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刘三这次可算是找到知音了,他一把心酸一把泪的和张觉交开了心,感觉手里面的已不是浓郁的咖啡,而是辛辣的白酒。
这事情还得从刘三小时候说起,他打小在乡下长大,家里穷的是要啥没啥,但老鼠却是又肥又大,而且数量之多,让人发指。
一间破屋子,只要人进去,一哄而散,人一出来,立马歌舞升平。
连村里的猫狗都知道,那些地方是禁地,人还好,要是它们进去,非死即伤。
年少的刘三上蹿下跳,偷鸡摸狗,典型的捣蛋孩子。
这一天,他直接跑到鼠窝里掏出十几个刚刚生下不久的小鼠崽儿来,还没等他和小伙伴们炫耀,一群硕大的老鼠便冲他冲杀了过来,一瞬间便将他裹挟在鼠群中开始撕咬起来。
待到村民们前来帮忙,刘三的小命已经丢了半条。
接下来几天,刘三高烧不退,就在生死线上反复挣扎,而村民们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灭鼠运动。
十天后,刘三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村里的老鼠基本上死伤殆尽,但刘三却感觉到体内有某种力量在指引他去一个地方。
他昏昏沉沉走进村外一个小树林里,在一个厚实的草丛堆里发现了他之前掏出来的那十几只小鼠崽来。
经过十来天,小鼠崽们都一个个长大,它们对刘三并不畏惧,而且还倍感亲切,刘三的感觉也是如此,自此以后,刘三便带着这十几只小鼠崽生活,开始训练它们。
后来他意识到,村里的粮食已经无法再支撑鼠群的用度,在这样下去,说不得又得被灭一次,于是索性带着老鼠们往城市进发。
起初他就是在工地给人帮工,他发现城市人太能浪费食物,剩饭剩菜便成了鼠群的给养来源。
在有组织有预谋的和城市鼠群发生过一场战斗后,他和他的鼠群逐渐在城市里站稳了脚跟。
在之后,他为了养活更多的老鼠,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接一些灰色地带的私活。
帮人藏匿货品,帮人打探消息,谁一开始也没想着去作奸犯科,但诱惑却无处不在,不知道啥时候,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犯罪的泥潭。
同时,更大的危机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老鼠繁衍,数量越来越多,刘三感觉到的控制能力也在逐渐减退,好多在最边缘的老鼠,相互之间发生争斗,他基本无力干涉。
真是成也老鼠,败也老鼠,最后就是因为自己的掌控力问题,在现场留下了几颗老鼠屎,让警察勘破行迹,被送进去坐了几年。
“嘿嘿,”往事如过眼云烟,刘三迷离着双眼,“其实我也是故意去坐牢的,一直以来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总觉得一睁眼就有成百上千张嘴等着我去喂,还别说,坐牢打断时间,是我最轻松的时候,再不用为了吃食奔波了。”
张觉这次一直在听刘三述说,完全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因为他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这是他五百年前的亲身经历,因为触目惊心,所以才记忆犹新。
一次他接到天师府委派,同其他门派人员一同进入单张山,因有当地人祈求,近年来此间鼠群泛滥,已经到了吃人的地步,人们组织过几场围杀,最后都被一只拖着长尾巴的怪兽所阻挠。
当时他们从栎水逆流而上,沿途鸟兽络绎不绝,其中一种类似野鸡的鸟格外醒目,它名叫白鵺,文首、白翼、黄爪,不怕人。
随行之人中有懂医理的,知道这种鸟能治咽喉疼痛和癫狂病,便想着捕捉几只带回去,张觉本能想上去阻止,毕竟还没有摸清楚这次事件的原委。
如果贸然行动的话,谁也预料不到会带来什么后果。
然而神对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但猪队友总是不请自来。
就在几人去捕白鵺时,十几只足有小猪仔大小的老鼠同时窜了出来,将那几人团团围住。
而白鵺已经拍拍屁股飞走了。
张觉立马意识到不对,当其余人准备去支援被围困的那几人时,又窜出十来只硕鼠,直接把救援的路给堵死了。
事后张觉才知道,当时他们都是在栎水畔行走,栎水河神与几家道门都或多或少有些渊源,所以直接警告过当时已算半个山君的诸犍。
但当人们脱离了栎水,那栎水河神便爱莫能助了。
山君诸犍便是利用白鵺将人勾引上岸的。
被围困的人必须救,众人立时各施其法,冲着这群拦路的硕鼠便发动了攻击。
别看硕鼠个头大,且凶残至极,但在众人修真者眼中,水平还是极为有限的,它们平时也就欺负普通人还行,遇到这帮修真者,就不够看了。
在一通砍瓜切菜过后,除一名修真人实力不济,被咬中脖子殒命外,其余人基本上都完好无损。
就在众人弹冠相庆之际,山林中却传来震天般的咆哮声。
这声音音域之广张觉平生头一次见,只见山林之中,鸟兽惊觉,奔走不停。
领队之人是个经验老到的,赶忙招呼众人往栎水跑。
然而,这一切均已被诸犍算计清楚,它突然出现在众人退往栎水的道路上,想来是要将众人一网打尽了。
这是张觉第一次见到传说的凶兽诸犍,体型高大威猛,豹身人面牛耳和最醒目的独眼,那只眼睛摄魂夺魄,让人不能直视,一条长长的尾巴时不时甩到前面来让它含上一含,涎液沾在尾巴上,一甩便四溅而出。
涎液滴在岩石上,岩石立马烧出几个孔洞来。
领队赶忙喊道:“小心他的尾巴,唾液里有剧毒。”
话音还没有落地,已经有三个人中招纷纷到底,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三滩浊水。
诸犍奋力向前一扑,众人赶忙避让,那三滩浊水便被诸犍护在身下,不明就里的众人纷纷亮出各家的法宝来防御。
只见诸犍却伸出它腥长的舌头,只一个回合便将这三滩浊水舔舐的一干二净。
这诸犍食人!