国兴,那可是国家的军委副主席啊!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却造就了一个事实,我真的在和国家机器在抗衡。
“他是时空穿梭项目的负责人。”莫修远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取得这个科研成果,不是科学家们辛苦工作的结果,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的。真是卑鄙!”他一拳砸在沙发上。
“都是我不好,我贪财。现在我死了,我家人该怎么办啊!”秦永安懊悔的抱住了头。
“我们去西山!穿越回去,把那女人从医院救出来!”莫修远说道,“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说完,双手结起手印,落回了自己身上。只听的他的脖子咔嚓一扭,尸身从座位上坐了起来。他是御尸道,能操控尸体并不奇怪。
“你不能回去。因为后面的穿越实验,都失败了。你会困在时间里。”我说道。
“依尘,你也说了,你是回来杀夏侯妍的,结果促成了夏侯妍的提前爆发,证明有些事情还是能够改变。你说会失败,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力去做。如果杀夏侯妍太困难,我可以赶回来杀自己!只要我没有及时把消息传递出去,就有救夏侯妍的时间,这样总比较简单,所以......”说到这里,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我之前遇到的杀自己的人,是我!”他瞪大了双眼。
身边的秦永安看见他身体回到尸体上,以为他会元神归窍,急忙扑了过去,“莫同志,莫同志,求求你,让我也活过来了吧。”
莫修远看着他,惨笑了一下,“我也没有活,我现在还是一具尸体,是因为我接触蛊毒的关系。你体内没有,所以......”道法不是仙法,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起死回生。
秦永安绝望的松开手。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还是活不过来的了。我们在机舱里保持着沉默,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秦永安说道:“这文件在这里,我已经按照要求做到了,你们谁能帮我一个忙,让那个姓胡的首长实现承诺?让他照顾我的妻小?”
我和莫修远均是没有答话。这个谁也帮不了他。
他一把将铁夹子甩了出去,痛哭了起来。
莫修远说道:“我没有办法帮你,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妻小在哪里,把我的积蓄都给他们。”
秦永安扑通一声跪下,给莫修远磕起头来。莫修远拦住了。“我已经是个死人,靠着虫蛊生活,要那些钱已经无用。你说吧。”
秦永安抹了眼泪,“我的家在周县,就在锦都和江州的中间,爱人叫裘淑芬。还有一个儿子,你找到他们,可以托付给我的一个工友,他叫李国柱......”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颤抖的问道:“你的儿子叫秦鸿泽!”
他惊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他。这世界太小了。代章衍活着的李国柱,养大了秦永安的儿子秦鸿泽,跟我一同住院时结识,而结识的起源却都是因为太平间跑出去的一个灵体。
又兜转到夏侯妍身上。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剧本。我最终会走到哪里呢?
“他们费了这么大劲,会回来取资料的。”莫修远答道,“依尘,我们必须回去,找到解决这一切的办法。那个我告诉过你,在你和张潇尹穿越成功之后,后面的穿越才失败了。我们可以利用那里的设施。我装作大难不死,押解你去研究基地,然后,同你一起穿越。再回去一次,到时候,我聚齐尸体,你多控制几个契约术灵,要救夏侯妍,应该不难。”
他说的对,他们会回来取资料的。如果我现在不再参与这件事,那么痛苦还会继续下去,还会有人因为研究的继续进行而丧命。不能再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了!如果我成功了。我的父母会健康的活下去。
他们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报答,还有疼爱我的燕翩迁。
我必须要让他们的死,得到一个相应的价值。
人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未知。
人之所以绝望,是因为没了生存的意义。莫修远帮我找到了一个目标。
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相当清晰。我的下一个线索点,在胡国兴的身上。找到他,就知道源头在那里。而他现在,还不是军委副主席,只是37军的军长。从莫修远的描述中,我得知了他正是从火车上和严宝成带走夏侯妍的那个年轻军人。
只是,为什么他这么年轻。我推测,他可能是个恶魔术士。因为吸食元神的原因,所以才活了那么久。或者,他也有超能力。
他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夏侯妍的超能力呢?
夏侯妍生前并不是那种四处招摇的人。能透漏这个消息,一定是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要知道这个源头,恐怕要从夏侯妍的身边人查找起,包括哪些被她救过或是帮助过的人。
夜晚降临在树林里。呆在飞机残骸里,应该要比外边安全。我们将尸体们搬到行李舱。我从后舱里取了食物。莫修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只蜡烛,捧在手里,闻着蜡烛燃烧的味道。
秦永安的影子越来越淡,终于在半夜,哭着消失在我们面前。
他的贪欲导致了他的死亡。
莫修远也感触着说道自己也是。如果自己只是像父亲学道一样安于现命。就不会导致自己死亡。现在累的父亲也跟着受到牵连。
我说你这个不是,在我的时代,这叫奋斗。为了让整个家族上一个台阶。
你的父亲将你的死亡,归结于艾国平,所以将怨气发在他的儿子身上,如果你不参加行动,就不会死,但是也因为他的自私,我的师父才被烧死。
“依尘,谢谢你,是你挽救了我。是你让我净化。”莫修远说道。
你不用谢我,这世界谁也救不了谁,我还差点杀死你的父亲。
“可惜,我父亲以后无人照顾了。”他惋惜的说道。
“不,你还有个弟弟,叫莫清。”我说道,从这点上来说,他要比我幸福的多。
对他的感觉,其实很复杂,我讨厌他自私的父亲,但是我又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并且愿意听从他的意见。还有一种可能,我几乎可以做他的弟妹。生活不是影视剧,不爱就是恨。有的时候爱恨交织。
我趴在机舱里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机舱里没有了电力。而莫修远不需要。他就一直盯着秦永安的尸体发呆。
在清晨,我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莫修远走了过来,取了一副手铐将我拷住。
“对不起了,依尘。”他说道。这是商量好的,他会假装押解我。
机舱门被打开,一个黑色的罐子抛了进来,接着机舱门又关上了。
那黑罐子不知道滚到哪里。机舱里顷刻间烟雾密布。
我闻不出是什么气味,但我知道,除了氧气之外任何的气体浓度超过一定的量,都会导致人体出现昏迷。回头冲莫修远低声说道:“是昏迷气体。你要.....”还未说完,我就昏倒在座位上。
我再度在床上醒转,身边已经没了莫修远的身影。
这是一件干净的牢房。有着木架子的床,配着一个一个焊在巨大铁门上的床头柜。耳朵里突然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我扭头看去,在床边的一侧是一条深沟。正在有着清水冲洗。这深沟有五十厘米宽。如果把门这一面当成正面的话,那这条沟正好从左手边的墙壁下方开始,一直延伸到右手边的墙壁下方,横穿了房间的中央部分。
这个地方我来过,就是发现白虎灵石的地方。
西山的那个时空门研究所。
看来,我们已经被胡国兴的搜索队伍抓回来了。我是犯人,但是莫修远则不是。
他一定在外边。
我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只是整个身体冷的发抖。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禁拉紧了一下身上盖着的棕色毯子。
努力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好像见到了一堆医生。正围着我做手术。
我不禁摸了一下肚子,他们在我身上取了什么,好像切下过一块组织。突然感觉想要呕吐。趴在床边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此时,铁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冲我笑了笑。
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玉玲,你醒了?”她笑着说道。
她叫我什么?是我的名字吗?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记得自己是个犯人?莫修远,是我的丈夫吗?
有人一定在我脑子里取走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玉玲,你不记得了?我是张潇尹。”那女孩一笑,看上去神采飞扬,“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我们要为国争光了。”她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知道吗?这是多光荣的事情!我兴奋的一夜都没睡好。赶紧穿衣服。我们去照相!”
我茫然问道:“照什么像?”
“大合照啊!你忘啦,昨天你还冲曙光照相馆的同志吆喝着要跟我单独照张合影哪!”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曙光照相馆,这个不是白虎灵石背面印着的照相馆吗?她叫张潇尹,对了,莫清的柜子里有一张我和她的合照。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犹如刀削般的英俊男人,牵着嘴角冲我坏笑着。
他...是谁?是莫修远吗?
我的记忆崩坏了。有人取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的记忆。“我叫什么?”我疑惑着问她。
“王玉玲啊!你忘啦?”张潇尹甩了一下长发,抓着我的臂膀。我习惯的缩了一下。“你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面前的女人又不是洪水猛兽。可是她抓着我,我只感到别扭。茫然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面前的她如此清晰,带着青春和美丽。看上去一点也不模糊。
“你怎么啦!玉玲。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想嫁人了吗?不然摸我干嘛?”她吃吃笑着。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觉得她的脸要模糊呢?
我将手放了下来,看了一下地面。想不出原因。
我叫王玉玲。是部队的一个文艺兵,未婚,也是37军的一名优秀的战士,因为我身上背负着和战友张潇尹一样特殊的政治任务:穿越时空。
在张潇尹拉着我走向设施外的时候,研究设施里的人都热情的同我打着招呼。但是在我记忆深处,我记得自己是个被搜索队伍押解回来的犯人,与我同伴的是一个男人。他也是。
研究设施建设在一片山坳里,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四周围着高高的铁丝网。广场上一片热闹景象。六辆解放军车并排停放着。不少士兵正在向地上卸着货物。都是一排排的绿色铁皮的铁箱,上面印着鲜艳红色的五角星和白色的编号。
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张潇尹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辆解放车前,冲着正在给下面士兵递货物的士兵说道:“好了,我和玉玲来帮你们,说吧,让我们搬什么?”
那士兵擦了额头上的一把汗,直起腰来笑道:“歇着吧您呐,您是香饽饽,谁敢用你啊。万一有个闪失,我可就要背处分了。”
张潇尹一嘟嘴,说道:“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
在车下接货物的士兵一笑,“张首长,就别拿我们侃了,你们今天不是有任务吗?”
张潇尹兴奋起来,“是啊,今天要和玉玲...呃,不能说,对了建业,照相馆的同志在哪里?”
那士兵扭头伸手一指。“就在那边。你们可好了,可要露脸了,听说这次任务是会引起国际反响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啊。”
张潇尹一拍他的脑袋,“就不告诉你!搬你东西吧!”回过头冲我说道:“玉玲,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照相馆的同志拉过来,让他先给我们照一张!”说完,笑着走开了。
这是莫清的柜子里留下的照片,我和张潇尹的合照。
就在这个地方。我不禁沉下脸色。此时,那个士兵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玉玲,有人要我给你转交一封信。”
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的信件来。
封皮上什么也没写。车上的士兵见着了,笑道:“林建业,你不是看上咱玉玲了吧。还偷偷写情书。你小子,见者有份啊,你得请我喝酒。”
林建业涨红了脸,冲着他说道:“胡说什么,这是咱指导员留下的。要我亲自交给玉玲。你胡说个啥!”
那士兵笑道:“呦呦哟,还咱指导员留下的。指导员怎么不给我留?还指定要你给?拆穿了还不承认。这哪儿成啊,你觉悟不行,没给我这个班长汇报。这组织上怎么给你开介绍信啊。你得请我喝几顿酒才行。哈哈哈。”
林建业脸色更红了,争辩道:“真是指导员给的!不信你问去!”
“行啦,知道你小子就没实话,赶紧干活!”那班长说道。
我将信踹进怀里。张潇尹已经和一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人走过来了。
“玉玲,这是曙光照相馆的刘德江同志。他用的可是新进口的相机。让他先给我们拍一张!”张潇尹说道,站在我的旁边,拨了一下头发,“同志,你照吧,拍好看点!”
刘德江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好,你们站好。我给你们照。”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